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174）华亭鹤唳之悲

读通鉴（174）参与方都是输家

太安二年癸亥，公元303年

春，正月，李特偷偷渡江攻击罗尚，水上军皆散走。蜀郡太守徐俭以少城投降，李特入据，惟取马以供军，余无侵掠，赦其境内，改元建初。罗尚保太城，遣使求和于李特。蜀民相聚为坞者，皆送款于李特，李特遣使就地安抚之；因为军中粮少，于是分六郡流民于诸坞就食。李流进言于李特说："诸坞新附，人心未固，宜让其大姓子弟送上人质，聚兵自守，以备不虞。"又与李特司马上官惇书信说："纳降如待敌，不可易也。"前将军李雄亦以为言。

李特怒曰："大事已定，但当安民，何为更逆加疑忌，使之离叛乎！"

朝廷遣派荆州刺史宗岱、建平太守孙阜帅水军三万前往救援罗尚。宗岱以孙阜为前锋，进逼德阳。李特遣李荡及蜀郡太守李璜前往德阳太守任臧处共同组织抵抗。宗岱、孙阜军势甚盛，诸坞皆有贰志。益州兵曹从事蜀郡人任睿进言于罗尚说："李特散众就食，骄怠无备，此天亡之时。宜密约诸坞，刻期同发，内外攻击，破之必然！"罗尚让任睿夜缒出城，宣旨于诸坞，约期以二月十日同时攻击李特。任睿借机到李特处诈降。李特问城中虚实，任睿说："粮储将尽，但余货帛。"任睿请求外出探家，李特同意，于是还城内报告罗尚。二月，罗尚遣兵掩袭李特大营，诸坞皆响应，李特兵大败，斩李特及李辅、李远，皆焚尸，传首洛阳。流民大惧，李流、李荡、李雄收余众还保赤祖。李流自称大将军、大都督、益州牧，保东宫，李荡、李雄保北营。孙阜破德阳，抓获寋硕，任臧退屯涪陵。

三月，罗尚遣督护何冲、常深等人攻击李流，涪陵民药绅等人亦起兵攻李流。李流与李骧拒常深，命李荡、李雄拒药绅。何冲乘虚攻北营，氐族的人苻成、隗伯在营中，反叛响应之。李荡母亲罗氏擐甲拒战，隗伯手刃伤其目，罗氏气益壮；营垂破，正好李流等人击破常深、药绅，引兵还营，与何冲等人大战，大破之，符成、隗伯帅其党突出大营归罗尚。李流等人乘胜进抵成都，罗尚再闭城自守。李荡驰马逐北，中矛而死。

朝廷派遣侍中燕国人刘沈假节统罗尚、许雄等军，征讨李流。行至长安，河间王司马颙留刘沈为军师，遣席薳代之。

李流因为李特、李荡继死，宗岱、孙阜将至，特别害怕。李含劝李流投降，李流听从；李骧、李雄相继劝谏，不采纳。夏，五月，李流遣其子李世及李含儿子李胡为质于孙阜军；胡兄离为梓潼太守，听闻后，自郡驰还，想劝谏来不及。退下后与李雄谋袭孙阜军，李雄说："为今计，当如是；而二翁不从，奈何？"

胡兄离说："应当劫其大营！"李雄大喜，于是共同劝说流民说："我们这些人前面已残暴蜀民，如今一旦束手，便为鱼肉。惟有同心袭孙阜，以取富贵！"众人皆跟从。李雄于是与胡兄离袭击孙阜大军，大破之。正好宗岱卒于垫江，荆州军于是退却。李流甚是惭愧，由是奇李雄有才，军事全都委任他。

新野庄王司马歆，为政严急，失蛮夷心，义阳蛮张昌聚党数千人，准备为乱。荆州以壬午诏书发武勇赴益州征讨李流，号"壬午兵"。民惮远征，皆不想行。诏书督遣严急，所经之界停留五日的，二千石免官。由是郡县官长皆亲出驱逐；展转不远，辄复屯聚为群盗。这时江夏大丰收，民众到当地寻找食物的达数千口。张昌借机诳惑百姓，更姓名叫李辰，募众于安陆石岩山，请流民及避戍役者多前往依从他。太守弓钦遣兵讨之，不胜。张昌于是攻郡，太守弓钦兵败，与部将朱伺逃奔武昌，司马歆遣骑督靳满征讨，靳满再败走。

张昌于是据江夏，造妖言说："当有圣人出为民作主。"得山都县吏丘沈，更怍其姓名叫刘尼，诈称汉室之后，奉以为天子，说："这是圣人。"张昌自任命为相国，诈作凤皇、玉玺之瑞，建元神凤；郊礼、服色，全都依汉时的规矩。有不应募，族诛之，士民莫敢不从。又传流言："江、淮已南皆反，官军大起，当全都诛杀。"互相骟动，人情惶惧。江、沔间所在起兵以应张昌，旬月间众至三万，皆著绛帽，以马尾作髯。诏遣监军华宏征讨之，败于障山。

司马歆上书言："妖贼犬羊万计，绛头毛面，挑刀走戟，其锋不可当。请台敕诸军三道救助。"朝廷以屯骑校尉刘乔为豫州刺史，宁塑将军沛国刘弘为荆州刺史。又诏河间王司马颙遣雍州刺史刘沈将州兵万人，并征西府五千人出蓝田头以讨张昌。

司马颙不奉诏；刘沈自领州兵至蓝田，司马颙又逼夺其军众。

于是刘乔屯汝南，刘弘及前将军赵骧、平南将军羊伊屯宛城。张昌遣其将黄林帅二万人向豫州，被刘乔击退。

当初，司马歆与齐王司马冏相善，司马冏败亡，司马歆恐惧，自结于大将军司马颖。等张昌作乱，司马歆上表请征讨。这时长沙王司马乂已与司马颖有矛盾，疑司马歆与司马颖连谋，不让司马歆出兵，张昌军众一天比一天盛大。

从事中郎孙洵对司马歆说："公为岳牧，受阃外之托，拜表辄行，有何不可！而使奸凶滋蔓，祸衅不测，岂藩翰王室、镇静方夏之大义！"司马歆将出兵，王绥说："张昌等小贼，偏裨自足制之，何必违诏命，亲冒矢石！"张昌至樊城，司马歆才出战拒之。军众溃败，为张昌所杀。下诏任命刘弘代司马歆为镇南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六月，刘弘以南蛮长史庐江人陶侃为大都护，参军蒯恒为义军督护，牙门将皮初为都战帅，进据襄阳。张昌并军围宛，败赵骧军，杀羊伊。刘弘退屯梁。张昌进攻襄阳，不克。

李雄攻杀汶山太守陈图，遂取郫城。

秋，七月，李流改屯郫县。蜀民皆相保结坞，有人南入宁州，有人东下荆州。城邑皆空，野无烟火，流虏掠无所得，士众饥乏。唯涪陵千余家，依青城山处士范长生；平西参军涪陵人徐舆功说罗尚，求为汶山太守，邀结长生，与共讨李流。罗尚不同意，徐舆大怒，出降于李流，李流任命徐舆为安西将军。徐舆劝说长生，让其资给李流军粮，长生听从。李流大军于是复振。

当初，李含因长沙王司马乂微弱，必为齐王司马冏所杀，借口以为司马冏罪而讨之，于是废皇帝，立大将军司马颖，以河间王司马颙为宰相，己得用事。既而司马冏为司马乂所杀，司马颖、司马颙犹守藩，不如所谋。司马颖恃功骄奢，百度弛废，甚于司马冏时；犹嫌司马乂在宫内，不得逞其欲，想要解除其职。这时皇甫商恢复为司马乂参军，皇甫商兄长皇甫重为秦州刺史。

李含劝说司马颙："皇甫商为司马乂所任，皇甫重终不会为我们所用，宜早除之。可上表迁皇甫重为内职，乘其过长安抓捕。"皇甫重知道后，报告檄文给上尚书，发陇上兵以征讨李含。司马乂以兵方少息，遣使诏皇甫重罢兵，征李含为河南尹。李含就征而重皇甫不奉诏，司马颙遣金城太守游楷、陇西太守韩稚等人合四郡兵进攻他。司马颙密使李含与侍中冯荪、中书令卞粹谋杀司马乂；皇甫商以这个事告诉司马乂，收捕李含、冯荪、卞粹，全都诛杀。骠骑从事琅邪人诸葛玫、前司徒长史武邑牵秀皆出城逃奔邺城。

张昌的同党石冰入寇扬州，击败刺史陈徽，诸郡尽没；又攻破江州，别将陈贞等人攻武陵、零陵、豫章、武昌、长沙，皆攻陷，临淮人封云起兵寇徐州以应石冰。于是荆、江、扬、豫、徐五州之境，多为张昌所据。张昌更置牧守，皆桀盗小人，专以劫掠为务。

刘弘派遣陶侃等人攻张昌于竟陵，刘乔遣其将李杨等人向江夏。陶侃等人屡次与张昌接战，大破之，前后斩首数万级，张昌逃于下俊山，其众全都投降。

当初，陶侃少时孤贫，任郡里的督邮。长沙太守万嗣经过庐江，见到他印象深刻，命其子结友而去。后察孝廉，至洛阳，豫章国郎中令杨晫推荐给顾荣，陶侃于是知名。既克张昌，刘弘对陶侃说："我昔时为羊公参军，说我后当居身处，如今观卿，必继老夫了。"

刘弘退屯于梁地，征南将军范阳王司马虓遣前长水校尉张奕领荆州。刘弘至，张奕不受代，举兵拒刘弘。刘弘讨张奕，斩杀。这时荆部守宰多缺，刘弘请求补选，下诏同意，刘弘叙功铨德，随才授任，人皆服其公当。刘弘上表任皮初补襄阳太守，朝廷以初虽有功而望浅，改以刘弘女婿前东平太守夏侯陟为襄阳太守。刘弘下教说："治一国的，宜以一国为心，必若姻亲然后可用，则荆州十郡，安得十女婿然后为政吗！"

于是上表："夏侯陟姻亲，旧制不得相监；皮初之勋，宜见酬报。"下诏同意。刘弘于是劝课农桑，宽刑省赋，公私给足，百姓爱悦。

河间王司马颙听闻李含等人死，即起兵讨长沙王司马乂。大将军司马颖上表请讨张昌，同意。听闻张昌已平，借机要与司马颙共攻司马乂。卢志劝谏说："公前有大功而委权辞宠，时望美矣。如今宜顿军关外，文服入朝，此霸主之事。"

参军魏郡人邵续说："人之有兄弟，如左右手。明公想当天下之敌而先去其一手，可以吗！"司马颖皆不听从。八月，司马颙、司马颖共上表："司马乂论功不平，与右仆射羊玄之、左将军皇甫商专擅朝政，杀害忠良，请诛羊玄之、皇甫商，遣司马乂还国。"

皇帝下诏说："司马颙敢举大兵，内向京辇，我当亲帅六军以诛奸逆。其以司马乂为太尉，都督中外诸军事以御之。"

司马颙任命张方为都督，领精兵七万，自函谷东进逼洛阳。司马颖引兵屯朝歌，以平原内史陆机为前将军、前锋都督、督北中郎将王粹、冠军将军牵秀、中护军石超等军二十余万，南向洛阳。陆机以羁旅事司马颖，一旦顿居诸将之右，王粹等人心皆不服。白沙督孙惠与陆机亲厚，劝陆机让都督于粹。陆机说："彼将说我首鼠两端，适所以速祸啊。"于是出行。司马颖列军自朝歌至河桥，鼓声传出数百里。

乙丑，皇帝至十三里桥。太尉司马乂派皇甫商将万余人拒张方于宜阳。己已，皇帝还军宣武场，庚午，舍于石楼。九月，丁丑，屯于河桥。壬子，张方袭击皇甫商，击败。甲申，皇帝军于芒山。丁亥，皇帝幸偃师；辛卯，舍于豆田。大将军司马颖进屯河南，阻清水为垒。癸巳，羊玄之忧惧而卒，皇帝旋军城东；丙申，幸缑氏县，击牵秀，击走。大赦。张方入京城，大掠，死者万计。

李流疾笃，对诸将说："骁骑仁明，固足以济大事；然前军英武，殆天所相，可共受事于前军。"李流卒，众人推李雄为大都督、大将军、益州牧、治郫城。李雄使武都朴泰绐罗尚，使袭郫城，说己为内应。罗尚使隗伯将兵攻郫城，朴泰约举火为应，李骧伏兵于道，朴泰出长梯于外。隗伯兵见火起，争缘梯上，李骧纵兵反击，大破。追奔夜至城下，诈称万岁，说："已得郫城了！"入少城，罗尚才发觉，退保太城。隗伯创甚，李雄生获，赦不杀。李骧攻犍为，断罗尚粮运道。抓获太守龚恢，诛杀。

石超进逼缑氏县。冬，十月，壬寅，皇帝还宫。丁未，败牵秀于东阳门外。大将军司马颖遣将军马咸助陆机。戊申，太尉司马乂奉皇帝与陆机战于建春门。司马乂司马王瑚使数千骑系戟于马，以突马咸的军阵，马咸大军乱，被执而斩之。陆机大军大败，赴七里涧，死者如积，水为之不流。斩其大将贾崇等十六人，石超逃遁而去。

当初，宦人孟玖有宠于大将军司马颖，孟玖想要用其父为邯郸令，左长史卢志等人皆不敢违，右司马陆云固执不许，说："此县，公府掾资，岂有黄门的父居任！"孟玖深怨为恨。孟玖弟孟弟超，领万人为小督，未战，纵兵大掠，陆机抓捕处罚其为主的；孟超领铁骑百余人直入陆机麾下，抢夺，回头对陆机说："貉奴，能作都督不！"

陆机司马吴郡人孙拯劝陆机杀之，陆机不能用。孟超宣言于众说："陆机将反。"又还书与孟玖，言陆机持两端，故军不速决。等战，孟超不受陆机节度，轻兵独进，败没。孟玖疑陆机借机杀之，谮之于司马颖说："陆机有二心于长沙。"

牵秀一向诌事孟玖，将军王阐、郝昌、帐下督阳平公师藩皆孟玖所引用，相与共证。司马颖大怒，命牵秀领兵收捕陆机。参军事王彰劝谏说："今日之举，强弱异势。庸人犹知必克，况陆机之明达！但陆机吴人，殿下用之太过，北土旧将皆疾恨他。"司马颖不听从。陆机听闻牵秀至，释戎服，著白帢，与牵秀相见，写信笺辞司马颖，既而叹息说："华亭鹤唳，可复闻呼！"牵秀于是诛杀陆机。

司马颖又收陆机弟弟清河内史陆云、平东祭酒陆耽及孙子陆拯，皆下狱。

记室江统、陈留人蔡克、颍川人枣嵩等人上疏，以为："陆机浅谋致败，杀即可。至于反逆，则众共知其不然。宜先检校机反状，若有征验，诛陆云等人未晚。"江统等人恳请不已，司马颖迟回者三日。蔡克入，至司马颖前，叩头流血，说："陆云为孟玖所犯，远近莫不闻。如今果见杀，窃为明公可惜！"僚属随蔡克进入的数十人，流涕固请，司马颖恻然，有宽宥陆云之色。孟玖扶司马颖入内，催令杀陆云、陆耽，夷陆机三族。狱吏考掠孙陆拯数百，两踝骨见，终言陆机冤枉。吏知陆拯义烈，对陆拯说："二陆之枉，谁不知道，君可不爱自身吗！"

陆拯仰天叹息说："陆君兄弟，世之奇士，我蒙知爱，如今既不能救其死，忍再跟着从而诬他们！"孟玖等人知陆拯不可屈，于是令狱吏诈为陆拯辞。司马颖既杀陆机，意常后悔，等见陆拯辞，大喜，谓孟玖等人说："非卿之忠，不能穷此奸。"遂夷陆拯三族。陆拯门人费慈、宰意二人诣狱明陆拯冤，陆拯譬遣他们说："我义不负二陆，死自我的义分；卿等搞什么！"

答说："君既不负二陆，仆又安可负君！"固言陆拯冤，孟玖又杀。

太尉司马乂奉皇帝命进攻张方，张方兵望见乘舆，皆退走，张方遂大败，死才五千余人。张方退屯十三里桥，众人惧，想要夜遁，张方说："胜负兵家之常，善用兵者能因败为成。如今我改前作垒，出其不意，此奇策。"于是夜里潜进，逼洛城七里，筑垒数重，外引廪谷以足军食。司马乂既战胜，以为张方不足忧。听闻张方垒成，十一月，引兵攻之，不利。朝议以司马乂、司马颖兄弟，可辞说而释，于是使中书令王衍等往劝说司马颖，令与司马乂分陕而居，司马颖不听从。

司马乂因致书于司马颖，为陈利害，想要与之和解，司马颖再回书说："请斩皇甫商等人首级，则引兵还邺城。"司马乂不可。司马颖进兵逼京师，张方决千金堨，水碓皆涸。于是发王公奴婢手舂给兵，一品已下不从征的，男子十三以上皆从役，又发奴助兵；公私穷踧，米石万钱。诏命所行，一城而已。骠骑主簿范阳祖逖言于司马乂："刘沈忠义果毅，雍州兵力足制河间，宜启上为诏与刘沈，使发兵袭司马颙。司马颙窘急，必召张方以自救，此是良策。"司马乂听从。刘沈奉诏驰檄四境，诸郡多起兵响应。刘沈合七郡之众凡万余人，奔赴长安。

司马乂又使皇甫商偷丛出行，赍皇帝手诏，命游楷等人罢兵，敕皇甫重进军讨司马颙。皇甫商间行至新平，遇其外甥，外甥一向憎恨皇甫商，以告司马颙捕皇甫商，诛杀。

十二月，议郎周玘、前南平内史长沙王矩起兵江东以讨石冰，推前吴兴太守吴郡顾秘都督扬州九郡诸军事，传檄州郡，杀石冰所署将吏。于是前侍御史贺循起兵于会稽，庐江内史广陵华谭及丹扬葛洪、甘卓皆起兵以响应顾秘。周玘是周处的儿子；甘卓是甘宁的曾孙。

石冰派遣其将羌毒帅兵数万拒周玘，被周玘击斩。石冰自临淮退走寿春。征东将军刘准听闻石冰至，惶惧不知所为。广陵度支庐江人陈敏统众在寿春，对刘准说："此等本不乐远戍，逼迫成贼，乌合之众，其势易离，陈敏请督帅运兵为公击破他。"刘准于增加陈敏的兵，使击之。

闰月，李雄急攻罗尚。罗尚军无食，留牙门张罗守城。夜，由牛鞞水东走，张罗开门投降。李雄入据成都，军士饥饿，于帅众就谷于郪，掘野芋而食之。许雄坐讨贼不进，征即罪。

安北将军、都督幽州诸军事王濬，以天下方乱，想结援夷狄，于是以一女妻鲜卑段务勿尘，一女妻素怒延，又上表以辽西郡封务勿尘为辽西公。王濬是王沈的儿子。

毛诜之死，李睿奔五苓夷帅于陵丞，于陵丞到李毅为李睿请命，李毅同意。李睿至，李毅却杀了他。于陵丞怒，帅诸夷反攻李毅。

尚书令乐广女儿为成都王妃，有人谮诸太尉司马乂；司马乂以问乐广，乐广神色不动，徐道："乐广岂会用五男换一女！"司马乂犹疑。

解读：史书记的都是一些大人物，晋国的八王之乱非常琐碎，记的人物就多，刘弘和陆机就两个典型，陆机有华亭鹤唳之悲，身名两损。而刘弘却在大乱之中孤独求大治，特别是发现培养了一个陶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