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琴行杯散文大赛】吕云峰 丨怀念是一种无言的痛
作家新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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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吕云峰：山西省天镇县人，70后，文学爱好者。愿做一朵开在阳光里的花，温暖自己，芬芳别人。
怀念是一种无言的痛
吕云峰
杏花微雨的季节，我又想起了你。
我站在你曾经站立过的地方，一次次凝神回想。究竟哪年哪月哪日，你闯进了我的梦乡？只记得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我在院里小花园的角落里突然发现了你，你娇羞可人，像个莞尔的小姑娘。正诧异你姓字名谁，来哄外孙的母亲脱口说出了你的名字。我下意识地望向窗台，上面堆放着去年的核，心里便立马明白了八九分——定是调皮的儿子不经意间埋下了种子，成就了今春的一片鹅黄。以后的岁月，你在我和儿子的关注下一天天长大，如临风的少年洒脱俊朗。母亲说桃三杏四，再有两年就可以闻到花香了。果不其然，次年的枝头真就点缀好多粉白相间的蓓蕾，只几天的工夫便怒放成一树花海。识香的蜂蝶漫天飞舞，寂静的小院再也关不住春色。一群群麻雀总爱落下来开会，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只是它们一啄一晃，有些花儿就会像雪片似的飘落下来。儿子恼了，站在树下，不停地挥舞小棍，试图赶走这些“坏蛋”，可是小东西们飞去再落，落下还飞，直到树下铺满一地的粉嫩与雪白。我微微叹气，寻来一个布袋，把这些落入凡尘的天使轻轻捡拾起来，凝视着娇柔的花瓣儿在清风中微微颤动，耳畔响起《葬花吟》的名句“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落难寻觅”...儿子也学他的妈妈，用胖乎乎的小手捧了几枚落花，蹒跚到我面前。我惊喜地撑开小袋，他却一扬手，瞬间花雨迷离，我的发丝溢满馨香。佯装生气，我站起身来便追，儿子“咯咯”笑跑，母子俩围着小花园嬉戏，你只是静静地站立，也笑。
母亲说，再有一年你可以结果了。时光在期盼中，过得既匆忙又漫长。又是一场落英缤纷，残红褪去，一颗颗青果像耀眼的绿宝石镶满枝头。晨曦中，小青果的汗毛纤毫毕现，我的心中荡漾着满满的柔情蜜意。儿子也嚷着要看，我抱起他，教他嗅这春天的味道和人生的美好。母亲也在一旁幸福地笑。祖孙三代与你共同映照出一幅和谐美景，萦绕在我的文笔间，足以让人品味终老……
小杏日渐饱满，青色微黄。我欣喜着你的变化，唇齿生津。终于有一天，“噗”的一声轻响，一枚熟透的黄杏跃离枝头，晨曦中泛着诱人的光芒。急忙捡起来，来不及冲洗，只用手一擦便迫不及待塞进嘴里，轻轻一啜，浓郁的杏香便弥散开来，酸酸甜甜的津液瞬间熨帖了五脏六腑。
于是，杏儿的滚落声便成了这个季节最美秒的音乐。微风起，目及之处金黄灿烂。儿子满园追着杏跑，刚捡起这个，金光一闪，“嘭”那枚便砸在小脑袋上。儿子有些懵，捂着头四下张望，一旁的母亲和我早已笑弯了腰。
杏越来越多，洗干净了端出去，乘凉的街坊邻居边聊便吃，一盆很快见底。大伙儿都夸这杏味道馨香纯正，心里美滋滋的很是受用。
如此好几年过去，请原谅我，亲。我只顾享受你的美味，却忽略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你日益粗壮的枝干和繁密浓郁的华盖，已渐渐影响到家人和邻居的生活。且不说我的小院已经遮天蔽日，进屋一片森然。光夏日的蚊蝇秋天的落叶，都让我和邻居不堪其扰。最担心暴风雨天气，一道道闪电一声声闷雷本已让人心惊肉跳。你庞大的树冠剧烈地摇晃，拽得檐下的电线“啪啪”直响，万一引下雷电烧坏这一路的电器可怎么办？一想到这儿，我就烦躁不安，你渐渐成了我的心病。再加上邻居颇有微词，不得已我找来了剪树师傅。师傅仰头看了看，叹口气：太大了，你应该早些年修剪规划，院子这么小，留它已经不合适，处理了吧……我的大脑霎时一片空白，想着你陪我走过的春夏秋冬，还有这十几年带给我的快乐和慰藉，瞬间珠泪洒落。你也一定难抑悲凉，心痛如我吧？
终于，在多人多次建议下，我忍痛做出决定。一个晴朗的冬日，你即将告别大地温暖的怀抱。我心痛难抑，独自躲进屋里。院外电锯断木的声音刺耳惊心，我索性捂紧不听，却终难抵挡无奈和悲凉，如洪水一般将我吞噬……如今，你静静立于墙角，粗干和虬枝紧紧抱拢，如雕塑一般肃穆。你表皮的纹理依然清晰如昨，只是年轮已经戛然而止于那个冬日清晨。我凝视你的时候，你也回以凝视，温婉深情像月光的清辉。你竟没有一丝怨恨吗？十几年前是我把你请进生命里，却因为疏于管理，而今只剩下回忆。唯一能做得，就是把你曾经的影子，还有我写给你的诗，折叠成记忆存放于脑际。即便有一天，时间陌生了彼此，请记住至少在我人生的某一段时光，你陪我谱写过浪漫的絮语。你既随我一程，我便念你一生，不诉离情。既如此，便两相心安吧！
小说编审：张 辉 微信号：zhanghui750525 诗歌编审：姚 哲 微信号：8913480散文编审：杨志强 微信号：yzq13734283479图文编审：姚普俊 微信号： yqwyzf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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