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县三十六记之二——大濮州玉皇庙记
人有三心,或曰信心恒心决心,或曰敬畏之心恻隐之心感恩之心,大濮州,有一处废墟遗存旧址,名叫玉皇庙,西门大官人优哉游哉,似有所悟,于今于此分享之。
1987年,西门大官人认识了一个叫田延河的公安民警,问及家乡,他说是濮城玉皇庙的人。
西山野叟| © 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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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西门大官人和老领导冯金学一起去濮城派出所采访,他与采访对象时任濮城派出所所长许少东是玉皇庙中学同学。其后我认识的许许多多范县人,一拨又一拨是玉皇庙中学的同学校友,尤其是濮城本土人士翁险峰兄弟,他从郑州回到濮城,在濮城玉皇庙中学,度过了初中和高中的美好时光,后来他二次回乡创业,跟随在他身边的居多是范县二中玉皇庙中学的同学们。
如今,玉皇庙中学已经不再,这些莘莘学子们都成了各行各业的精英,亿万富翁有之,学术带头人有之,高官太尉衙皂狱吏有之,当然,个人命运不济者也有之,英年早逝者也有之。
玉皇庙和玉皇庙中学则是他们生命中极其重要的文化符号,而且将伴随他们直到夕阳西下。同时玉皇庙也是范县濮城镇目前最炫丽的文化符号之一,红庙村长大的青年记者张锡恒告诉西门大官人,玉皇庙是他记忆最明确的精神寄托,假若没有玉皇庙的存在,他幼小多病的身体又无钱医治,主要靠在玉皇庙焚香上供而得以强撑活下来。
与其说玉皇庙是一个景点,倒不如说玉皇庙是一处神袛,是濮城四关四街以及周边村落的精神家园。
2021年的早春,西门大官人来到玉皇庙,神殿新修,独立于空地,周边的马路还不完善,几个路口互不交接,一窝一窝的泥巴。玉皇庙由于无专门机构做绿化美化园林景观打造,显得有些突兀,也许神或者自称是神的泥塑们都喜欢这样,西门大官人一看这阵势,怕有所得罪,只好敬而远之,绕道后面去看大名鼎鼎的原范县二中,原濮县中学,原玉皇庙中学。
学校已经空空荡荡或者亮着舌苔,大门是一个民国风格的拱形过道,跟今天所有新修的任何一所小学比拟,都显得穷酸寒碜,有一种破落的暗示。大门朝北,早春的寒风呼呼地穿过,似乎在暗语什么或者不甘如此下场却又无可奈何。西门大官人没有在此读过一天书,单从那些在玉皇庙度过中学的友人们的语气当中,很早就感受到玉皇庙中学的灵性,今日慕名而来,果然震撼,斯袛何福于汝乎?答案就在风中。
学校大院内一个人影也没有,参天的大树已经成才,荒草瓦砾和墙上的涂鸦,有一搭无一搭的窗口,像深邃的眼睛,看着我这个独自游走的异乡人,东南角有几蹊菜地,告诉我曾经有人在此宣誓过,这房舍这土地还是有产权的,属于谁不重要,因为历史总在不断地颠覆,垫层,改朝换代,谁变魔鬼谁吃人,谁拿大刀谁就説了算。那些莘莘学子们,此时正在温柔富贵之乡,玉皇庙笑也。
西门大官人的同事袁冰洁先生曾在一篇专访中提到,60余年前,土堰内有一处气势恢宏的玉皇庙。当时玉皇庙占地20多亩,有前后两处大殿。前殿供奉玉皇爷像,其左右各有文武大臣供像六尊,殿前站班的是袁天罡、李淳风;大殿东西两侧,各有三间廊房。后殿供奉的是老奶奶铜像(据说,现存市文物馆)。
玉皇庙有两道门,二门朝西有关爷庙,供奉关爷、周仓像;关爷庙外有土地庙。二门朝东有三间三王奶奶庙,分别供奉大王奶奶、二王奶奶、三王奶奶神像。玉皇庙东南方向有一处高约丈八的戏楼,戏楼旁有观音菩萨庙,其门朝北,内供三尊菩萨像。据传,玉皇庙正西约百步,有扁鹊墓,历经水患淤埋,具体位置不详;但今天,土堰内西南处仍有一小间房即扁鹊墓。据说,玉皇庙原有石龟、铜人像、龙虎福寿碑等,这些古迹后来或流失他处或毁于兵燹等。
我站在玉皇庙中学遗址之上,核对袁冰洁文中的神殿方位,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朝圣者,走错了时间空间,被玉皇大帝遗弃在这个破柴烂院当中,让刀子一样的寒风刺刮我厚颜无耻的面容。
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老濮城人介绍,1949年以前,老玉皇庙就在这个范围之内,有各种风格的明清建筑200多间,气势恢宏,10多个老道僧尼负责寺庙的管护,濮城周边三五十里的农家,都来此烧香许愿添香火钱,十几年战火肆虐,濮城保存完好的建筑群是玉皇庙这一组。
1950年濮城属地平原省濮县的县城,人民政府拆除了玉皇庙内的神像香案,在此设立城关完全小学;1952年,将小学迁出,改建濮县中学。1954年左右,改为范县第二高级中学(即范县二中,俗称“玉皇庙高中”)开始招生。1993年9月,范县二中改为范县第一职业高中(即“一职高”)。2011年5月至今,“一职高”又迁往范县一中原址(范县老城)。
《濮州志》资料显示,明朝弘治年间,濮州郡治由今山东鄄城县旧城镇迁往今天的濮城镇,彼时,玉皇庙早已经存在于此。当时的州府衙门曾经拨款修缮玉皇庙,碑文记载,玉皇庙不知创自何时。每年暮春望后三日,举郡人为之大会,会名就叫玉皇庙大会,有盈盈万人而聚之,盛况空前。
西门大官人站在玉皇庙旧址西侧的土堰上,感觉这既是明清的城墙,土围子,又是先民遗留给后人的礼物,子孙虽愚,神袛不可不敬,它是先民智慧财富和精神向往的象征。
西门大官人叹曰,人分三六九等,惊呼时,皆高喊我的娘我的妈,或者惊叹我的老天爷,老天爷何神之位?玉皇大帝也。这在今天,是一种黑色幽默,大难临头时,有的人高喊我勒个老天爷,扒坟扒庙砸神像时,有的人恶魔附体,全然一头畜生毫无人性,体罚他人打砸无辜下手之狠令人不齿毫无敬畏之心恻隐之心感恩之心。敬畏之心恻隐之心感恩之心又从何而来哉?父母哺育神袛滋润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