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同》:以不同身份行走人间,设计创造出演的22995个日子
婆婆妈妈美丽说
音乐缓缓响起: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这是为李苹香而作的词,音韵悠远飘向远方,带着他几缕情思……
就是这样一首音韵精美的诗词,妇孺皆知,出自于他之手。他有传奇的一生,他是艺术的集大成者,他是儒释道的演绎者,他是佛律的创造者。他就是近代佛学大师——弘一法师,李叔同。
全方位的认识弘一法师,从苏泓月的这本书《李叔同》开始。
作家苏泓月女士,金陵人。她历时6年之久,精心搜集整理弘一法师的生平资料以及一生所有,用极其典雅的文字撰写了李叔同的22995个日子,以唯美的笔调为我们绘画了大师人生的两个阶段:用三四分的力气做一个平常人和用十二分力气去做一个出家人。
一、用三四分的力气做一个平常人
李叔同的父亲李筱楼,母亲王凤玲——四房姨太太,只为香火不旺的李家续后。在这样的家庭中李家三公子出生了,不善经营只爱金石诗词。
26岁之前,他一直过着富足的生活,虽然当不得家、做不得主,但是衣食无忧,从不为物质困扰。即使家庭败落,他也没有因为这个停步不前。这就是他脱俗的开始吧!
他在不断地寻找爱情,在不断地体验生命,寻找另一个不同的自己。母亲是他第一个重要女性,是家长,是陪伴,是依赖。母亲教他写字读书,教他诵读佛经,教他梨园听戏。从此,他迷恋上了坤伶杨翠喜,那是一种身心的沉沦。她是他的第一个真正的女人。天仙园内,他粉墨登场,和杨翠喜一起说戏入戏,但也终不过是在戏中……无法左右生命!
20岁,因为要避祸,和母亲一起到了上海,很快,以他的文人雅气,声名鹊起,在上海文人中有了一席之地。他进入了城南文社,住在城南草堂,曾经的大观园。他希望逢着一个像许幻园和宋梦仙一般的夫妻日子,战乱中他回天津想要迎娶杨翠喜,入目的却是疮痍和萧瑟。
他要的爱情被玷污,狼狈地回到了上海。天仙园逝去,天韵阁浮出,斗诗头牌李苹香,只在诗词里云雨交缠,他懂得自己的需要,不再重蹈覆辙。他在不停地探索,年轻的朱慧百、迟暮的高翠娥、优孟园的谢秋云、神秘的语心楼主人,直至歌郎——金娃娃!人有几重本能,他几乎一一试遍,超越了本能,超越了性别。
为母亲做了西方的别离仪式之后,他留下妻儿独身来到了日本,开始人生的第二次逃亡,追寻艺术的端倪。他学西画,拉小提琴,说日语,他要做一个全新的人!日本第一场西洋戏勾起了他回忆的一角,借着新年之际,他粉墨登场出演了《巴黎茶花女遗事》。这是中国人表演话剧的起端,这是他秘密研发了数月的俳优呈现。之后《生相怜》《画家与其妹》《黑奴呼天录》由他扮相……
每一个领域他不是做的最好,而是做的最早。他是一个跨界的奇才,博古通今,诗词书法、篆刻绘画、戏剧、音乐……他不停地探索,不停地向前……在平常的日子中,他爱一个丢一个,辗转走进了演音的世界里。
二、用十二分力气去做一个出家人
林语堂说:“他曾经属于我们的时代,却终于抛弃了这个时代,跳到红尘之外去了。”
39岁,李叔同皈依佛门,法号演音,字弘一。在没有告知家人的情况之下,只给日本妻子雪子寄回刮下的胡须,决然转身走进另一个世界。
世事混乱之下,他想寻找一个新世界。在这一个世界中,他全身心的投入,先是学习佛学旧律,帮助寺院整理佛教典藏。在玉泉寺,他编撰《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记》,修正《南山律》。在不断地整理中,他修正着自己。每走一步,他都能自我观照,用尽全力去做好一个佛教的人。
吃穿住行,他放下了读书人的清高,自给自足,粗茶淡饭,诵经戒足。在佛界,他冷静地看着,度己也度人。从定慧禅寺到灵隐寺、灵济寺,他感化了程中和居士,剃度出家,字弘伞,为演音掩关护关。但却是无法成行,只得挂锡灵济寺。
灵魂的不安分,让他不断寻找净修的去处。由玉泉寺辗转关帝庙,最后落脚庆福寺闭关。期间,《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记》初稿出炉,拜师寂山长老。两年之后,他回到上海,在太平寺发表了佛学文章《普劝发心印造经像文》。
精神的审美,要求他不断地研发自己。他倾尽自己的力量,假借友人之手,出版了《护生画集》第一部。按照他的构想,第二部、第三部、第四部……是要不断地问世,普度众生。55岁,他创办了佛教养正院,为芸芸众生讲佛经。60岁,他闭关572天。63岁,九月初四圆寂于温陵养老院晚晴室,7天后火化,出舍利子1008粒,舍利块600。至此,229995个日子终止。
他是一个不完美的完美主义者,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完整的人。229995个日子,是他体验探寻的过程,设计创造,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