【远方】黑龙江《求学路上之十一》作者·哈永年 主播·袁嘉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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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求学路上之十一
寒假回家(下)
也就六七分钟，我就从王叔那里跑回了家。一进屋，大娘和奶奶正在昏暗的油灯下忙着什么，见到我又惊又喜。奶奶仔细地打量我好一阵，刚想说什么，只听大娘说：“饿了吧？我让他们给你做饭去。”
大娘说着喊了一声我大嫂，大嫂在厨房里答应着。不一会，就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疙瘩汤走进来。我心里乐开了花，因为平时最爱吃的就是疙瘩汤啦！于是接过来就大口的吃起来。大嫂见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带点埋怨的口气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别烫着！”我立刻说：“烫不着，你做的疙瘩汤太好吃啦！”
大嫂“噗嗤”一声：“好吃就多吃点，外屋还有，我给你做了半小盆呢！保证够你吃的啦！”
我真饿坏了， 一口气喝下两大碗。奶奶看我吃饱了，就笑着问起学校里的事，我也来了精神，就与奶奶和大娘聊起来。其实在我的心中，奶奶和大娘永远是我最亲的人，我因母亲去世早，从小就没了母爱，是她们二老一直像母亲一样照顾我。
大娘家的小哥比我大一岁，他属狗，我属猪，如果按月份算，他只比我大五六个月。可是大娘一有什么好吃的全留给我，这还不算，小哥还得在家干活。两个弟弟全都上学了，要说我们哥几个顶属他聪明，胆子也最大。小哥有时心情不好时，也会发发牢骚，说大娘偏心于我。如果这时大娘听到了就会说，你还有我呢！你永年弟连妈都没了，我不疼爱他，谁疼爱他呀？你是哥哥，得让着他，你懂吗？每到这时，小哥一听这话，立刻就不吱声了……
我由于回家前一夜几乎没睡觉，为此回到家一觉睡到大天亮。等起床时太阳都照窗户啦！大爷(伯父)坐在炕边上，跟我说起了话，我说着说着又睡着了。等我再一次醒来时，看见大娘正拿着我的旧球鞋端详呢！她见我醒了，就问我这球鞋穿着不冻脚呀？我连忙说不冻脚，教室暖和，上课间操在外边跑跑跳跳的，很快就过去了。大娘摇摇头说：“冬天得穿棉，这脚一旦冻伤了，年年冬天都得犯，又疼又痒，你咋学习呀？我还是给你做一双棉鞋吧！……”
大娘话还没说完，大嫂从里间屋走出来，说：“妈，不用现做了，我给永年他哥刚做的新棉鞋，我看永年能穿，要么我拿过来让永年试试……”大嫂也是实在的人，说到那做到那。转身就回到屋里，一眨眼功夫，就拿出一双深灰色布面鞋。那鞋做的很讲究，上面还用黑线绣着云字卷。我一试正合脚，大嫂笑着对我说：“你可真有福气呀！这双鞋你就穿着吧！我再给你大哥做。”我马上说：“大嫂，不用了，这冬天挺一挺就过去啦！”大嫂见我客客气气的样子，就笑着说：“你就别谦让了，赶明儿个你工作有钱了，再给你大哥买双新皮鞋不就得啦！”我也半开玩笑地说：那是必然的，等挣钱了，我不但给大哥买，还得给大嫂买双漂亮的红皮鞋呢！大嫂脸上笑开了花，一边把鞋放在炕上一边说：“我可当真了，就等着永年给我买红皮鞋呢……”
可是说归说，我答应大嫂的那双红皮鞋，直到她临终也没兑现，这也算我的终生一件憾事吧！到是大嫂做的那双新棉鞋，让我足足穿了三年。正是这双新棉鞋保护了我的脚，让我顺利地考入了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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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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