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刘义宣被蛊惑疑神疑鬼,臧质末路逃亡丑态毕露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364篇
孝建元年(公元454年)五月初八,刘义宣到达芜湖,臧质向他献计道:“现在出动一万兵力夺取南州,梁山就会被完全隔断,再用这一万人守住梁山,王玄谟就不敢轻举妄动。然后,我率领船队沿着长江中流直奔石头城,这才是上策。”
刘义宣本想按此计执行,谘议参军刘谌之却偷偷对他道:“臧质自请做先头部队,目的难测。不如全力进攻梁山,攻克梁山后,再长驱直入建康,这才是万全之计!”刘义宣一下子想起了刘义恭的那封信,连忙否决了臧质的提议。
当时,冗从仆射胡子反等固守梁山西垒,正赶上刮起西南风,风力很强,臧质派麾下将领尹周之进攻梁山西垒。胡子反正在梁山东岸同王玄谟商量军务,得到报告后,立即飞奔返回西垒。
周之对西垒发起猛攻,偏将刘季之率水军展开殊死搏斗,并向王玄谟求救,王玄谟却没有派出军队前去营救。
大司马参军崔勋之竭力争取,王玄谟这才派崔勋之和积弩将军垣询之前去救援。到达时,西垒已经失陷,崔勋之和垣询之全部战死,胡子反等人逃回东岸。
臧质又派部将庞法起率领几千士卒直取南浦,打算从后面包抄切断王玄谟的后路,游击将军垣护之率领水军同庞法起交战,大破之。
与此同时,朱修之切断了马鞍山的交通,占据险要坚守阵地。鲁秀向朱修之发起攻势,未能攻克,却屡次被朱修之所击败,于是返回江陵,朱修之率军尾随追击。
有人劝朱修之加快追击速度,朱修之道:“鲁秀是一员骁将。野兽在走投无路时,就要不顾一切地抓人咬人,我们不能追得太近。”
王玄谟派垣护之向柳元景告急道:“西城失守,只剩下东城的一万人。但贼寇的兵力是我们的数倍,敌强我弱,相差悬殊,我打算撤退返回姑孰和您齐心协力一同抵抗,然后再商议下一步如何进取。”
柳元景反对道:“贼寇势力正盛,我们绝不可先行后退,我自会披上铠甲,率领全军跟你会合。”
垣护之道:“贼寇以为南州有三万大军,可事实上将军麾下仅有三千人,假如您率兵与贼寇对战,就会暴露兵力的空虚。既然王玄谟一定不能退到姑孰,那就分几路前去救援。”柳元景同意了他的建议。
于是,柳元景留下老弱病残守卫大营,而把精锐兵力全都派去援助王玄谟,还故意到处张扬旗帜。梁山的守军一眼望去,以为来了几万大军增援,军心大定。
臧质自请进攻东城,谘议参军颜乐之又劝刘义宣道:“如果臧质再次攻克东城,所有的大功恐怕就要归于他一人,您最好派自己的将士去。”刘义宣就派刘谌之和臧质一起出兵进击东城。
五月十八,刘义宣到达梁山,在梁山西岸安营扎寨,臧质和刘谌之向东城发起进攻。
王玄谟督统各路大军迎战,薛安都率领突骑率先冲入敌方东南阵营,砍下刘谌之的人头,刘季之和宗越又攻陷西北阵地,臧质大败。
接着,垣护之放火焚烧长江上的船只,江上大火熊熊,火焰盖住江水,又蔓延到西岸的营垒,几乎化为灰烬。各路大军乘胜前进,刘义宣兵败如山倒。
大势已去,刘义宣乘船逃走。一路上,他将船上的门窗关得紧紧的,躲在里面嘤嘤哭泣,追随他的荆州将士还有一百多只船跟在后边。
臧质打算去见刘义宣商议战事,可刘义宣已经逃走,臧质不知如何是好,也只好逃走,手下士卒全都投降或逃散。
逃到寻阳后,臧质先放火焚烧州府房舍,然后带着妻妾歌伎继续向西逃,派自己最信任的何文敬率领剩余的士卒在前边开路,到达西阳。
西阳太守鲁方平欺骗何文敬道:“皇帝诏令说只逮捕元凶,其余的人一概不究,你不如逃走算了。”何文敬听后,立刻抛弃所部,孤身逃走。
西阳非藏身之地,臧质又前往武昌去投奔担任太守的妹夫羊冲,但羊冲已被郡丞胡庇之所杀,臧质只好逃到南湖,采摘湖里的莲子充饥。
追兵到来时,臧质用荷叶盖住自己的头,将整个身子全都沉到湖水里,只露出鼻子喘气。
六月初三,臧质的行踪被军主郑俱儿发现,郑俱儿举箭便射,正中臧质的心脏,士卒们乱刀齐下,他的肠胃全都流了出来,和湖中的水草缠在一起,追兵们砍下他的头送到建康。
随后,臧质的子孙全都被斩首示众,党羽乐安太守任荟之、临川内史刘怀之、鄱阳太守杜仲儒也全都被诛杀。
臧质既死,标志着平叛取得决定性胜利,刘骏开始对有功之臣论功行赏,柳元景等全都按照功劳的大小进行封赏。
刘义宣逃到江夏,听说巴陵有朝廷的军队,吓得又向江陵回逃,追随的将士差不多都散逃了。
最后,刘义宣只得跟着左右十几个人徒步前进,脚疼得不能继续走,向当地老百姓租了没有顶篷的车辆,自己赶着走,沿路讨饭充饥。
到达江陵郊外,刘义宣派人前去通报留守江陵的左司马竺超民,竺超民立刻派出华丽的仪仗部队前去迎接。
此时,在荆州一带,刘义宣还有一万多名带甲之士,侍从翟灵宝劝刘义宣出来安抚慰劳他们道:“臧质违反命令,以致失利。从现在开始,我们再重新整治武器、训练将士,为我们将来的图谋打下基础。从前,汉高祖百次失败,最终成就大业……”
这些话,都是翟灵宝想出来的,但刘义宣在犒劳士卒时口误说成“项羽失败了一千次”,惹得手下将士全都掩口窃笑。
鲁秀、竺超民等人还打算收拾残部再行决战,刘义宣却总是魂不守舍,进入后宅躲起来不再见人,左右心腹大失所望,逐渐叛去。
好歹也是坐镇一方的王侯,刘义宣在此时的表现正应了鲁秀的那句话,完全就是个白痴。其实,鲁秀本有机会反戈一击或者弃暗投明,但他没有这样做,落得今日之境地,纯粹是咎由自取。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