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散文‖【你是我不及的梦】◆王宇
15岁的仲夏,我在旧书店的一角邂逅了你,你躺在书架第三层的角落里,略带薄灰。我被你海藻般的大波浪长发吸引,继而沦陷在你纯净又深邃的眸子里。这一天,我知道了世上有个叫三毛的女子,把日子过成了诗。
你的文字如雨雾后破空而出的光,照亮了我心底深藏的阴霾。于是,我随着你的笔触,跟你一道去看你走过的,也是我心中的万水千山。
随着你,我看到了广袤热情的撒哈拉沙漠,看到了你开在撒哈拉里的“中国饭店”;我看到了迷惑苍凉的墨西哥之夜,心疼你仰望苍穹时无处排解的苍凉和孤单;我看到了迷幻沧桑的印加城市,看到了在你心里梦想过千万回的石墙断垣。
你用你的笔让我看到了我目光无法企及的旖旎风光,你用你的果敢和真性情照亮了世间那些不为人知的美。也只有你这种澄净通灵的女子才能把荒凉的沙漠和废弃的古城,写的那般让人心驰神往,并甘之如饴的享受其中。
我沿着你成长的脚印,试着去解读你。我向往你笔下清新恣意的爱情,也向往你心游万仞的洒脱。我心疼你四处漂泊的流浪,也心疼你越爱越伤的悲凉。我常常想,假若你没有离开鼓楼头条巷4号,是否就不会从一个活泼俏皮的女孩变成了一个沉默的影子?但反过来想,假若你没有经历过后来的诸多磨砺,是否也就写不出那些诙谐清新又情真意切的文字?你就是你,生来就注定不凡,你注定一生都是一个旅人,孤身一人上路,去周游世界,看浩荡人间……
你说:“再见所爱的人被一锤一锤钉入棺木,当时神志不清,只记得钉棺的声音刺得心里血肉模糊,尖叫狂哭,不知身在何处”,这种蚀骨的疼,你终究还是没能熬过。
自此,那个想要成为拾荒者的纯真女子,那个四处漂泊、肆意洒脱的流浪女子,那个永远善良、永远美好的可爱女子,那个敢爱敢恨、崇尚自由的果敢女子,就真的把自己活成了一棵树。正如你向往的:“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想来,此时的你,定是天堂一隅最俊美的那棵树。想来,天堂里也定有一片属于你的撒哈拉,你与我们都爱着的大胡子荷西一起,在那片苍穹下,不受世事牵绊,远离红尘疾苦,开心时开花,难过时落叶,潇洒不羁亦坚定不移!
亲爱的三毛,是你给了我理想,我愿意同你一样用一颗虔诚的心去感知生命中的一切遇见。你说:“青春结伴,我已有过,是感恩,是满足,没有遗憾”,你走了,带着你没有遗憾的完满的一生。
所幸,有你留下的文字慰藉,让所有爱你的人可以感知你留在这世上的气息。我捧着你的文字,咀嚼着你的三分烟火,从懵懂少年到为人妻母。无数个落寞清冷的夜,我都是捧着你的文字醒来又睡去。
人生是一场梦,梦醒了,几多花落。你,我爱的三毛,已然在你的文字里永生。徜徉在你的梦里,我亦会努力丰盈羽翼,活成那个我所期望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