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阳与他的幽幽谷农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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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峰的县城渔阳关,谈不上灯火繁华,也没有上海杭州街区的熙熙攘攘,却有着别样的风情。
而我恰好在机缘巧合之下,就业在此地的一个旅游风景区——柴埠溪。五峰当地多为山区,地貌偏奇,几座秀丽的青山拖着一轮红日,三两清凉的溪水在城村间流淌,便养育了一方土家族人。
刚来景区上班的时候,我似乎严重脱轨,当地人习惯吃着自家的腊肉,就着酒坊酿制的苞谷烧,在一种安适的状态下,悄悄地消磨时光。起先我惊讶于此地的生活节奏,哪怕工作上都打着慢节拍缓缓地奏曲,加之四野随处可见的好山好水,不经意间我便觉得很享受。
也许,这一切与我无关,但我却开始关心这一切。
邱阳是我较早结识的一个同事,又矮又胖几乎足以成为对他的写真,家就在景区里,一栋两层楼房,也是他开的饭店——悠悠谷农家乐。
邱阳这个人是比较淳朴的,无论是在公司还是村里,都可以得到验证。一个九零年的小伙,除了在公司上班,还兼任村里的一些事物,当然他家的农家乐也得靠着他一手好厨艺撑着。这样的一个男人,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繁忙,似乎能把所有的事物打理的条盘理顺,日子过的倒也舒心。
平日里他对我的照顾可真不少,跟他也有挺多共同话题,可能年龄相近是最大的原因吧。在我接触以来,他似乎少有烦恼,就算有也不被人知晓,倒也是一个藏有秘密的“胖子”。
转眼秋逝,一场期望已久的雪雨降临这片美丽的土地,把满山的红叶轻轻遮掩。炉火应景烧起。这样的时刻,是遭人欢喜的,雪漫青山,一幅山河图足矣惊艳。在我们同事几个围着炉子聊天时,我却发现邱阳比平日里沉默了。我想肯定不会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雪,他或许有别的心事。
几天后,我终于知道了一些秘密。原来邱阳困顿于他的婚事,之前我听说过他有一个热恋多年的女友,但不多了解,没想到如今谈到了终身大事。邱阳告诉我们他女朋友家里人要他十万块钱彩礼,或者在县城买一套房子,这两个条件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绝对是一笔庞大的开支。而且前几年他刚建好了房子,买了车,家里的经济比较拮据,他的收入并不多,父母也没有工作,就让他陷入了难题。
其实仔细想想,多数人都明白,别人家父母养育二十几年的闺女,如今要嫁人了,即将为人妻,将来为人母,她的父母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但情况就在于邱阳现在没有能力拿出这么多钱来,即便是借,那么将来也会是两人乃至家庭沉重的负担。结婚是一生的大事,需要考虑的问题太多,这不算是烦恼,而是一种责任,而邱阳要担当起这份责任,需要付出太大的代价。
几日不欢,我发现向来厌酒的邱阳近来频频带着醉意,也许这也算一种排遣吧。下班后邱阳不向以往一样呆在宿舍,听说是去女友家商谈去了,这段时间两方一直在讨论这件事情。我当时就在想,他女朋友为什么就不替邱阳想想呢,如果稍有让步也叫人好接受一点,另一个同事小良告诉我,邱阳女朋友为这件事情也挺烦恼的,但也没有办法左右父母的决定。
这件事情僵持了一段时间,渔阳关的雪停了,雨也停了,天空放晴,暖风渐渐把每一个裹上棉袄的人宽慰。这时我突然听见一些好消息,邱阳告诉同事们,女朋友的父母在经过多次的讨论后选择了让步,礼金由十万变为五万,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数字,让邱阳邹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匆匆忙忙准备好礼金,商谈好婚事,大喜的日子也差不多定下来了,两人的爱情终于要上演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了。邱阳开始安心地坐在炉子旁,烤着一个红薯,我分明看见他窃喜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快。我想,他和他女朋友之间,肯定有一段曲折的过往。
已近年关,一场又一场的雪来,一片又一片的红叶落地,我站在悠悠谷农家乐的门口开始展望,不久后,定要到这里的讨一杯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