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江祏兄弟无能枉送性命,萧遥光优柔寡断失先机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464篇
废立乃国家大事,为了征求最广泛的意见,江祏和江祀又找到吏部郎谢朓,对他道:“江夏王年幼,如果立他为帝,可能不堪重任,也不好再将其废黜。始安王年长,如果由他继承大统,必不会辜负众望。我们并非以此谋取富贵,而是为了国家安定。”
萧遥光也派亲信、丹阳丞刘沨暗中向谢朓转达意思,想让他作为同党,谢朓没有回应,实则不认可萧遥光继位。
不久,萧遥光以谢朓兼管卫尉事务,谢朓担心搅入其中,将江祏的阴谋报告了太子右卫率左兴盛,左兴盛不敢采取任何行动。
谢朓又游说刘暄道:“萧遥光一旦南面称帝,则刘沨、刘晏就会取代你的位置,把你当作反复之人。”刘晏是萧遥光手下的城局参军。
刘暄假装十分惊讶,马上向萧遥光和江祏报告。萧遥光气愤于谢朓和自己不是一条心,想把他弄出去担任东阳太守,由于谢朓一向轻视江祏,江祏坚决请求把他除掉。
于是,萧遥光将谢朓抓起来送到廷尉署,并与徐孝嗣、江祏、刘暄等人联名上告“谢朓在朝廷内外进行煽动,妄自贬低皇帝,私自议论宫禁,还诽谤亲贤,轻视朝中大臣。”最终,谢朓死于狱中。
刘暄虽然把谢朓卖了,但他并不赞成立萧遥光为帝,因为一旦立了萧遥光,自己就要失去皇舅之尊,江祏因此犹豫不决。
萧遥光大怒,派手下黄昙庆在青溪桥刺杀刘暄。准备动手时,黄昙庆见刘暄的部下为数众多,不敢前去,刘暄有所察觉后,立即向萧宝卷告发了江祏的阴谋,萧宝卷命令拘捕江祏兄弟。
当时,江祀正在内殿值守,怀疑情况有变,派人报信给江祏道:“刘暄似乎别有阴谋,我们该怎么办?”江祏道:“静观其变。”不一会儿,萧宝卷传召江祏入见,江祏入朝后在中书省等待。
在此之前,袁文旷斩杀王敬则有功,应当封官,江祏执意不给,袁文旷由此深恨江祏。
这时,萧宝卷让袁文旷去杀江祏,袁文旷用刀环击打江祏的心口,质问道:“还能夺去我受封之官吗?”将他和江祀一起杀死。
如果可以,江祏和江祀估计要发起一次全民投票决定谁来继位,如此颟顸无能,让人着急上火。
得知江祏等人已死,刘暄在床上大惊而起,奔出门外,问左右道:“抓捕的人来了没有?”过了许久才定下心来,重新回到屋中坐下,悲痛道:“我并非惋惜江氏兄弟,而是自知祸将及身啊!”
杀了江祏兄弟后,萧宝卷自以为彻底掌控朝堂,越发肆无忌惮、为所欲为,日夜与亲近之人在后堂鼓吹弹唱、驰马作乐,常常闹至五更时分才就寝,睡到傍晚才起床。
朝臣按例应于每月初一和其他固定的日子入朝参见,由于萧宝卷傍晚才起,他们也只能傍晚入朝,有时等到天黑都不一定能见得到。尚书们的文案奏告,一个月或者更长时间才上报一次,而报上去后有的竟然不知去向,原来是宦官们拿来包裹鱼肉拿回家去了。
萧宝卷以骑马为乐事,常常是一骑必求极意尽兴,忘乎所以。他还自鸣得意的对随从道:“江祏经常禁止朕骑马,这小子如果还在的话,朕哪能像现在这样痛快呢?”又问道:“江祏的亲属还有谁呢?”
随从回答道:“江祥(江祏之弟)在东冶。”萧宝卷立刻在马背上发出诏令,赐江祥自杀。
萧遥光一向心怀异志,与弟弟、荆州刺史萧遥欣密谋,准备发兵拥据东府,争夺帝位,让萧遥欣率兵从江陵直下建康,但就在萧遥欣将要出发之时,他却病死了,萧遥光只好暂时停手。
江祏被杀后,萧宝卷召萧遥光进殿,直接把江祏的罪行告诉了他。萧遥光大为恐惧,回到中书省就开始假装发疯,号哭狂闹,借口有病回到东府,从此不再入朝。
此前,萧遥光的弟弟、豫州刺史萧遥昌病逝,其部曲全部归于萧遥光。萧遥欣的灵柩从荆州运回后,停于东府前秦淮河的河边上,荆州方面来送灵的人特别多。
萧宝卷杀了江祏兄弟后,考虑到萧遥光难以自安,准备把他升为司徒,让他回到府中休养,召他进朝宣旨。萧遥光担心进朝后被杀,决定先下手为强。
永元元年(公元499年)八月十二傍晚,萧遥光召集从荆州和豫州来的部曲到东府东门前,又叫来刘沨、刘晏等人一起谋划举兵起事,并决定以讨伐刘暄为名。
这天夜里,萧遥光派几百人攻破东冶,放出狱中囚徒,又从尚方那里取出兵械。同时,征召骁骑将军垣历生前来助阵,垣历生随信而至。
萧坦之的宅第在东府城东,萧遥光派人乘其不备前去抓捕,萧坦之来不及戴上头巾,光着膀子越墙而逃,跑向宫中报信,道上遇到了巡逻队长颜端,见他这副样子,以为有罪逃窜,将其逮捕。
萧坦之连忙将萧遥光反叛之事告诉了颜端,颜端不信,亲自前去刺探,证实萧坦之所言属实,就把马给了他,一起向萧宝卷报告。
与此同时,萧遥光又派人出其不意地去尚书左仆射沈文季的府上抓他,想逼他做都督,恰巧沈文季已经入朝,也扑了个空。
垣历生劝说萧遥光率城内之兵乘夜攻打宫禁,并用车拉来芦苇焚烧城门。关键时刻,萧遥光忽然心中没底,迟疑不敢出军。
这时,天渐渐大亮,萧遥光身穿戎装出来布置,命人安排仪仗,要登城对部下进行赏赐。垣历生再次劝说萧遥光出兵攻打禁城,萧遥光仍旧不敢放手一搏,寄希望于宫中自乱阵脚。
宫中刚听到萧遥光叛乱的消息时,大家都不知所措。天快亮时,萧宝卷有旨召徐孝嗣,直到徐孝嗣进来,人心才安定下来。
左将军沈约听说事变后,骑马奔入西掖门,有人劝他穿上戎装,他不以为然道:“朝廷中正乱成一窝蜂,要是看见我穿着戎装,可能把我当作萧遥光的同伙呢!”于是,穿着红色公服进朝。
至此,萧遥光错过了最佳时机,一场政变成了正面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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