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表现书法中的“意”？古人用了这个重要笔法来实现

一幅好的书法作品，从意境上来讲，应当具有意味、趣味和天真烂漫的艺术感觉，这样的作品耐人寻味，意味悠长，令人流连忘返。书法中的意味分为很多，有古雅之趣，有天真之味，也有率真之个性。率真的作品，就像是人的本性一样，让人感觉到一种内心的舒畅，好像与作者之有神交，能对人和字都产生出美好的印象。

什么是“率真”的书法作品？率真如何表现出书法的意味？主要靠哪些方法来实现它？

我们先看看北宋时期的书法家米芾对率真的理解。米芾这样说到：“学书贵弄翰，谓把笔轻，自然 手心虚，振迅天真，出于意外。”这是米芾从书写时的技法上得出的结论，他告诉人们，写字时，要握笔轻一点，不能握得太紧太死，只有握轻了，才能写出那种天真烂漫的书法意味。由此，我们可以看到两点：一是米芾讲到了书写时握笔的轻生问题，二是想要写出那种自然天真的书法意味，只有在握笔上下功夫。

以前有一个故事，可能学习书法的人都听说过，当年，王羲之为了教儿子王献之写字，在握笔上就下了很多功夫。当王献之从在那里写字时，王羲之便站在后面猛抽毛笔，如果能抽掉，就说明握笔的姿势不对，反之，就是正确的握笔方法。后来，苏东坡等人推翻了这个故事的道理，认为是一种谬传。米芾对握笔的说法也证明了苏东坡所说道理的正确性。

米芾为什么会认为只有握笔轻才能写出“振迅天真、出于意外”的书法作品来？其实，这是从毛笔在运笔中书写原理和人体机械学共同决定的，是符合自然道理的。人们在写字时，如果紧紧地握笔，当然会限制了指、腕、肘等人体部位运转的基本规律，而成为一种机械的、僵硬的书写，这样写出来的字，肯定是机械的、僵硬的笔画，只有握笔轻，手心虚，毛笔才能在人的手中达到一种自然而然、运用自如的状态。

上面说到了要在书法作品中表现出“率真”之感的执笔上的动作，当然，只有执笔正确还是完全不够的，书法中最能表现率真意味的核心问题是笔法，只有用精微的笔法才能实现率真之感。关于笔法的问题，古人讲得很多，并且现在我们一谈到笔法就会认为很神秘，其实，在米芾看来，笔法不外乎就是魏晋笔法。他认为王羲之书法中的笔法是非常精致的，是很值得学书者来细心揣摩的。米芾对王羲之的笔法观察入微，甚至用到了笔毫上的一个丝毫。他甚至认为，毛笔上的“锋势”也能表现书法意味，较之于前人的笔势更加细微。

因此米芾又提出了“独有四面”的一个关键笔法，这是他从魏晋笔法中所得到的体悟。米芾这样说：“善书者只得一笔，我独有四面。”还说，“识者然之。”看似简单的一句话，米芾却告诉了这是魏晋笔法的核心和重点。“只得一笔”，是指毛笔的行笔过程中，毛笔锥体的一个面是与纸面产生摩擦，继而留下了痕迹，但米芾却是“独有四面”，他用了毛笔的四个面来写字，一般情况下，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只有魏晋笔法才能做到。

那么，什么是魏晋笔法？米芾的“独有四面”与魏晋笔法有什么关联？为了说清楚这个问题，我们必须要从毛笔运行时的原理说起。假如我们写一个横画，毛笔从左向右运行，笔肚（锥体的一个面）与纸面相接触，这时，墨迹就留在了纸上，这就是米芾说的那个别人“只得一笔”，那么米芾为什么能得到“四面”？从毛笔原理上来说，这是不符合常理的。但是，魏晋笔法中的绞转笔法却能实现“四面”，米芾所用的，或者是他所发现的就是这个绞转笔法，毛笔在前进中，通过不停地绞转，才能使各个面与纸面相接触，“独有四面”的笔法也就实现了。

另外，从书法意味上来讲，“一笔”是指笔画的趋向和质感都很简单，而“四面”是指笔画的左右、上下都能看到毛笔运行的轨迹，它的产生的趋向及笔画的质感都有起倒腾挪之势，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每个笔画就有了“意味”，而并不是那种单纯的、平淡无趣的感受，只见得是复杂的、意味足的质的感受。

从上面的分析中可以得出如下结论：书法中的意味，至少需要来来自两个方面的作用力，一是对执笔的要求，要轻执，握笔要轻，才能让人体机械原理运用自如，充分发挥毛笔书写的特性。二是对正确笔法的要求，笔法用对了，点画才能产生出一定的质感和某种意味，自然天真的感受才能较大程度地表现出来。

本文由《太一智慧书画艺术》平台原创。作者：郭宗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