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我们的未来?香港建筑事务所的管理和工作方法
香港建筑事务所的管理和工作方法
【一】
香港的建筑师事务所多称为“建筑师楼”或“则师楼”(在香港建筑师也称“则师”)。可能是沿袭英国的传统,建筑师事务所多以建筑师个人的姓名作为公司名称,如钟华楠建筑师有限公司(CHUNG WAH NAW ARCHITECTS LTD)等。以建筑师个人的名字作为公司的名字有助于建筑师自己信守名誉 ,这也是香港其他专业服务公司的惯例。
目前,香港的建筑师多是华人,就连老牌的英国人的公司也逐渐由华人来管理。除本地建筑事务所以外,一些欧美建筑师也插足本地市场,如美国华裔建筑师和英国建筑师福斯特(Nonaan Foster)。随着亚太经济的高速发展和西方建筑业的萎缩,欧美的大型建筑师事务所,比如HOK(美国最大建筑设计公司之一,约1000 名雇员)、TPS(Tanaal Prospessconal Sercice 欧洲最大的专业顾问公司之一,约1700名雇员)也落脚香港以图长期的发展。
目前在香港人数最多的建筑师事务所是巴马丹拿,有大约600 名以上的雇员(包括建筑、结构和机电等专业)。多数香港建筑师事务所只做建筑设计,结构和机电由其它专业公司配合。建筑设计专业公司中规模最大的是王董国际有限公司(WONG & TUNG INTERNATIONAL LTD)有200多雇员,其中建筑师有90多人。大多数建筑设计专业事务所人数在50~100人之间,而小事务所只有3~5 人。
公司无论大小,皆由两个基本的成分组成,那就是老板和雇员。所谓老板就是公司股份的持有人,合伙人以不同的比例分别持有公司的股份,而雇员则是拿工资的“打工”阶层。在老板与雇员之间则有一个职位层叫副董事(Associate),实际的含意是高级雇员(拿工资并参加分红的) 。建筑师可以是老板或Associate,当然更多的还是“打工者”。刚参加工作的香港大学的应届毕业生每月工资在2.2~2.5万元港币,英美大学的应届毕业生在1.6~2.0万元港币,中国大陆的应届毕业生只能拿到0.8万元港币。一般有10年工作经验的注册建筑师,每月工资在4~6万元港币。这里反映出的工资差别并非种族和教育背景的原因,主要是“功用”,也就是能力的差别。香港是一个极端功利的社会,不是任人唯亲,而是任人唯用。
在香港,转换工作是极平常的事。按合同规定,新雇员试用期内3个月,在此期间,双方均可无条件解除合约。如果说转工意味着雇员“炒”了老板,而解聘则是更冷酷的一面。因此,在香港的公司里极少见上班时聊天的人。如果雇员“没事做”,就会主动要求老板多给一些工作,假若是真的“没事做”,就意味着自己饭碗可能不保。谁会相信老板会出高薪聘请不做事的人。为了使个人的能力得以提高,老板可能去学“管理”。雇员会在夜校学专门的课程,秘书必须懂中、英文, 还要学会普通话。其根本原因是在一个高度商业化的社会中,如果你“不行”,就必须“让开”。
香港是个高度竞争的社会,无论老板或雇员,在生意工作中都不能有一时一事的疏忽大意。正是这样,做老板也不容易,建筑师做了老板更是要挣扎在生意、失意与创意之间,绝不象人们想象的那么惬意。
建筑师的职业特征就是提供专业服务,而建筑师楼的管理的成败是其能否提供良好的专业服务的基本条件。建筑师事务所在香港这样高度竞争的环境中必须体现出高度的效率,优质的设计和良好的服务。为达到这些要求很可能在公司的管理上牺牲其人性的关怀,在设计上牺牲其艺术性和长远的考虑。这些都是目前香港建筑师事务所面临的现实,解决这一现实问题或许有待于香港整体政治、经济和文化迈向更高的层次。
【二】
香港建筑师事务所的经营管理方式,其核心就是私人企业的运作。老板与雇员的关系是一种简单的雇佣关系, 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利益的关联。人与人之间,除工作上的竞争并无其他利益上的冲突。大家只是为了生存和发展走到一起,当然也可以同样的原因而分手。发展商与专业顾问也是雇佣关系,大家以项目的需要为合作的前题,合作愉快会带来新的合作机会。
高效率,良好的公司管理是建筑师事务所向业主提供优质、设计和良好的服务的基本条件。而优质的设计和良好的服务则带来生意的兴隆。
如同一般私人企业,香港建筑师事务所老板的名片会写上董事长或董事,如果再大可写上主席。这虽是自己命名,但也需有实际内容,那就是公司资产(股份) 的占有。老板可以不是建筑师,但很多成功的建筑师都是老板。事务所基本结构如图1、2。
图1
图2
从中可以看出一个重要的特征就是香港建筑师不单要做设计,而且也会做管理(Praject Management)。这就是所谓整体的服务(Fall Sevice)。因此在香港出现两种建筑师: 一是做设计的,一是做管理的。在较大的公司中,这两部分的人数可能是1:1,设计和管理的工作量各占50 %。这两个部门的工作就象是出自一方的两支球队,一支打上半场,一支打下半场。上半场就是建筑方案设计,下半场就是将设计方案实施。建筑师(队员)可以只打上半场,或是打下半场,当然也可以打全场,很多建筑师情愿“跟”到底,以保证设计的意图得以落实。但是从公司的运作方法上是将方案做到扩初阶段,然后交给管理部门去完成。事务所工作的模式如图3。
图3
从图3中可看出工程管理的分量可能会超过设计本身。负责管理工程的建筑师要求具有多方面知识和才能。这同时也反映出一项建筑设计是一种集体合作结果。
通常情况下,主管设计的董事要把握设计的大方向。建筑设计人员的创作在其指导下完成。所以董事要建筑师修改设计,建筑师会根据指示作出调整。如果建筑师坚持自己的设计主张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本身有道理而且能说服董事接受。如与主管董事的意见相左会导致被迫辞职。其他导致被老板“抄鱿鱼”的原因是在上班时间聊天,或造成工作失误。
设计开始后,通常由业主定期召开例会。一般每两周一次。参加的有建筑设计公司、结构设计公司、机电设计公司和测量师事务所(估算和会计) 等的该项目负责人,并由建筑师记录下会议主旨、地点、时间、出席人、缺席人、有待解决的事宜、负责解决的公司以及下次会议的时间等等。
施工开始后, 在工地也要开例会协调施工中的问题。1995 年和1996 年笔者由于负责管理在青岛的一个工程,先后19 次飞往青岛主持工程例会。例会中讨论的内容包括图纸中的问题,施工中的问题,材料和设计的选样问题以及地砖、铝窗、扶手等细部问题。笔者深感建筑设计和施工的质量实在是取决于科学的管理和工作方法。
在香港不同专业或各公司之间一概以书面形式作为正式的文件。一般情况下,文件无论出自哪一方,都会同时抄送其他单位的主管。在公司内部,每份文件传真到达后,会由秘书将复印件送到主管和建筑师手上。每个工程通常由一个董事主管,所以多数文件由建筑师写出后以董事的名义发出,这样的好处是董事必须检查一遍,同时也意味着文件中的内容由该董事负责。
香港的设计取费,港府有关部门根据建筑的种类制定出一定的标准,一般是工程造价的5%至6%(包括建筑结构、机电和工程管理) 。室内设计按装修费的10~12%取费。另外, 也可以按设计的工时收费。根据1995年4月香港建筑师学会所订的工时标准收费是:1、公司主管人员之最低小时率为2800元港币/小时;2、资深之合格建筑师(或工程师)之最低小时率为1345元港币/ 小时;3、合格建筑师(或工程师)之最低小时率为900 元港币/ 小时;4、助理建筑师(或工程师)之最低小时率为505元港币/ 小时;5、副手或绘图员之最低小时率为280元港币/小时;6、当以上各级人员需要离港出差时每日的最低收费将以不少于每日8 小时计算。
收费的高低最能反映设计和管理的水平,降低收费的标准无助于提高建筑师事务所的服务水平。行业内相互竞争而降低取费的标准,是行业的慢性自杀。好在香港政府的工程都希望保证质量,而大量的私人发展商更是要求最好的服务和设计。谁都明白3个小时的费用怎么能够提供6个小时的专业服务呢?没有保障的行业内部竞争,只能使建筑业整体素质不断下降。
随着香港整体经济的高度发展,香港建筑业在过去20 多年中进步迅速,不断有高质量的建筑出现,使城市不断增添新的气象。1997年香港回归祖国,使其建设的前景更加美好,其文化的认同会使建筑创作有新的起点。与此同时,过去20多年香港建筑师事务所之管理方式和工作方法的成功之处能对大陆建筑师有不少启示。
(摘自《世界建筑》,作者:陈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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