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的多少,取决于对世界认知的程度
近来总有朋友同我探讨“生活迷茫”的纠结,如同近来火及网络的《隐秘的角落》剧情人物。在业已设定的特定环境里,在人性反复锤炼的挣扎中,尽看到一出出迷茫的灵魂,以及屏前一张张投入的傻了的脸。
我承认,我是有些老了:对秦腔有了莫名的好感;不善与人计较,习惯以悲悯之心度人度世;胆子越发变小;甚爱回忆从前,似乎从前发生过的都是美好……
我的从前什么样子?仅仅是美好?也不见得。
刚跨出学校,步入社会那会,十九岁该是怎样的心理。工作地理位置的遥远,人事关系的陌生,只有一张床板靠在墙上的环境……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怎么理解他人的笑,跟上司跟同事怎么相处,话怎么说,事怎么做,人怎么活,怎么褪去学生的青涩,怎么很好地融入社会,问题多如牛毛。
有天雪后,我走出溅满脏了一地雪水的街道,鬼使神差地走在大路旁边的小道上,踩着纯纯的雪地,我竟不知为什么要走在那儿,我要向何处去。以至于,满目潮润。世界一度迷茫,情绪跌入低谷。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这或许是每位穷酸书生常问自己的话。每天眼睁开后问,睡觉前问。问着问着,心里堆积了无尽的委屈,埋怨,丧气。堆积一整,甚至我看着房子的土炕,土炉,火墙不顺眼,会在冒火的大晌午,一个人拉着架子车,把它们一个个在晚上来临前处理掉。
可是,当我脱了鞋子上床时,鼻子里流出一滴滴从未流过的血。我得出的结论是:“自己跟自己较上劲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自己到底是什么,自己把自己认清了吗?……新的问题井喷而出。答案是模糊的。
新的一天来临,伴着鸟儿的鸣叫,起床,跑步。“身体第一”,这该没有问题。跑步首日感觉甚好,心气顺多了。可是第二天,便遇见早起拉粪的老两口,轻声说着:“这娃像有病似的,天天早上跑……”我听着,回想,开始犹豫,开始又把锻炼寄托在下午打球……
反复的坚持让身体受益良多,但还是没有解决我究竟去往何处的方向问题。有天我想到老师的话:“对自己不认识的字,可以问老师;老师不在怎么办,就可以查字典。书是无声的老师!”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于是,我在融入社会的过程中,继续过起学校一样的生活。从卡耐基,这一融入社会的基本学科开始,做笔记,勤实践,理人生。“消除犹豫的公式”灵验度有多高,“要想钓到鱼,首先要知道鱼吃什么”的哲理有多深,“人性的弱点”运用有多广,就像一根根重锤敲在愚钝的钟上,有力,警醒。
无知的世界就此打开,迷茫的雪花开始消融。在时光的夹缝里寻找认知的光明。在民国大师的世界里,感知中华古今文化的承上启下之美,字里行间之静,溯源学究之贵;在木心的世界里,感知“岁月不饶人,我亦未饶过岁月”的求索之狠,“熬得住就熬,熬不住就出名吧”的“低到尘埃里的卑微”;在熊培云的世界里,感知“除了人,我别无身份;除了美,我一无所知”的真诚,“在丧燃时代,与世界谈一场平起平坐的恋爱”的赤子情怀;还有在米·肖洛霍夫、雨果、毛姆、罗曼·罗兰,等等举不胜举的大师世界中,以及身边的每一位遇见者,感知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善良与邪恶,玫瑰与战争,苦难与幸福,泪水与笑容……
多年前,朋友曾给我小诗一首,没多久,他便去世了。多年来,这诗如火炬,照我前行;如他在我身旁,与我同行:
岁月如水,
什么时候有着什么样的时尚,
永不改变的,是我那
从不羞于见人的真挚与善良。
界世的你
我从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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