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商报征文]杨力源：彷徨与抉择

彷徨与抉择

西安爱知中学 初2018届22班 杨力源

一个中年男人，身着一袭素色布衣，古铜色的皮肤，剑眉入鬓，棱角分明，面色凝重，华发半白。他离开故乡去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那是可以休憩身心的一方净土，亦或是远离尘世喧嚣的寂静小镇。不知走了多久，他迷路了。穿过一片幽森的树林，在一座亭子前停下了脚步。

眼前是一座雄奇高峻的山峰，巍然耸立，像一座巨大的丰碑，壮气夺人，给人以“高山仰止”之感。他似乎被山的气势威慑到了。他身处山脚下，怔怔地仰望——峰顶密密的丛林，黑压压连成一片，着实让人觉得有“夹岸高山，皆生寒树”之意。崖石的皴纹历历清晰，条条可辨。岁月在崖石上留下了变迁的痕迹，嶙峋的凹纹显露出朝代的更迭；凸起的部分，也早已被风雨洗涮的不成样子，失去了原有的古朴、凝重；尖端藏青色的石壁也被侵蚀的圆滑，似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的脸。在峰峦凑合处，一线飞瀑高挂，消失在升腾弥漫的烟雾之中。中景杂树林青葱，树巅中露出了楼阁，潺潺的清溪绕过山石，穿过树林，淌出山谷。

在这天地俯仰之间，他不免心生一丝肃穆，他欲快步离开。

但，他该何去何从？

面前是一条坦荡的路，他漫无目的地走。路虽窄，但绵延不见尽头。两边是枯朽的老枝，灰褐色的树皮斑驳，树干的叶沉淀出亘久的时光，绿的深沉、忧郁。他踌躇不前，便蹲下与墨色浓重的叶交谈。用那低低的喉音，静静倾诉；绿叶不疾、不徐，只是娓娓道来。他听懂了沉默与时间，了悟了世间玄妙和秘密，而不再彷徨。

大自然的一景一色，都在时光一边，说着让生命恍然大悟的言语。他千百次回首，却已望不到来时的小径——那片布满荆棘的树林。或许还会让他遍体鳞伤，迷失自我。

他放弃了原路返回，尝试踏上顶峰。山上大石兀立，老树挺拔。登上顶峰，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他不甘放弃，一次次徒劳又无功而返。当他看到山涧中直流而下的飞瀑，显示出逼人的气势。但总是昙花一现，倾泻的碧水溅起无数飞花，又无情地砸到潭中，摔得粉碎。人生何尝不是这样，财权富贵往往转瞬即逝，宁静淡泊的人才注定长远。

商旅驾着驴车走过，驴啼声嘚嘚，偶尔听到一两声旅人的吆喝。他们形色匆匆的赶路，奔在污浊尘世的最前端。

他驻足一垒青石前，放下行囊，支起古琴。他盘膝而坐，手放在琴上，来回拨弄琴弦，谱出一曲悠扬的古曲。古曲到了高潮，他愈发陶醉在山水清音中。他明白，他渴望的是一个与世俗官场不相干的世界。美丽的星星落在肩头，细腻的时光停满发梢，旖旎的风光驻足眉目，依山傍水，聆听鸟鸣，这才是生活本应有的模样。

然后，跋山涉水，一路泥泞，终于，归隐到自己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