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毒和飓风的包围下,大都市的贫民窟达拉维,不过是煤矿里的一只金丝雀

随着印度在两个多月后解除封锁,一个事实变得越来越清晰:在可预见的未来,与新冠肺炎一起生活是我们的“新常态”。

对于生活在贫民窟等临时居所的印度绝大多数城市贫民来说,这种情况不仅意味着他们接触新型冠状病毒的比例过高,因为他们没能社交距离或购买昂贵防护用品,而且艰巨的任务是将面对极端贫困和大规模失业

根据2011年的人口普查,近六分之一的印度城市居民生活在城市贫民窟。虽然在这次大流行期间移徙者的困境得到了广泛的报道,但生活在贫民窟居民(其中许多人本身就是移徙者)的问题基本上没有得到注意。

更糟糕的是,在封锁期间,加尔各答的城市贫民发现自己更加脆弱,因为飓风“安芬”(Amphan)摧毁了他们的家园,把他们推向了大街上,在那里,与人保持距离是不可能的。

随着飓风尼萨尔加(Nisarga)在阿拉伯海积聚力量,并可能引发暴雨,孟买的贫民窟居民现在也面临着不确定的时期。

许多贫民窟位于孟买的低洼地区,如果飓风袭击孟买,这些贫民窟很可能会受到影响。贫民窟的内部也面临着被严重影响的风险,有树木倒下、屋顶被掀翻、房屋受损或洪水泛滥的可能。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季风来了,随之而来的是城市贫困人口每年不得不忍受的常见问题——内涝、疾病传播以及洪水,他们将不得不勇敢面对这一切,今年还要面对一种致命病毒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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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残酷的讽刺

达拉维可能是印度少数几个在大流行期间受到政府、BMC(布里汉孟买市政公司)当局、非政府组织、媒体和公众相当关注的贫民窟之一。

到目前为止,已有71例新冠肺炎相关死亡和1805例阳性病例,它已成为BMC的致命弱点。

仅在5月份,亚洲最大的贫民窟之一达拉维就报告了1400起病例,较4月份的数字激增380%。然而,达拉维是受影响最严重的,他们也在积极地接受测试。

医生们正在向达拉维分发锌和维生素片,以提高他们的免疫力,BMC目前正计划在该地区建立新冠肺炎护理中心,配备所有必需的设备和设施。

尽管BMC和马哈拉施特拉邦政府努力加快康复进程,但情况仍远未好转。新病例的报告速度稳定。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部分。达拉维的大部分问题都是结构性的——考虑到每平方公里超过27万人的人口密度,以及糟糕的卫生基础设施和水资源问题,达拉维缺乏社交空间。这些问题已经存在多年,新冠肺炎疫情的到来更是雪上加霜。

但是,与这种情况的残酷讽刺一样,达拉维(Dharavi)比印度许多其他贫民窟(甚至很少有人注意到)享有更多特权。它只是煤矿中的一条金丝雀,预示着印度各地城市贫民所面临的许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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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弱势群体中隐形:贫民窟的诅咒

例如,在加尔各答,登记的贫民窟得到了所有的关注,从辅导员和地方当局。但是,对于未登记的贫民窟居民来说,情况完全不同。
因为这些居民是未登记的居住点的一部分,他们被视为无家可归。在新冠肺炎导致的封锁期间,他们还面临着安芬飓风的破坏,这些事件的接连发生使这些人非常脆弱。
这些未登记的贫民窟居民中,他们既无法获得食品和卫生用品等基本服务,也没有接受检测。加尔各答并不是印度唯一一个存在未登记贫民窟的城市。在孟买和德里,许多人居住在没有登记的贫民窟。金奈有1979个这样的贫民窟,海得拉巴有近200-300个等等。这类定居点与登记的贫民窟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差异。在所有这些居住点,生存是一场斗争,新冠肺炎的到来只会加剧居民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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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新冠肺炎一起生活的风险

无论是登记贫民窟还是未登记贫民窟的居民都可能为感染病毒付出沉重的代价,因为他们接触和感染该疾病的机会更大,这就是为什么进行检测至关重要的原因,特别是鉴于目前封锁已在大多数地方被解除了。

即使是现在,也只对有症状的人进行筛查,除了某些人群正在接受测试的人群以外。但是,事实并非如此。特别是在人口稠密的临时居点地区,实行社会疏离是不现实的选择。
由于贫民窟的居民普遍营养不良,他们感染病毒的机会更高,因此合并症导致死亡的可能性也更高。因此,在这类人群中,需要进行积极的检查。
锁定及其所有扩展版本有两个非常明确的目标。第一个目标是测试和隔离尽可能多的新冠肺炎患者。第二个是准备医疗保健系统,以便在解除锁定后他们可以处理大量患者。
在封锁结束前几周,才开始了大规模的测试,即使现在也不够。与此同时,医护人员已经接触到病毒,许多人受到了感染,这可能会给印度本已不堪重负的医疗体系带来巨大压力。
政府可以确保有足够的基础设施,如ICU或含氧床,呼吸机,但并不意味着没有医护人员就可以治愈病人。太多的邦受到了影响,要从其他邦增派人员将是一个挑战。从长远来看,这也是站不住脚的。
尽管人们一直在谈论获得“群体免疫”作为对抗病毒的一种策略,但这是一个值得怀疑的过程,因为目前还不清楚人们在感染后是否会获得足够的免疫,或者他们是否容易再次感染。
更重要的是,如果不保护弱势群体和免疫系统受损的人,比如老人,那些已经患病或营养不良(导致免疫力低下)的人,就有可能造成更高的伤亡。
比病毒更让城市贫民担心的是他们的生计。
印度目前正处于从大流行向大规模饥荒的过渡阶段。不像农村的穷人,他们有自己的农场或者田地来度过这场危机,城市的穷人没有这样的支持。他们完全依赖于他们的工作,而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现在还没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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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窟的经济学

在封锁的两个月里,一些贫民窟居民失去了工作和生意。达拉维本身就是一个临时工人和类似血汗工厂的聚集地,这里生产着从皮革、牛仔裤到手袋等各种各样的产品。然而,整个分销链现在受到了干扰,处于这一链底端的人,以及为小型企业工作的人,受到了最严重的影响。

这些小规模的企业家和他们的雇员之间的利润非常薄。如果一个制造周期受到干扰,企业家就会成为工人,因为他们再也没有钱经营自己的生意了

许多住在贫民窟的工人甚至没有工资。他们是按件计酬的。例如,他们的工资是由他们缝的衬衫的数量或他们擦的管子的数量决定的。他们也做很多以家庭为基础的工作。这个地区的很多妇女从事与服装相关的工作,比如剪裁,或者在街上出售手工品。政府也应该为无薪工人提供支持。大多数已经公布的计划只针对有收入的工人。

除非经济开始复苏,否则这些地方将受到严重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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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的症结:孤立的贫民窟

贫民窟大多位于城市的边缘,这使得访问医疗、学校和市场变得非常具有挑战性

登记的贫民窟和未登记贫民窟的两个基本问题是卫生和水。官方的建议是洗手20秒,但对于那些买不起水、甚至因为缺水而没有定期洗澡的人来说,这怎么可能是一个解决方案。

当生存本身就是一个挑战时,卫生是一个次要的问题。大多数在城市定居的人都是迁徙者,他们没有选民身份证或配给卡,因此他们无法参与一些政府计划。他们非常脆弱,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工作,耗尽了积蓄,许多家庭向农村要钱来维持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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