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女儿一周岁又九个月(3)

早在女儿还只会发单音节词时,便认识了邻家的小黄狗,女儿叫它“狗狗”。孩童的叠词十分的亲切与稚嫩,任何事物在她的眼里仿佛都是双份的。“狗狗”“鱼鱼”“球球”……这样的叫法可人的令人爱恋。现在女儿虽可以说整句话了,却仍称小黄狗为“狗狗”,也许这样的称呼更亲近吧!每逢用餐的时间,邻家的小黄狗便不约而至。头脑内的时间观念并不输守时的“老顽究”,只是“老顽究”守时是为工作负责,更有甚者是为取乐上级或害怕上级找茬。而小黄狗的守时道理却很是简单——只为填饱肚子,品尝女儿任意挥霍下的上品佳肴。母亲在大门前安置了一个塑料的矮个小桶,起初只是为了方便倒些剩菜剩饭,后来这里成了小黄狗守望的“饭馆”。每天小黄狗都准时地来“清扫”小桶,母亲也乐得省去倒小桶的琐事,一举两得,各得其所,也就相安无事了。每天小黄狗照旧款款而来,姗姗而去,小黄狗前来进食便成了女儿心坎里的一道风景,吃饭时一定要看看小黄狗,常隔着铁门向小黄狗招手。

这日,小黄狗来早了,小桶内并无剩菜饭。妻子与母亲正忙着端菜饭。小黄狗定是嗅到食物的香味,竟然不走了,端坐在门前,伸长舌头,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情,不等到食物不走的架势。女儿拿着汤匙,面对着小黄狗眨巴双眼,嘴里嘀咕着那些别人听不懂的言语。
        狗儿仿佛理解女儿的言语似的,不断地摇摆着尾巴,欣喜与奉承同时呈现在那张崎岖的狗脸上。
        女儿快乐地挥舞着汤匙与招摇的狗尾呼应,犹如接机的老朋友相见,远远相互招手示意,恨不得马上冲上前拥对方入怀。
        “芸芸,干什么哪?来吃饭了!”妻子在女儿身后喊着。
        女儿却默不作声,径直自个儿挥动着汤匙,却突然大声喊起来。我并没有完全听清女儿说什么,妻子却开怀大笑。
        “芸芸说,狗狗,来端碗呀!”妻子笑着说道。
        妻子抱起女儿来到饭桌前,女儿依然不依不牵地喊着要看狗狗。
        或许,在女儿眼里那不是小黄狗,那是她的小伙伴,也应该享受女儿一样的待遇。但毕竟人是人,狗是狗,农村没有宠物观念,养狗只是为了看家防盗,不过狗的聪慧与通人性却是人类公认的。
        教育感言:在成人经验中,桌椅、墙壁,扫帚、玩具,都是些没有生命的物品。而在孩子眼里,所望见的事物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女儿可以独自一人与玩具说话、玩耍,其实她认定玩具也有颗跳动的心脏,也有股滚烫的热血,那一切情感的基源全发自内心对事物的认同。
        成人被知识束缚,看清的是事物的内在构成、外在质地,生命的存活意识变得狭隘与孤立。而女儿胸中却是万般的灵动。没有静止的死寂,没有单调的灰白,那份面对世界的神采里充满着神韵与幻想,斑澜与精彩。
        不乏感叹,还是孩童好!不用忧虑生活的“柴米油盐”,不用烦恼工作的“溜须拍马”,不用辨识社会的“真诚虚假”。一颗单纯的心扉,随云飘荡,云到何处,心到何处,那多好!长大了,却渴盼回归孩童般纯真,你说人怪不怪!

2007.1.22.(首发红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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