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炸死三个变态死囚犯,只靠一泡老尿
马路故事是什么?
马路故事是根据一些社会热门事件、结合作者自身经历,经过艺术加工的虚构故事,一为娱乐大家,二为警醒世人。古人云:道听途说。有鉴于此,故名马路故事。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小五哥。
身为一个五十多岁依然帅气逼人的男人,我不光外表美,心灵更美,浑身上下都是连我的迷人魅力都挡不住的优良品质。
就比如言而有信,昨天说了继续给大家讲燕五爷在河南走镖的故事,那咱今儿就继续开整。(没看过昨天故事的朋友,请点击蓝字链接收看)
五哥是个讲究人儿,为了帮助没来得及看故事的朋友,同时也是为了方便看过的大伙儿更好地进入剧情,还是有必要做个前情提要:
光绪二十七年,燕五爷押镖来到了河南的北舞渡,在交接完毕之后,顺手接了一桩私活儿——护送一位官家小姐,乘船前往周家口省亲。
燕五本以为这是件非常轻松的差事,但却在行船的过程中遇到了种种诡异事件,小姐的丫鬟以及船上的船夫先后意外身死。
经历了九死一生的险境之后,燕五的坐船终于靠岸, 就在他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终于可以交差的时候,最大的意外发生了。
官家小姐居然裸身惨死在了密闭的船舱之中!
一趟原本轻松容易的人身镖,最终却变成了一起诡异离奇、令人匪夷所思的密室杀人案。
而作为护送小姐的镖师,燕五在被带到县衙后再遭小人构陷,最终被判了死罪——斩监候。
今天的故事,就要从燕五爷到了牢城营之后开始。
以下文字,仍以燕五第一人称口吻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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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二,周家口,牢城营
一大早天还没亮,我便在四名捕快的押解下离开了县衙的班房,手上戴着大枷,脚上拴着铁镣,踏上了去往牢城营的路程。
无论如何我都未曾想到,只短短几天的时间,我便从一个行走江湖的镖师,变成了即将秋后问斩的阶下囚。
但自打县令判我斩监候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想办法逃出生天。
不是我怕死,而是我不能死。
这几天我几乎都没合眼,在脑子里从头到尾把整件事情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地过了好几遍。尽管还有很多谜团无法解开,但可以肯定的是,我是遭人陷害的!
有人用很厉害、很隐秘的手段杀了小姐,最后嫁祸于我,想让我当替罪羊。
天可怜见,我没有被判斩立决,否则只要我一死,整件事情从此就死无对证,而那幕后的真凶也将彻底逍遥法外。
所以我必须逃,既是为了替惨死的小姐查出真凶,也是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
而我要逃出去之后,第一个要找的,就是那挨千刀的付有贵!
然而想逃谈何容易,那知县知道我身上有功夫,所以特意给我上了六十斤的大枷,脚上还拴上了粗重的铁镣,并安排四个捕快押解,同时下令只要我途中稍有违抗,立刻格杀勿论!

所以我放弃了在押解途中逃跑的念头,尽量表现出配合的模样,向捕快们打听牢城营的情况。
从他们口中得知,这牢城营的看守原本是周家口的驻军,看押的都是一些罪大恶极的死囚。
四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个捕快私下向我透露, 让我不要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而且那牢城营中更是暗无天日,绝无越狱逃走的可能,识相的话过去之后好好干活儿,争取在问斩之前多活些日子。
一早出发,在捕快们的催逼之下,一直赶路到晚上近二更时分,我们才赶到这所谓的牢城营。
我的脖颈、双手和双脚全都被磨烂,血肉模糊,伤口几可见骨。
那是一个位于树林深处的一个巨大平地,四面都被高大的石墙围住,通过石墙上点燃的火把来估算,仅仅一面墙的长度就超过两里。
走进牢城营,偌大的一片空地上,密密麻麻都是房屋,西边的一侧,都是泥草房,约有二三十间,北边和东边的一侧,则是砖石建造的大屋,看上去有七八十间的样子。
整个牢城营呈四方形,纵横各有两里左右,周边都是都是三丈高的石墙,在石墙上面,每隔百步左右就有几个端着洋枪的狱卒,居高临下的盯着我们这些犯人。
捕快和狱卒进行了简单的交接之后,两个狱卒便将我带到到一间泥草房当中。
整个牢房里弥漫着屎尿混合着血腥的气味,让人闻之欲呕。
牢房里昏黑一片,借着狱卒手中灯笼,我看到这是个三丈见方的牢房,里面已经挤了五六个人,除了地上杂乱的稻草,并无任何的东西。
帮我除掉大枷,狱卒踹了我一脚,接着便蹲下身,“呛啷”一声,从地上的稻草堆里拉起一根粗大的铁链,然后将我的脚镣和那铁链锁到了一起。
这时我才发现,牢房里所有人脚上的脚镣都被这根大铁链锁着。
只要有人动自己的脚镣,所有的人都会被惊动,看来想从牢房里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我能够把整个牢房的人都说动,跟我一起越狱。
狱卒沉声道:“听好了,这里的规矩晚上只准睡觉,不许胡闹。”
说完便转身退了出去。
“新来的,叫什么名字?犯的什么事儿?”
黑暗里有人向我发问。
我虽然没坐过牢,但清楚在牢里都有欺负新人的习惯,也就是所谓的“立威”。
但我没有理会,因为此时的我不但有伤在身,更是一整天水米未进,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所以我打定主意,如果对方要寻我的晦气,我只能暂时忍着,等过几日身体恢复一些再出手,让他们知道我不是他们能欺负的人。
不过出乎我的意料,刚才说话的那人并没有再开口,没一会儿功夫,牢房里便响起了阵阵鼾声。
而我再也坚持不住,蜷缩在角落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感到身上一阵剧痛,睁眼一看,原来牢房外已是天光熹微,一个狱卒拿着一根皮鞭,正狠狠的抽打在我的身上。
“你们这些杀胚,还不起来,真把自己当爷了。”
在皮鞭的抽打声和狱卒的喝骂声中,我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跟随着牢房内的众人走出了牢房。
而此时我才看清楚,和我同牢房的一共有五个人,一个刀疤脸的汉子应该是这牢房里的牢头,他正在狠狠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我只看了他一眼,便将目光移开去,左右观察整个牢城营犯人集合的情况。
粗略数了一下,这里的犯人大概有三百人左右,但狱卒却有近四百人之多,他们分散在各个角落,将整个牢城营的各个死角全都覆盖。
看来情况比我想的严重得多。
就在我观察着周围环境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呜呜”的号角声,所有犯人便极为麻木的转身,向着牢城营门外走去。
出了牢城营,走了大概小半个时辰,便来到了一处河道。
在昨天来的路上,我已经从几个捕快的口中得知,这处牢城营的设置,是为了让里面的死囚们疏浚河道,修建水利。
朝廷每年拨大笔的银子来治河,但经过各级官员的层层盘剥,到最后根本剩不下什么,而牢城营里这些本就该死的囚犯,就是当地官府压榨的最佳对象。
等候在这里的狱卒将我们分成几队,由囚犯中几个凶神恶煞般的牢头带队,从旁边的茅屋中领取竹筐、扁担等工具,然后就在狱卒的皮鞭和吆喝声中开始干活。
我们的工作很简单,就是清理河道中的淤泥。
而之所以要这么多的狱卒看守,是因为那淤泥之中常能挖出一些金银或值钱的物件,这些东西必须如数上交,不得夹带。
另外,淤泥中还可能会挖出一些其他的物件,如果不看紧了,极有可能有人会利用这些东西逃狱。
我看着双腿上的脚镣,琢磨着挖泥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找到根铁钉子啥的备着,用来打开脚镣上的锁头。
然而一天过去一无所获,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上岸交还了竹筐和扁担,我们便被带回了牢城营。
不出意料,在进大门的时候,狱卒命令所有人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进行再一次的检查,谨防夹带。
此时我注意到我前面不远处一个犯人神色有些不太正常,只见他趁人不注意,将什么东西直接塞入了嘴中。
当他来到狱卒面前的时候,那狱卒也不说话,只是突然用刀柄狠狠的击打在他的腹部。
那人吃痛不住,哇的一下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原来是一枚黄澄澄的金戒指。
那犯人见事情败露,脸上吓得没有一丝血色,只是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狱卒将地上的戒指捡起来之后,当着我们面,直接一刀将他砍翻在地。
周围的犯人只是木然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表情。
检查完后,每人发了两个黑乎乎已经看不出模样的窝头,我强忍着咽了下去。
如果没有足够的体力,休想从这里逃出去,更何况我已经料到今晚牢房里肯定不太平。
不出所料,回到牢房,我发现同牢房的几个人正蹲在角落里,用一种十分冰冷的眼光注视着我。
我装作看不见,木然地站在牢房中央,等着他们接下来的动作。
刀疤脸汉子站起身来,狞笑道:“燕五,镖师,奸杀官家小姐,不知道那官家小姐的身子睡起来是个什么味道呢?”
我心念一动,想不到短短一天时间,这刀疤脸就把我的底细摸了个清清楚楚,如果说没人暗中“关照”,打死我也不信。
看来这牢城营里也不能久留,我在明,幕后真凶在暗,他想要取我的性命,多的是法子,防不胜防。
看我没有答话,刀疤脸猛地扑了过来,一拳砸向我的面门。
我身后的两人也同时发动,猛地朝我后背冲来。
一瞬间我已打定主意,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必须下重手将他们打服,否则今后我在这牢房中绝无安宁之日。
低头闪过刀疤脸的拳头,我矮身拧腰,一个肘槌,打在他右侧肋骨上。
这是人的肝脾部位,遭受重击后,剧烈的疼痛会瞬间让人内脏出血。
刀疤脸一声惨叫,整个人躬成了煮熟的大虾一般摔倒在地。
我顺势前扑,双手撑地,双腿后蹬,将脚镣甩起,卷起一股劲风,砸在身后两人的脸上,顿时血肉模糊。
当那两人挣扎着爬起之后,和着鲜血吐出来十几颗牙齿,看来今后他们是享用不了牢城营那硬似石头的黑窝头了。
其余几个人已经明显已经被吓傻了,良久之后,才高喊:“杀人啦,快来人啊。”
犯人的喊叫声立刻将狱卒引了过来,他们进来之后,二话不说,就开始对我进行痛殴。
我用双手紧紧地将头部护住,将身体缩成一团,尽量让狱卒的棍棒不至于打到要害。
但我还是低估了这些狱卒的残忍程度,他们似乎不打算让我活命,用尽全力朝我身上招呼,没一会儿功夫,便将我生生打晕过去。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被单独关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被扔在牢城营的空地上。
我轻轻地活动身体,发现好在都是皮肉伤,并未伤及筋骨,于是继续趴在地上,静静地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经过一番思考,我发现想要从这里逃出去,最有可能的,就是趁着清理河道的时候,趁机从河道中逃走。
三天后,当我从铁笼中被放出来后,我可以明显感觉到这里的人看待我眼神已经变成了一种又怕又恨的模样。
四月二十九,周家口,河道
趁着狱卒中午吃饭的短暂休息时间,我向同牢房的一个囚犯问道:“这么多人在河道里干活,难道就没有人逃走的?”
那人明显是有些怕我,悄悄的说道:“谁不想逃?在这里的人就没有不想跑的,但这里的狱卒实在太厉害,又有洋枪,跑得再快也及不上洋枪的子弹啊。”
我继续问道:“那河道外面是什么地方?”
他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我一眼:“往南走是清流河,往东是沙河,不过我还是劝你死了这心吧,隔三差五就有从河道里跑的,不是被洋枪打死,就是被抓回来关进站笼,放到太阳底下活活晒成肉干。”
就在这时,狱卒开始吆喝着让我们起来干活。
尽管同牢房的人说得严重,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仔细地感受挖出的每一把淤泥,想着能找到合适的东西用来开锁。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快结束的时候,我从淤泥当中捞出一个破木板,木板上一枚生锈的铁钉赫然在目。
我假装一个趔趄,趁机不动声色的将木板在手上转动了一下,接着便扔到了竹筐中。
而那枚铁钉,则已经被我拔出,并顺手藏到了辫子里。
好不容易挨到收工,将竹筐和扁担交还给狱卒,回到牢城营准备接受检查。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今天检查的狱卒换了人,检查更为仔细,不仅是要检查全身,甚至连辫子都不放过。
情急之下,我飞快地将辫子里的铁钉取出掷在地上,然后咬牙用右脚狠命一踩,钉子瞬间没入脚掌。
轮到我的时候,狱卒查遍我的全身后,指着我淌血的脚问怎么回事,我哑着嗓子说在河里不小心踩到了尖石头,划破了。
狱卒没有多言,挥手放行。
有惊无险的通过了狱卒的检查,我忍痛回到了牢房。
等牢房里的其他人都传来阵阵鼾声之后,我小心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将辫子咬在嘴里,忍着剧痛将铁钉拔了出来,并顺手抓起一把土,紧紧地按在伤口上止血。
片刻之后,我脚上的铁镣咔哒一声轻响,打开了。
五月初三,周家口,河道
通过几天的观察,我发现犯人们在干活的时候,如果需要出恭,会先报告给岸边的狱卒,然后再由手持洋枪的狱卒押解他们到树林中方便。
在方便的时候,狱卒会持枪站在高处,犯人则必须随时摇动身边的杂草或是树枝,以表明自己没有逃跑。
我将淤泥倒入岸边的小车上之后,假意陪着小心道:“官爷,我想拉屎。”
那狱卒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真他妈的事多。”
说完,便押着我往树林中走去。
来到一个洼地,我在一株半人高的杂草后蹲下身子,先是用钉子将脚上的铁镣打开,然后开始用手扣自己的喉咙。
随着哇的一声,一小团鱼线便被我吐了出来。
这是我今天在河道中刚刚捡到的,趁着没人注意,便将其吞入了腹中。
我一边摇着杂草,一边小心的将鱼线绑在草叶上,便慢慢的开始向后退去。
一边退,一边拉动着手中的鱼线。
当退了大概三十多步之后,手中的鱼线终于到头了。
抬头看了一下,那狱卒并未察觉,我立刻迈开双腿,向着树林深处跑去。
刚跑出没多远,我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枪声。
弹丸擦着我的耳边掠过,击中我身旁的一棵树,树干猛然爆开,碎裂的木屑打在脸上隐隐生疼。
我不敢停步,使出全身力气夺命狂奔,而狱卒们正吆喝着一边开枪,一边向我追来。
巨大的枪声不时的在树林中响起,身边的树木也不时被飞来的子弹击中。
不知道跑了多远,枪声渐渐停止,身后的树林也慢慢恢复平静,但我心中并未感到轻松,因为我觉得自己跑得实在是有些太过顺利了。
又跑出了大概两里左右的样子,一条大河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河水湍急,想要游过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无奈之下,我只得顺着河边向前继续跑。
又跑了近半个时辰之后,突然看到远处河道中凹岸处,一个小小的码头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一条小船正停靠在那里,还有一个船夫在岸上收拾着东西。
我停下脚步,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按理说这里河水如此湍急,怎么会有一个码头出现在这里。
不过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我快步走到码头前,问船夫能不能我送到最近的城镇,到地方后我会给他一大笔钱。
那船夫也不多言,便招呼我上船。
上船之后,我向那船夫道过谢,便回头看着逃过来的方向,生怕牢城营里的人追过来。
就在这时,船夫突然对我说了一句:“你是这个月第四个自投罗网的逃犯了。”
我心中猛地一惊,立刻回头向他看去,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根粗壮的木棍。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关在一个只有三尺见方的站笼当中。

笼子上的卡口紧紧的卡在我的脖子上,双手被铁链牢牢锁住,脚下垫着三块砖头,丝毫动弹不得。
从看守我的狱卒口中得知,原来河道上的渔船本就是牢城营布下的暗哨,为的就是要防止囚犯逃跑。
按牢城营的规矩,我要站七天的站笼。
如果能侥幸活下来,就继续坐牢,如果死了,就扔进河里喂鱼。
五月初十,牢城营,夜
支撑我坚持下来的,纯粹就是一口气。
我一直告诉自己,燕五你不能死,你要活着!你要逃出去!你要查清事情的真相,还小姐和自己清白!
当我被人从站笼里放出来,重新关进牢房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离死其实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我很想睁开眼睛,但根本睁不开。
我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喉咙就好像是含了一块火炭一样,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这时就听到牢房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我感到一股温热中带着骚味的尿液洒在了我的脸上。
此时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是贪婪的张开嘴巴,尽可能的将这些尿吞进嘴里,瞬间感觉干涸的喉咙有了些缓解,神智也逐渐变得清醒起来。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一个尖利声音响起:“老大,这小子应该是挺不过去了,要不然我这一泡尿下去怎么着也能给他浇醒了。”
“那就别管他了,没人能熬过七天站笼的,等天亮了让狱卒把他扔进河里喂鱼吧。你小心盯着点,老二还底下没出来,别让人发现了。”
“得咧。”
听声音,我这是被换了间牢房。我静卧着不发出一丝声音,并睁开眼努力地适应着牢房里昏暗的光线。
良久之后,我发现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影在牢房的墙边蹲着,一个瘦小的汉子则趴在木栅前面,随时注意着外面的巡视的狱卒。
不知道过来多长时间,牢房的地面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紧接着,我便看到一个黑影,从角落里的一个洞中爬了出来。
其余的几人则赶紧抱起地上的稻草,去遮盖那个洞口。
真是天助我也!
看这架势,这间牢房里的人正在准备越狱,而且已经开挖了一条地道!
那黑影呸一声啐了一口,然后将脚镣咔得一声锁住之后,开始向其他两人说起地洞下面的情况。
地洞那头碰到了砾石层,凭借他们现在手中的工具已经没有办法再向前挖了。
我试着活动了手脚,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便悄悄坐了起来,低声道:“我有办法。”
正在往洞口扔着稻草几人同时站起身来,瞬间就将我围了起来。
不等他们动手,我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会在他们杀我之前大声喊叫有人挖地洞越狱,将狱卒引过来。
这牢房的老大阴恻恻地问我:“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我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但我并没有全说实话,而是把自己说成了一个专门强奸人身镖的女眷、无恶不作的镖师,只不过这次运气不好,被人撞破,所以才不得已杀人灭口。
而且我告诉他们自己从进来的第一天起就想着逃了,我之所以被关站笼,就是因为逃跑未遂。
另外,我有法子帮他们挖穿地洞,逃出生天。
这并不是我信口开河,而是当我知道他们挖洞的事情后,心中立时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说完之后,我问他们这是哪里。
他们告诉我,这里就是大屋。
在牢城营的这段时间,我曾经无数次听人说起过有关大屋的传闻。
这里关押的是三个罪大恶极的江洋大盗,为首的是一个叫徐福的家伙,这人以前是个屠户,他所犯的第一起人命案,是用刀将自己老婆的头给割了,又把剩下的尸体卸了之后,用锅煮熟之后,喂了自家三条狗。
其他两人,一个叫宋成仁,就是刚才从地洞里爬出来的家伙,本来是个瓦匠,性格暴躁,曾经在干活的时候只是被主家说了两句,便将人脑浆子都给拍出来了。
另一个叫张福禄,是药铺里的伙计,凭借自己会配迷药,迷奸了无数良家妇女,而且每次完事之后,就将人杀死,沉尸到河里。
这三人后来凑到一起,占山为王,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因为实在作恶多端,而且这几人实在太过厉害,所以就被关在这间石头建造的大屋里,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走。
然而有道是灯下黑,那些狱卒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几人竟然如此艺高人胆大,就在他们的严密监视之下,居然挖出了一条地道!
而我笃定他们在了解了我的情况后,会同意我的加入。
果不其然,他们在听了我的讲述后,便将原本的计划告诉了我。
他们用了三年多的时间,挖了一条近三里长的地洞,可谁料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却碰到了砾石层,凭借他们手中的工具,短时间内想要挖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徐福盯着我道:“既然你说你有办法,那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听听,毕竟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我沉吟了一下,道:“用火药。”
宋成仁是瓦匠,这条地洞就是他主张开挖的,同时也最为熟悉地洞里的环境。
他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理由就是如果在地洞里安放炸药,那么搞不好会将整个地洞搞塌。
最为重要的是,现在他们根本无法弄到炸药。
我不慌不忙的从角落里抠下一些白色的颗粒,告诉他们,这就是炸药里要用到的最多的东西,硝。
牢房里没有茅厕,拉屎撒尿基本上都是就地解决,时间一长,在牢房的角落里就会有大量的白色的尿碱,这里面就有制作火药的关键成分——硝。
一硝二磺三木炭,这几乎是人人皆知的火药配方。
不过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具体的配比,更何况是用它来进行爆破。
而我告诉他们,自己在进来之前,曾是天津机器局的技工,做炸药本来就是自己的老本行。
其实这也不算是谎话,我确实认识一个天津机器局的技工,并从他手里学到了制造炸药的手艺,没想到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
我继续道,硝和木炭都好解决,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要想办法搞到硫磺。
至于木炭就要靠我们在河道里捞了,船家行驶在河道上生火做饭,免不了会将剩余的木炭倾倒在河里,想要找到它,并不是什么难事。
徐福冷声道:“不管了,先把其他两样东西搞到手,总比咱们在这傻等着要好。”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我总算是发现他们是怎么将东西夹带回牢房的。
每次在从河道中捞到木炭的时候,他们都会想办法交到张福禄手中,而张福禄只是简单的提了一下裤子,手中木炭便会消失不见。
我曾经听人说过,在牢房当中,有些犯人会将一些东西塞进自己的屁眼里,我当时还认为这是一个笑话而已。
只是看到眼前竟然真的有人若无其事将整整八块拇指般粗细的木炭塞进去之后,我还是忍不住下身紧了一下。
收工回到牢房,张福禄脱掉裤子,抠哧一阵之后,便将木炭从自己身体里取了出来,交到我的手中。
我则忍着恶心将木炭磨碎之后,按照比例,和从墙上刮下来的硝混合。
五月十三,牢城营,夜
在忙活了这么多天之后,我们终于收获了不少的木炭和硝的混合粉末。
只是在没有硫磺的情况下,我也不知道这东西能起到多大的效果。
今天就是我们准备验证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的时刻。
照例是我爬在最前面,身后跟着的是老二宋成仁。
他们嘴上虽然说着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每次进洞,都是由我爬在最前面。
这倒不是怕我在后面对他们不利。
地洞了空间狭窄,只能容许一个在前面挖掘,后面的人也就只是将挖出来的泥土收拾一下,相比起前面干活的人来说,要轻松很多。
本来像这种事一般都是宋成仁或是张福禄干的,不过我来了之后,每次下洞,都变成了我是第一个了。
我左手攥着两块燧石,右手拿着用布包好的黑色粉末,艰难的在地洞当中爬行着。
在爬行了大概三刻的时间,我终于来到了地洞的尽头。
我艰难的用他们留下的石片在地洞的墙壁上凿了一个大概三指深的小洞,将布包塞进去之后,留出一节布条,然后用燧石点燃之后,飞快向后退。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布包闪出一道火光,同时大量的烟雾夹杂着刺鼻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地洞。
好在他们挖的这条地洞够长,要不然光是这种味道就可以将狱卒吸引过来。
好不容易等烟雾散尽,我快速的爬向刚才位置查看。
就在刚才的位置,大概巴掌大一片石砾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我将这些石砾收拾好之后,便慢慢的退了回去。
等我们两人从地洞中爬出来之后,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看。
我有些沮丧的告诉他们,没有硫磺,威力太小,只是炸掉了巴掌大一块石砾。
只是当我的话说出之后,他们三人并没有露出什么沮丧之色。
“我可以找到硫磺。”张福禄胸有成竹的道。
他的话一出口,我瞬间便明白了其中关节。
张福禄是什么人,他本来就是药店的伙计,虽然不会配置炸药,但硫磺本就是一味药材,他自然是十分熟悉的。
而且河南盛产硫磺,想要找到它对张福禄这样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他们之所以要如此大费周章,说白了就是要防着我一手,现在他们看到我确实做出了可以炸开地洞的火药,那么对于我的戒心也慢慢放了下来,这才对我说出了实情。
不过我并没有表现出愤怒和不满的情绪,只要有了硫磺,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张福禄在角落里挖了几下,从里面掏出一块黄绿色的小块,递到我的手中。
原来他们早就已经将硫磺搞到手了。
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情绪,而是将其碾压成粉之后,拿出一小撮,混合之后,用布条包好,再次钻到了洞中。
还是宋成仁跟在我的身后,只是有了上次经验,这次他距离我还很远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我再次点燃布条,并飞快的向后退去。
随着一声闷响,地洞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大量的泥土从洞顶掉了下来。
我甩了甩头,将头上的泥土抖掉,快速的爬向刚才安放炸药的位置。
一块宽约两尺,厚度大概有三寸的巨大的石砾已经被整个炸掉。
等我们从地洞爬出来的时候,留在牢里的徐福焦急问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在牢里都感到了地面的震动。
不等我开口,宋成仁便激动的告诉徐福,说炸药已经起到了作用,爆炸可以将砾石层炸开,而且对于地洞的结构并没有造成很大的伤害。
听宋成仁如此一说,其他两人脸上都露出狂喜的神色。
我虽然心中也是非常高兴,但看着牢中兴奋三人,还是陷入到了沉思。
这三个人实在太危险了,如果他们一旦逃出去,那么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在他们手上。
最重要的是,现在虽然看似因为共同的利益将我们暂时绑在了一起,但如果真的逃出去之后,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肯定会调转矛头先将我杀掉。
我闷声对他们说,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如果想要炸开地洞逃出去,还需要更多的硫磺。
徐福笑着对我说,这件事就包在他们的身上,我只需要继续制作更多的炸药就好了。
正如徐福所说的那样,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们便收集到了大量的硝,木炭和硫磺。
我们趁着晚上将这些东西小心的磨成粉末,再由我将其混合之后,用碎布包紧,制作成一个个的小球,安放在牢房的角落。
牢房里昏暗无比,调配炸药完全凭借着我双手的感觉,同时也给我接下来的行动创造了极大的便利条件。
我可以堂而皇之的将多余的炸药扔到我睡觉的稻草下面。
五月二十三,牢城营,大雨
闪电划破夜空,仿佛要将天空直接撕裂一般,随之而来的阵阵巨大的雷鸣声,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没一会儿功夫,黄豆大的雨点便纷纷落了下来。
这正是我们逃走的绝佳时间。
只是当我准备的下洞的时候,徐福突然拉住了我。
“让老二在前面,你跟着我们就好。”
看来这些人还是防着我一手,生怕我搞出什么事情。
我有些生气的对他们说,这些炸药如果一旦使用不当,那么很有可能会将我们全部砸死在地洞当中。
显然对我的警告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徐福更是阴测测的说,别忘了老二是个瓦匠,对地洞里的环境要比我熟悉的多。
我假意争辩了几句之后,便任由他们三个先爬了进去。
只是等我刚刚钻进地洞,他们三个便快速的向前爬去,丝毫没有理会缀在最后的我。
趴在地洞当中,假意的轻声呼喊了几声让他们等等我,只是他们在听到我的呼喊声之后,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快速的向前爬去。
我嘴角一撇,慢慢的爬回牢房当中,同时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默的计算着时间。
其实我给他们炸药的量不仅能将地洞炸开,更可以将整个地洞炸塌,将他们活活闷死在地洞当中。
等待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我猛然睁开眼睛,从稻草堆中将早已准备好的炸药取出,用燧石点燃之后,扔到地洞当中。
紧接着,我再次点燃几枚炸药,挂在牢房的木栅上面。
随着一声轰然巨响,牢房里的地面猛然一震,原本地洞位置已经被全部炸塌了。
紧接着,木栅上的炸药也被炸响,那如同小孩手臂般粗壮的木栅,在剧烈的爆炸当中,直接被炸成了几段。
趁着这个机会,我立刻从牢房中钻了出来。
巨大的爆炸声瞬间惊动了牢城营里的囚犯和狱卒,大批狱卒立刻向着我所在的牢房冲了过来。
我静静的躲在暗处,瞅准机会将一个跑在最后的狱卒击晕之后,将他拖到暗处,脱下他的衣服穿在身上,趁乱混进这些狱卒当中。
当这些狱卒看到我所在的牢房门已经被炸开,同时角落里出现一个已经塌陷的洞口之后,立刻有人高声喊道:“快追,有人逃跑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牢城营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大批的狱卒手持朴刀和洋枪从牢城营当中涌了出去。
在这样漆黑雨夜,谁无法准确的分辨身边同伴。
我跟随这些狱卒一直追出了近三里的距离之后,便一个转身,钻入了浓密的树林当中。
后记:
燕五爷终于逃出了牢城营,那么接下来他在调查过程中遇到了什么样离奇的事情?
燕五爷到底能否还自己一个清白?
各位宝贝们别着急,咱们明天接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