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地震(三)|| 魏则西、雷洋们的恐慌 ——写于汶川地震8周年哀悼日,2016.5.12(第572期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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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有感地震,昨晚是第三次,也是最没感觉的一次,不完全是因为震级的大小,更多的是心态的释然。近日读了张妥与肖乃宽兄的两篇文章,也想动笔写点什么,可总是笔下无言,忽想起去年好像有一篇类似的文字,就狗尾续貂,拿出来与诸君共享。
文/导语:梁轩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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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一词,在辞海中解释很简单:因担忧、害怕而慌张不安。但恐慌一词,在我心里却绝非这十个字的辞海注释所能代表的,它有动作、有形象、有记忆、有体感、有表情......
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留意恐慌,是因为最近网上的一篇热文,石岗先生撰写的《陈忠实的恐慌》,这篇文章被许多人热捧,认为是纪念陈忠实先生最好的一篇文字,相反也有许多人嗤之以鼻,认为作者有其他的目的,就我而言,只是一名普通读者,但我读的自己泣不成声,读的自己恐慌不已,乃至反问自己,你恐慌吗,你为何恐慌
随着陈老驾鹤西归,原以为可以很快的回归原有的生活,但几乎是同时,魏则西、雷洋事件又引发了新一轮的恐慌,因为在很多人的心里,我也是魏则西,我也是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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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的力量是巨大的、是传染性极强的,与恐慌相伴随的词语,应该是山崩地裂、是礼崩乐坏、是天塌地陷、是巨星陨落。我生于1970年,今年痴长46岁,在我的记忆与经历中,之前可以用恐慌来描述的因该有两次。
第一次是1976年末到77年初,我尚是一名不谙世事的孩童,但我却被毛主席追悼会的巨大场面所震撼,而恐慌。当时我生活在陕北的宜川县城,县城人口应该也就三两万人,追悼会前,人们已经经过了多日的悲哀,哀悼伟大的领袖毛主席的离去,在那段日子里,即使是个孩子,也是真心的悲伤的,但,没有恐慌。追悼会当日,我真的恐慌了,在县城的大操场上,台上是县上的领导,台下是普通的百姓,白茫茫一片,人不分高低老幼,全部都哭的泣不成声、哭的撕心裂肺,茫然无助,带着我的妈妈、姐姐,和周围的所有人一样,几乎哭的昏厥了过去,我恐慌了,真正的恐慌,无法解救的恐慌,天塌地陷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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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二次恐慌来自08年的汶川地震。地震发生时,我恰在公司位于楼顶的财务室,正在和财务的几个同事玩笑,忽然墙边的立式饮水机就倒了,和我同行的黎明反应最快,“地震了”,我俩立马拉起已经吓傻了的3个女同事(其中两个孕妇),冲上楼顶平台,感觉中楼在转着圈的晃动,楼体的钢筋在嘎吱吱刺耳的响着,我们6人(还有物业一名同事)紧紧手牵手,抓紧楼顶的管道,一边B座的28层楼在晃动着,对面在建二十多层的利君V时代的塔吊在忽闪忽闪的摆动着吊臂,紧接着咔嚓一声,吊臂轰然落下,恐慌,只有恐慌,脑子一片空白,时间漫长而无期......过后多年想到当时的情形,还依然会恐慌的打个寒颤,同时,我还会想起那则著名的希腊神话,我明白,我的恐慌是来自于骨子里认为的最不可能抖动的大地的抖动,是山崩地裂的抖动
这些年,我行走在各色的人群间,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结交了一些默默无闻的文友,大家写文字,诵文章,分享所得,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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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一天,几无交往的文学巨匠陈忠实先生因病逝去,一瞬间各种纪念文章铺天盖地,陈老的文品人品自不必说,但其中也不乏借着坟头哭自己之人,头七过后,依然在一哭、二哭。乃至七哭八哭,这是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即使天塌一角、地陷一隅,也不至此吧,石岗先生发声一呼:人民在恐慌。是的,是恐慌,只有发自最内心的恐慌,方至于此
魏则西发声了,轰然倒下的是一位天天伴随我们的网络巨人,它恐慌了,还有一位隐藏在这位巨人背后的一个肮脏、庞大的利益集团,他们一定也恐慌了;雷洋走了,与之相关的行业、区域,恐慌了,因为背后隐藏的巨大黑洞与规则无处躲藏了......
魏则西、雷洋们离去了,他们的离去会带走我们的恐慌吗,因为在他们的背后,还有无数多的魏则西,还有无数多的雷洋,因为也许我就是魏则西,你就是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