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幕后“总会务”,谁是中共一大背后的“重要女士”?
100年前,嘉兴南湖的红船上,一名身穿杏红色旗袍,撑着油纸伞的年轻女子正襟危坐在船头。偶有其它船只经过时,她会唱起嘉兴小调,轻轻敲打着木栏来警示船内的人。
旁人都未曾料到,游船内,中共一大的闭幕会议正在进行。而撑伞坐在船头的女子,正是负责会务后勤工作的王会悟。
电影《1921》剧照。
原来,还有这样一名女性参与者,默默承担着中共一大的后勤工作——即将上映的电影《1921》中,负责筹备中共一大会议的李达、王会悟夫妇正是描绘中共一大建党历程的线索人物。
而王会悟,这位聪慧、勇敢,一生都在为党的事业和妇女解放运动奋斗的杰出女性形象,也被《1921》的主创团队们从历史的长河中,迎接出来。
为中共一大会议“放哨”
亦是南湖红船闭幕会议的牵头人
电影《1921》中有着这样的一幕:当李达与共产国际代表会面受挫,深夜沮丧地回到家中,坐在天台沉默时,王会悟端来一碗刚出锅的汤圆。热气氤氲中,李达却满脸忧愤地回忆:1915年,为了反对北洋政府与日本签署“二十一条”,自己带头抵制日货。可当他要将成堆的日货点燃时,突然发现,就连手里捏的火柴,都由日本制造。
“偌大的一个国家,我们连自己的火种都没有,多么悲哀。”怀着满腔的悲愤,李达泪流满面。
情绪同样传递给了王会悟。但她选择噙着哭腔为爱人打气:
“已经开始在改变了。”
而这,也是这位一生伴随革命与进步女性的生动写照。
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为了寻求妇女独立解放的途径,王会悟在上海中华女界联合会做起文秘工作。正是在这里,她结识了人生与事业的伙伴,她的爱人李达。
李达(黄轩 饰)与王会悟(倪妮 饰)
电影《1921》里有关李达与王会悟夫妇的故事,也正是从他们的婚礼开始。
这是一场无比简洁的婚礼:两人拍上一张结婚照,就算是礼成,中共一大的筹备工作也随之近在眼前。李达是会议的筹措负责人,王会悟便协助丈夫处理后勤相关的各项工作。
《1921》细致刻画了王会悟为一大代表们选定住址的细节,也正是王会悟微末间的举动,保障了中共一大的顺利召开:
王会悟与友人前往旅舍为一大代表们订房时,便遭遇了法租界巡捕对共产国际代表的搜查,入住人员的审查力度也横遭加大。王会悟敏锐地觉察到危险,带领朋友匆忙离开。
一大会议在上海的弄堂间召开时,她则始终守在门外,借用洗菜择菜等家务活儿为掩饰,驻守房门,为代表望风。
而后,当会议因巡捕的意外闯入被发现,她带领着代表们从事先规划好的小径转移。最后一天的闭幕会议该在哪里举行?出生于嘉兴的王会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老家南湖隐秘安静,湖上的游船无疑是最佳地点。
“影片中的人物就和我们一样,会熬夜拼搏,也有生活。”除去呈现这些历史的关键时刻,《1921》导演黄建新更希望的是:呈现建党历程,不再仅限于宏大的演讲和政论;历史人物们有事业,也有生活,背后都充盈着细节与故事。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既缔造了历史,也能与大银幕前的观众产生感同身受的连接。
经过长达5年的筹备期中,通过对史料的细密研究,在主创团队们心中,一个独立、勇敢、聪慧的革命女性形象逐渐浮现;但与此同时,王会悟也是一位年仅23岁的年轻姑娘,有着明艳动人的青春色彩和青涩侧面。
正是基于这些认识,电影《1921》中,王会悟会在婚礼上身着白色长裙,胸前别着玫瑰,微笑着从楼上走向李达,露出羞涩的笑;
也会在乔迁搬家时,与丈夫朋友共同推着载满进步刊物的沉重推车走在租界街头,以至顾不上擦干头上的汗水;
当为奔赴上海的一大代表们借用校舍作为住处时,为了保密与周全,“不会撒谎”的王会悟便在街头奔跑,这令她放松,同时气喘吁吁的神态,也在校长面前掩盖了她的不自然。
王会悟(倪妮 饰)
全片中颇为温情的一幕同样发生在女性角色之间。当陈独秀的夫人高君曼向王会悟打趣新婚夫妻的幸福时,王会悟回答:“《共产党》杂志才是李达的新娘,自己只是'香的空气’——闻得见,摸不着。”
那一瞬,王会悟露出了烂漫的笑。笑容中既有对爱人的感情,也有对革命事业无悔的追求。
投身妇女独立运动
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
电影之外,这位杰出女性还曾为社会带来过更多贡献。
历史中,当小女孩将脚紧紧裹起,王会悟会走上前,心疼地询问女孩为什么不把脚放开。
小女孩难为情道,“那样以后会没有人要的。”
王会悟笑了,“社会在进步,裹成了小脚才没人要呢。”
这时的王会悟只有十多岁,此刻的她是这位女孩的老师。13岁那年,因父亲去世,她中断学业返乡,承接父业教书,直至独自创办桐乡县第一所女子小学。王会悟一边教学,一边向学生们宣传崭新学理,鼓励女孩们放脚、自立、解放思想。
彼时,王会悟的心中便开始萌生起一个想法:社会正在巨变,国家需要进步。而这些青年时期的思想浸染和实践,则决定了她未来的道路。
中共一大期间,为确保会议安全进行,王会悟做了周到细致的安排。当会址迁移到嘉兴南湖,她嘱托船主将船撑到僻静水域,用蓬蒿固定,确保代表们能在客舱间安心与会。
中共二大时,王会悟也依旧充当警卫员与会务官。《1921》中,王会悟便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继续守护着二大的代表们。
这之外,她帮助李达翻译出版大量马克思主义书籍,自创中共首本妇女刊物《妇女声》;还和丈夫李达一起创办上海平民女子学校,为我党培养了大量妇女干部,著名作家丁玲亦出自她门下。
解放前夕,身居故乡的王会悟又组建了“青镇妇联”,介绍沪上和海外时事新闻,教育女青年开启思路、向往进步、融入社会。她告诉身边的女性:终究要解放思想,从灶台走向社会,直至男女平权。
当以这种丰富、全面的视角,去看待中共一大相关的历史人物时,《1921》的导演黄建新便萌发一种强烈的感觉:“值得讲述的故事太多了。”这也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历史需要用故事呈现;这部有关中共一大的崭新电影,着力点也一定要回归到人。
“或许十几年之后,人们依旧会牢记王会悟与李达这对革命夫妇间的伉俪情深,然后他们的记忆,便会重新回到这段历史。”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黄建新曾动情地表示,《1921》或许将成为一扇窗,成为大众了解这段光辉历史与人物们的起点。
也正是用生动的人物故事还原历史,才有了王会悟与当代观众的这次相遇——她无疑也值得人们铭记。
1993年10月20日,王会悟在北京病逝,享年95岁。
而在电影《1921》的最后,一大会议行将结束,中国共产党宣告成立。代表们难掩激昂,彼此相拥高唱起国际歌;船舱之外,瓢泼大雨戛然而止,一缕阳光刺过云层,映射到王会悟的侧颜。
当镜头凝固在这一瞬,无声也已胜过千言:电影《1921》无疑让世人了解,中国共产党的成立,离不开王会悟等百年前的进步女性的无私付出;而之后中华民族的崛起,女性更是顶起半边天的中坚力量。
审核/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