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影像|葛亮

他像一杯茶,第一泡清淡内敛,味道尚在积蓄;第二泡浓郁破茧,茶香醇厚悠长;直至洗盏时,余香环绕,经久不去

我是一个小说家,虚构是我的本分,但一旦涉及到历史因由,虚构与非虚构之间有着非常微妙的合作关系。我的虚构不可以是无源之水。我需要对我的读者负责,即使在表现虚构题材,也希望它有一个非虚构的轮廓。怎样进入到人物的内心,需要非虚构的“砖瓦”来建造那个时代的整体,那个时代有关个体生存的因由,依赖于我对史实的查考。
我没有选择非虚构的方式。在新历史主义的视野下,“历史就是叙述”,都是在讲故事,故事就是fiction(虚构)。在我对历史没有信心百分百充分肯定的情况下,我仍然秉持作为一个小说家的本分。
——葛亮
我对葛亮的第一印象是——他的握手很有力。他本人的形象同我想象的出入大不,杭州分享会他穿了一件休闲风格的烟粉色T恤和墨蓝色粗布牛仔裤,裤脚上挽,配了一双蓝灰色翻毛皮鞋,左手腕绕了朱红色的小叶紫檀手串。后来我看他在南京和上海活动的照片,或者纯白色衬衣,或者粉蓝色,皆是略带暖意的颜色。
见面之前,我是忐忑居多,但真正见到葛亮的那一刻,不安与紧张却蓦然消失了。他的一举一动都令人感觉到善意,你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用同样平淡亲和的态度与之相处。我想是南京赋予了他文雅之气。
葛亮是一位没有距离感的作家。纵使,他的作品给人以敬畏感。
——叶嫿
有人说葛亮有颗“老灵魂”。说法不知从何时起,大约来自他这几年最负盛名的小说《朱雀》和《北鸢》:年轻作家难得有这般耐心和笔性,打磨古典词句,细细摹状旧时人情风物,打捞湮没在民国烟尘中的古都往事。见到葛亮,提及此,他笑言:“那你接触我,觉得怎样?”——似乎又难一言以蔽之,眼前的他分明入时、敏锐,言谈举止颇有西方风范和都市气息。葛亮点头说,对呀,一个人是一个综合体,一个作家也有不同的面相,一方面在观念里接受传统的滋养,另一方面生活在现代城市里,有对当下的挖掘。
最新的小说集《问米》出来,就有记者问葛亮,是否要“转型”。人们印象中的葛亮是《北鸢》里的葛亮、“老灵魂”的葛亮,《问米》里一系列小说背后的葛亮却面目多端,突破了古典的范式,时而惊悚,时而悬疑,时而诡谲,时而绮丽,纷纷披了都市的面纱,魑魅魍魉,魔性万端,异化人的心魔纷纷而来。葛亮说,其实这些小说在写作时间跨度上和《北鸢》是差不多同时的,只是书次第出来,容易让人误解。在他看来,只是代表着自己写作的另外一个面向:如果说《北鸢》、《朱雀》等衔接着他对祖辈致敬的立场,反映了从历史到当下的完整轮廓,那么《问米》就更多切入的是对当下和内心的叩问,每一篇都代表着他对当代社会认知的某个层面。就如第一篇《问米》里的通灵师阿让,每个人都能通过和他的交流看到自己的内心,就像一面折射世间千万情状的镜子。作家也是一样。葛亮说,这种种不同面向综合起来,才是一个完整的他。对于读者来说,《问米》的风格或许意外,但他珍惜这个“意外”。
——张玉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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