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月夜聊157期：乌镇的意义

再过两天，第二届世界互联网大会就将在乌镇拉开帷幕。一年以后，这里再次成为世界舆论的聚焦点。一座江南古镇，成为世界互联网大会的永久会址，对于我们而言，究竟具有什么样的意义？

知道乌镇是很久以前的事了。1978年3月，我作为恢复高考以后的第一批学生来到了杭州大学中文系，得知中文系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生要去参拜中国现代文学的两位巨匠——鲁迅和茅盾的故居。大一去绍兴，大二去桐乡。所以，1979年的春天，我第一次来到这座典型的江南古镇，领略到孕育了茅盾的文化底蕴和水乡风情。此后，我无数次来乌镇，每次来几乎都有新的体验，感慨千年古镇朝气蓬勃的生机。

决定乌镇命运的是乌镇旅游股份有限公司的成立。由中青旅、桐乡市政府、IDG三方共同持股的乌镇旅游股份有限公司至少是浙江省内最早对旅游景点进行股份制改造的企业。曾任桐乡市市长助理的陈向宏担任了乌镇旅游股份有限公司的总裁，遵循“整旧如故，以存其真”原则，成功运作了“管线地埋”、“改厕工程”、“清淤工程”、“泛光工程”、“智能化管理”等模式，开创了古镇保护和开发的“乌镇模式”，受到广泛赞誉。乌镇在江南古镇中成为保护和开发的典范名闻遐迩。若无股份制的产业化管理，乌镇恐难以走到今天。

2013年，乌镇又推出了一项大动作。那年的5月，由黄磊、赖声川、孟京辉共同发起的首届乌镇戏剧节拉开帷幕。来自全世界的数以百计戏剧艺术家在这个千年古镇上上演了几十台不同的剧目。我有幸在那里住了5天，看了赖声川编剧导演并连演两天的长篇话剧《如梦之梦》、国家话剧院田沁鑫导演的《四世同堂》、英国话剧《最后的遗嘱》和孟京辉导演的《空中花园谋杀案》。那些天里，晚上看戏，白天听讲座，写评论，累了就去乌镇街上看看专业和业余演员们演出的街头话剧。那一个星期，整个乌镇异常热闹，完美地展现了“戏剧与生活相互辉映”的戏剧节主题，千年古镇洋溢着艺术的魅力和气质。那时，我和一位媒体朋友说到，戏剧节的策划很成功，使乌镇摆脱了江南古镇单一的旅游模式，升华为具有独特文化氛围的古镇，与其他的江南古镇拉开了距离和档次。此后到今年，乌镇戏剧节已经成功地举办了3届。在戏剧节的熏陶下，乌镇正在从水乡古镇变身为艺术之城。

寻找世界互联网大会会址时提出几个条件，一是互联网经济比较发达，二是能找一个像达沃斯那样的小镇，赋予它互联网的魅力，三是能代表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文化。经过反复比较，最终认为乌镇是举办世界互联网大会的最佳选择。伴随着世界互联网大会的举行，乌镇迎来了又一次发展的机遇。从智慧导航到移动支付到智慧小镇建设，互联网迅速地渗透到乌镇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次去乌镇，你都会感受到这个古镇的新变化。

从乌镇的发展，我体味到，一处文化遗址，一个古镇，不仅仅要保护，要开发，更重要的是要发展。我们所需要的不是一处死的文化遗址或者古镇，而是一个活的、发展中的文化遗址或者古镇。这个发展不是简单意义上的建设，而是遵循着这处文化遗址或者古镇的固有风格，对接新时代的文化和理念的发展。乌镇和其他江南古镇的不同，在于戏剧节所凝聚起来的艺术氛围和互联网大会所带动的现代气息。这是一座千年古镇，但更是一座具有现代文化气息充满生机的小城。这就是乌镇意义之所在。

注：文中图片均为去年首届世界互联网大会前夜我在乌镇拍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