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鸡毛蒜皮人生

中午,去接大老板回斗门,一辆皮卡装大老板的行李,一辆车搭人。

今晚本来是有两个应酬的,大老板回来了,美姐说:一切以大老板为中心,以后那些应酬就必须减少,或推辞。以前的灯红酒绿场合就得少过了,下班回来帮忙带大老板,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听到“灯红酒绿”四字,我急了:我没去过那些地方。美姐说:急什么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晚晚那班猪朋狗友都拉你去。

这话题聊死了,只得找一个话题。我抱起大老板,用家乡话逗着他:老纪刹,笑一个给爷爷看。美姐说:你个土匪,一开口就粗话,匪性不改,还对大老板说海话,学老太爷那招。

我不耐烦说:走开,我的地盘我做主,我的孙子必须会说海话,这是老太爷订下的规矩。美姐两手朝天做了一个揖说:老太爷成仙了,在仙界忙着找棋友下棋,哪有空管得了子孙后代说什么话。

我没理美姐,抱着大老板在客厅里转动,嘴里轻声哼着家乡的歌谣:南风透透北风生,竹筒载水救人命……

美姐阴着脸瞪着我,举起手狠狠地朝我点了几下,压低的声音夹着火药味:又来?你不会唱些儿歌吗?

我说:这就是儿歌啊,我小时唱的儿歌啊,正宗的电城儿歌。其它的我不会唱,不唱这歌难道唱“路见不平一声吼”吗?

美姐低声说:从明天起,必须学普通话儿歌。

吃晚饭时,朋友尤生发语音微信给我:阿哥,在哪里?幸福啦,又添了孙子,做公(爷爷)啰,开心了,可以喝几壶来庆祝一下。

尤生告诉我,他也当爷爷了。每天忙完,抱着孙子周围转转,累得腰酸背痛的,但心里乐开花。

我问尤生:你儿媳妇哪里人?尤生答是茂头村的。茂头村的人在九十年代是专出打架大王,村民强悍,村里人十分团结,村里人谁家有事,全村的人都出来的。这条村每年正月十五做年例。于是我对尤生说: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记得正月十五带我去吃年例。

尤生说:现在提倡和谐了,茂头村风气变了,村民变得文明有礼貌,懂得以理服人,以礼待人,跟以前差一个天。

大老板躺在婴儿车上,我坐在沙发上给朋友回信息,美姐看到我拿手机在打字,就凑过来说:狗日的阿哥,你肯定是在写我,你看你写的是什么东西,把老娘写得像个悍妇。难怪骚年说你无聊,鸡毛蒜皮的事都写一通。老是把骚年当橡皮泥玩,也不懂尊重一下他。如果是我,三年前就跟你断绝兄弟关系。

大老板睡了。我坐下来读会书。想到美姐说的“鸡毛蒜皮”,心里想:不敢写工作的事,心里会有压力。不敢写灯红酒绿莺歌燕舞的事,太浓艳了。写风景写游记,近期没去过什么地方,没办法写。我是凡夫俗子,身边发生的事,都是一些鸡毛蒜皮小事,只能写这些“鸡毛蒜皮”的无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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