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 岁月(6)

岁月(6)

周颖||安徽

第二部    高中坎坷路(一)

建    校

我孙女考上高中了!奶奶看到我的高中录取通知书以后,逢人便说。妈妈虽然嘴里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笑眯眯的。这是自从我爸爸被“劳改”后,妈妈第一次露笑脸。弟弟妹妹们也非常高兴,就像大姐中了状元一样。一个暑假,全家都沉浸在欢乐之中。

为了上高中不给家里增加负担,我认真细致的制定了上高中的三条计划:

一、从家到高中八里路,坚持上“跑学”,不给家里增加经济负担;

二、坚持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拾粪(因为早上上学时间紧,需要跑步到校,不能迟到。),夜里照常带弟弟妹妹拾粪;保证上高中不耽误挣工分;

三、坚持勤俭持家,穿旧衣服,不吃学校食堂。中午坚持吃凉馍。

暂定三条,以后遇到实际情况再继续完善。当然这个计划只有我自己知道。妈妈和奶奶是不同意我中午在学校吃凉馍馍的。

就在我准备停当 ,去高中报到的前一天,又有一块云彩下雨淋在了我的头上。妈妈把一张“铁路招工表”交到了我的手上。

听妈妈说,这是当年我爸爸在县里工作的 、一个好朋友梁叔叔,知道我们家困难,特地托人给搞来的一张招工表。妈妈看着我不说话,我知道妈妈想让我招工去当个工人。那个年代,谁家有个工人可风光了,在人前讲话声音都高八度!更何况我们这种情况的家庭,如果真招工了,每月拿的工资也可以补贴家用了。

我犹豫了 。

可是奶奶坚决反对我去当工人!奶奶说我还小(15岁填表就填16岁),没有学到什么文化,连个初中毕业证都没有,就是去当个工人,今后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奶奶向来把有学问的人看成最有出息的人。奶奶还夸我是个“上学的材料”,要供我读了高中还要考大学!

妈妈依然是不讲话,我们家奶奶说了算。尽管奶奶让我上高中,我还是把那张招工表,仔仔细细看一遍。当我看见招工表有一栏里标明要填写“直系亲属政治面貌”字样时,心里一紧。又是这个该死的“政治面貌”!

我大声对妈妈说:我填了表也会被审查掉!我再也不想让人家审查爸爸了!说着我刺啦刺啦几下,把个招工表撕的粉碎,又用脚把碎纸踢的随风飘飞。

第二天天没有亮,我就起来了,挎着粪筐(到学校粪筐照例放在女厕所里),背着书包,书包里用纱布包了两个红芋面馍馍,馍馍里夹了一勺老酱豆子。攥着高中录取通知书,到高中报名去了。

不上高中不知道,一上高中吓一跳!天哪,这哪里有什么高中学校呀,就是一片荒坟岗!报名处,除了借来临时给学生报名登记的两张桌子外,就是一排下放老师们居住的茅草庵棚!老师们竟然连吃的水都要到附近的村庄里去挑。

这哪是招生呢,就是招收建筑工人来建学校!怪不得我们被录取的那么容易,原来招收干活的不需要“政治审核”啊!

在报名时又听其他人讲,招收两个班共八十人,中考考试只招收了一半。其余四十人尺码放的更宽。是按招收新兵的标准招收的。也没有招够。到最后招来的更有趣 ,只要:身体好,能干活就可以被录取!

根据这个标准,最后四十名学生招的“工农兵学商”各行各业的都有,年龄最大三十多岁,文化水平从初小到高小不等。政治面貌也是参差不齐。这些人唯一具备的条件,就是身强力壮。

听了这些情况,我上高中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有了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但是,当我看见那一排草庵子里走出来的、操着一口普通话的、温文儒雅的老师们,我相信他们就是我心目中的高中教师形象。冰凉的心里有了些许回暖。

高中上午报名结束后,下午就开始分排(按部队建制班不叫班叫排),每个排四十人。我和姨表哥还有我们村的四个同学,分到二排。四十人分成八个组,五个人一组,并指定了八个大块头担任各组组长。

哎!劳动就劳动吧!看见老师们那么高深的学问 ,也降格和我们学生一样干活, 心里似乎找到了平衡。甭看我个子不高,有了农中和辍学在家劳动锻炼的底子,自己觉得什么样的重活也可以干了!

报到的第二天,我就领到了一把铁锹,一把铁锨,一把抓勾。五人小组领了一辆架子车。组长拉着架子车,带领着组员们到“沟塘河岸”边去扒砂豇!拉回学校基地修校园的路。我们本村的四人分散在四个组里,听讲怕本村学生在一个组干活“偷奸耍滑”。……

领到工具,排主任宣布了上面下达的劳动任务。领到任务,各组都自找门路扒砂豇去了。

那时候还没有用水泥铺路的概念,社员们挖沟打塘,总能挖出许多大砂豇来。许多地方都是用砂豇铺路。

我们家乡挖沟打塘特别多,素有“3231”水利工程之美称。就是在特定时间内,全公社社员利用冬闲兴修水利,要挖沟达到三千二百三十一条。也符合当时“大干快上干革命的”口号!所以,我们拉着架子车扒砂豇也比较容易。

八十个学生加上二十多个老师,也就半个月时间,就把校园的路铺好了。

铺好路紧接着分任务拉砖,给学校垒一圈临时围墙。我们从离学校五里路的窑厂,把红砖用架子车拉到学校,因为没有围墙,怕外边人偷砖,每个组夜里还要学生分班看守。我们组里四个男的,就我一个女生,自然受到照顾,不让我看夜班了。我于是每天晚上可以回家带弟弟妹妹们拾粪,不影响我挣工分。

围墙垒好以后,我们又请人打了一口水井,师生们拉砖把井砌好,又垒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大井台。解决了师生们吃水问题。也可以在井台上刷碗洗衣服。还别说,我们自己打的井水真的很甜,以至于附近村民都到我们学校挑水吃。

又是半个多月时间,井打好了,临时围墙也垒好了。接下来就是分段挖盖房地基。要说重活,就数挖地基了!差一点没有把我累残疾!

挖地基是把盖房地段分到人。这可害苦我这身小体弱的小女生了!

我们这块建校土地是一片荒坟岗。就是当地人说的“乱坟岗子”。学校当时规划盖三排房子,负责规划建筑工程的人员,把具体任务细分为二十段(老师们划分四个组),抽签到组。组里再划分五份,细化到人。

大家心里都存着侥幸心理,希望自己组不要分到老坟多的地段。抽签抽的还好,我们组里分到东头(教室东西排,门向南)第二段。有几座老坟但比较矮平。大家都以为分到了好地段。

因为有老坟,大家都害怕挖地基时看见墓坑里的死人骨骼和头壳。但是在挖地基的过程中不可能不挖到墓穴,所以我只企盼自己分的那段墓穴少些 。

反正就是在荒坟岗上挖地基 ,怕也是没有用的。我心想夜里又不挖,白天人多,安慰自己不要怕不要怕。

结果真挖到一个墓坑,里面的情况还真让人吓得不轻!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那天我们组抽签抽到了很矮的两座荒坟,感觉运气还不错,就挖地基挖的非常起劲。铁锹铁锨抓勾一起上,一会就把地表一层土打理干净了。紧接着五把铁锹一齐往下蹬,一会又刨了一层新土出来。

就在我们朝下蹬第二铁锹的时候,忽然下面踩不动铁锹了,感觉铁锹下面好像是砖头铺的,大家很奇怪,就赶紧用铁锨把土除干净,地下现出来一座长方形的青砖古墓!紧挨着又清理出来好几座古墓。看见挖地基挖出来了古墓群,学校领导也很新奇,也想赶紧看个究竟。就又调来两个组协助我们挖古墓。

真是人多力量大,三个组一顿饭功夫就把其中最大的一个古墓上面的青砖给掀开了!大家还以为墓里有什么金银财宝呢?都挤着伸头朝墓坑里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大家都下了一大跳!潮湿的长方形墓坑里,横七竖八竟有5副尸骨!那些骨骼长短不一,姿态各异。只有一个骨骼是很整齐的躺在那里,看那另外四具骨骼的摆放姿势,大家都认为是活人埋进墓里,在死前经过一番挣扎的!

紧接着我们又挖了几座古墓,里面或多或少都有三到五具骨骼不等,也都是死的形态各异。

老师们知识渊博,认为这古墓是宋代以前的古墓群。因为那时有活人陪葬的,也叫“人殉”制度。

一位历史教授,经过查阅史料证明明,中国的人殉制度始于何时有待考证。但人殉最兴盛的时代当数商周时期。据考证,商代贵族大墓中都有殉人。有生殉杀殉两种。殉者多为墓主的内侍、宠妾、婢女、护卫、杂役等。

汉以后人殉逐渐式微,唐宋时作为普遍性法律制度的人殉消失,但是基于“自愿”的人殉的个案还是存在。

从我们挖的古墓群里的死人姿势看,殉葬人决非“自愿”,肯定是“生殉”活埋的!话又说回来,按常理有人陪葬的主人,一定是很富有之人,但是眼前墓穴里空空如也,除了五具扭曲的骨骼,没有任何陪葬物品。若是已经盗过的墓穴,五具骨骼绝对不会如此模样……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今是个谜。

看见那些扭曲的骨骼,我的脑子里出现了幻觉,好像看见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们 ,被强行推进阴森森的墓坑里,然后和死人一起封闭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想着想着,感觉自己头一晕,就栽了进去……

我醒来躺在食堂里的一张苇子席上,这个临时搭建的食堂,是全校老师吃饭、中午同学们搭伙溜馍馍的地方。看见我醒了,炊事员大叔给我端来一碗温热的米稀饭。他说你是饿晕了!赶快把稀饭喝下去吧!我接过来一口气就把一碗稀饭喝完了。

搭建的食堂里,听大叔讲,是几个老师和同学们把我抬回来的 ,又关照炊事员大叔看护我,迫于劳动任务,老师和同学们又都回去干自己的承包地基了。食堂大叔问我:“你是几排的学生?你们在这里的同学,我差不多都认识,因为他们每天中午都在食堂里买饭溜馍馍。我怎么不认识你呢?”其实我知道姨表哥和我们村的另外两个同学,中午都在食堂溜馍馍的 因为不和他们一个组,中午吃饭不一致,我中午不溜馍馍他们也不清楚。于是我笑着对大叔说:”中午我不溜馍馍,我书包里包的馍馍不凉。”大叔笑笑说:“馍馍半天放到书包里咋会不凉呢?看你的穿戴,你是家里困难没有钱溜馍馍吧?其实,中午溜馍馍一次才交5分钱。你明天把馍馍拿来溜吧,我不收你的钱。”

我听了赶忙打断大叔的话,说谢谢大叔,喝了稀饭我感觉好了 ,头不晕了!我得回工地去了,我分的地基任务还多呢!说着我就勉强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食堂。……

在学校的以后日子里,我再也没有碰见过那位好心的大叔。因为每次路经食堂我都匆匆走过,生怕碰到炊事员大叔叫我溜馍馍,溜馍馍交不起溜馍钱,同学们知道多丢人啊!

挖地基的活每天继续着,扒古墓的事情重复着。死人骨骼也见怪不怪了。直到有一天,有个组在一个墓坑里,挖出一把“细颈细柄长肚的青瓷瓶”,校方派人送到县文物机构,请权威人士鉴定以后,才得知那是一个宋代的酒壶,由此推理,古墓群里的那些各种姿势死去的人们,都是宋代活埋的殉葬人。……看见那些活人的惨死,我感慨万千,想起了“弱肉强食”一词,认为人必须强大当主人,否则就会变成强者口中的食物,任人宰割。

唉!感慨一番,活还是要干。由于挖地基活太重,我每天早出晚归,中午吃个凉馍馍,干着泥水匠的重活,体力严重超支。开始一个星期,细瘦的小胳膊,还可以勉强举起大铁锹大抓勾坚持干。一个星期后,我的双手都磨起了血泡,每天晚上回家,就用大针在灯火上烧红挑泡。第二天挑破血泡的手再握锹把,就疼得钻心!又坚持干了几天,手上的泡磨成了茧,手不太疼了,胳膊却肿得抬不起来了。知道我在学校干重活累,每晚回家奶奶都给我留着中午做好的绿豆面条。那时候绿豆可是好东西,每年生产队分一点绿豆,家家都宝贝似的,多是留着过年炸绿豆丸子才舍得吃。那时妈妈身体也需要补充营养。因为妈妈生小妹妹了!

事情是这样的,在1969年春,妈妈听到了两个消息。一个就是关于爸爸被”上面”遣送庐江县“白湖农场”劳改的消息。妈妈听讲立刻就借钱搭车去了“白湖劳改农场”。春天去的,夏天回来的,到了1969年秋天,又给我添了一个小妹妹!

我在高中建校的时候,也正是妈妈做月子的时候,家里的一点细粮妈妈也舍不得吃,全都留给我了。妈妈奶奶都知道,我一天就靠晚上回家来的,那碗绿豆面条子支撑了。

妈妈因为营养不良,加上干活累,小妹妹7个月早产,生下来瘦得像只小猫咪。因为她特别漂亮,我放学回来再累,看见小妹妹就开心快乐了。

在此期间,妈妈又听讲”上面”政策有变动,我们县里有几个“被打倒”的县委领导,写申诉材料直接去了北京上诉,有的已经“甄别”平反了!妈妈救爸爸心切,也想再次去北京碰碰运气。

于是她口叙让我执笔,又给爸爸写了一份言辞恳切的申诉材料(原来是堂哥写的,递上去没有回音),并请姨表哥(他字写的好)给抄写了十来份。

妈妈抱着小妹妹,背着申诉材料,卖了一些家里口粮和奶奶喂的一头猪作盘缠,从县级找到省级,然后自己一个人抱着小妹妹又去了北京……

所以,我上高中那年到1970年底 ,我的妈妈为给爸爸“讨个说法”,一直奔波于申诉的路上。但送出的申诉材料都如石沉大海,一点回音都没有!

奶奶一个人在家操持着我们姐弟四个(那时我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在家),所以我在学校干活再累,我也不想让年迈的奶奶知道,不想让她老人家再担我的心。

直到一天我放学回家吃面条时,右手不能拿筷子了,我才告诉奶奶我的手脖子累肿了!

这时我才让奶奶看我的胳膊,胳膊肿得不能伸直,胳膊弯上的那根大筋肿的发黑。奶奶连夜领着我到前庄一个老中医家里去针灸。

老中医把一根银针扎在我的胳膊弯里,拔掉银针针眼里立刻就涌出来一股黑血!随之胳膊的胀痛就好了许多。老中医告诉奶奶,这孩子的胳膊是干重活累伤了,要连续针灸一段时间,最少要休息一个月。以后也不要再干重活了。

我们千恩万谢回到家里,我用热毛巾捂捂,胳膊感觉好多了。我心里暗暗钦佩这银针的神奇,萌生了将来有时间学习银针的想法(没有想到以后还真就有个机会学会了扎针,这是后话。)。为此,奶奶叫我去学校请假,讲反正又不上课,在家歇歇。

但是我分的挖地基任务,是必须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的,不然就会被开除学籍!对我来讲,这个”学籍”太重要了!我咬咬牙,又去学校了。……

就这样,我们拉砖、挖地基,建筑工人打地基、盖房子。玩命似的干了半年,我们全体师生和建筑工人一道,还真就建成了一座,有模有样的高中学校!

看着我们自己亲手建造的学校,一想到很快就可以结束繁重的体力劳动,坐在那崭新明亮的大教室里,听那些专家教授们用好听的普通话讲课,胳膊疼痛也感觉减轻了许多,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一句”当个高中学生真好!”

当个高中学生到底怎么样?请看“(二)我的高中老师们”。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周颖,女,安徽省,涡阳县人。文学爱好者。网名有:无本之木、孤芳自赏、安徽花农、月中桂、山那边的风景等。安徽省秉烛诗协会员;安徽省太白楼诗词协会会员。县曲协副主席、县作协副主席、中华杂文网高级会员。中国原创文学《散文版》总编。现任《中国原创文学网》特邀作家。曾任《颍上论坛》“慎城文苑”版主、《中华诗词论坛》女子版版主、《南方文学》版版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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