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作家】黄明君/再也打不通了的电话…… / 开普饭

纪念

再也打不通了的电话……

忆同学英年早逝感语

作者：黄明君

那一年，也是读大学的最后一年，我对外语班一女同学有点那意思了。

开始，每天下午放学后，我们一起散散步，也一起打打小扑克，她脸上的小酒窝特别地显眼而且好看，特别是她羞涩的眼神让我一直着迷，说话轻言细语，笑声清纯绵长，短短半年，因工作分配就各奔东西了，去过她家三次，她爸妈也开心满怀，每次家宴一大桌，父母甚是客气，然终因只有那份朦胧的感觉，终因缘分不深，所谓的情意也就擦肩而过，最后还是同学，从未伤害，所以分得理智，也理得顺心，慢慢岁月的流逝，一切的一切都平静了。

后来，她嫁人了，生儿育女；我也已成家，那一段也成了往事，那份朦朦胧胧的情感，从此也就深藏心底……每每想起，心潮起伏，因为毕竟我私下有那份感觉，后来也通过几次话，谈得多的也只是工作上彼此关心的话语，也仅仅是生活中的问寒问暖罢了。

2012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俩再见了，物是人非，她依然是很快乐的样子，也很热情，因为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去，也有一份理不清理还乱的朦胧往事，大部分交谈中，我们只是玩笑，恰饭后经常在一起唱歌，也一同郊游过几次，每每相对，也都只是开心一笑，那笑好似深藏着什么？我心中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有话想对我说，然而她一直都没有讲，直到有一天，其他同学亲口告诉了我，至此，我才明白了所有。

其时，她已是乳腺癌晚期了，2012年做了手术，她想说什么？又想告诉我什么？我不得而知……我只是万分的惊讶和不安，我只晓得说话得小心，千万别触碰那一话题，几次的相遇，我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好笑的事，在不了解她病情前，有次到我家乡，我还劝过她喝酒，吃狗肉，每次她都用爽朗的笑声代替了回答，至今，我才回味她当时的窘态，因为是我点的菜，她不想扫其他同学的兴趣，她只一味傻笑，一再强调她随便吃点什么，你们点什么她就吃什么，她依然是那样的人，万事为他人着想，处处为了他人。

2015年过春节前，大概是二十七八号早上，她轻轻打了一个电话给我……那记忆是永恒的……她轻声问：你老婆在身边吗？我说：她起床了！她又说：那就好，那就好，有一件事我郑重托付你，其实就是她孩子就业一事，她孩子很聪明，考在中南大学，是学核物理的，要我找一个熟人帮忙，因为大亚湾有一熟人是总工程师，况且她孩子学的是这专业，成绩又好，我当时就答应了，她也很开心，在笑谈中相约有机会再聚……谁知这一挂，给挂断了一生，从此阴阳两相隔，一个在那边，一个在这边，望着手机存下的电话号码，我知道这个号码再也无法打通了……

只隔一天，仅仅一天，好像是年前二十九日晚上八点左右，我大学同学打电话给我说，她不行了，在市人民医院，快点来……匆忙中，我说给我夫人听了，当时我俩正在外面收账，我立马调转车头，以140码的速度往市区赶，当我俩赶到医院时，我就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因为看到了门外同学失望的眼神，也看到了手术室那红灯在刺眼地转动着，她已进重护室，医生正在抢救，此时才深刻体会到相见时难别亦难，除夕来临同学们都得渐渐回去，在那冰冷的房间内亲人已无法陪伴，外面除夕的炮声已传来，里面陪伴她的却是手术刀、医生们急促的脚步声，看着她丈夫焦急的情形，在嘱托和安慰声中，万般无奈的我们悄然而去。

除夕的钟声己敲响，那一夜，心特别的静，悄悄给她发了一个信息，祝她新春快乐，早日康复！继而初一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发一信息给她，告诉她，她儿子的事已办妥，这边朋友已答应今年招生帮忙，请她放心，安心养病，然而，每次信息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一种不祥的感觉让我一直不安着…………

初四，同学电话铃响，刚准备说说新春祝愿，同学哽咽着说：君哥，她没走出来了，已经没了，三十晚，大家举杯共欢时，她却带着深深的遗憾和牵挂就这样悄悄地走了，走得那么的悲摧，更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这样的悄悄走了……

初四晚上，怀着悲痛的心情，同学们不约而同卸下节日的盛装，匆匆忙忙来到灵前，在鲜花锦绣围栏中，她躺在那里，她再也不能起身拥抱我们了，她再也不能用那迷人的双眼看我们一眼了，泪水湿满了同学的眼眶，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再也唤不醒她了……仿佛间，我却看到了墙上她的照片，笑容依然是那样的灿烂，往日她爽朗的笑声在我耳边回响，是那样的清晰，也是那样的让我泪流满脸……你就这样的走了，走得那样匆匆忙忙……

男同学无语哽咽，女同学撕心裂肺，我长跪不起，那眼泪滚滚而下……伤心也，痛苦也……想说，此时从何而说？又对谁能说？恍惚间，拾起一片黄钱放火中，不知灰灰铜钱是否可以带去我对她的思念；点燃三柱青香插案头，不知袅袅青烟是否可带去真诚的问候，你在那边还好吗？

至此，那电话今生再也拨不通了，留给我的也就只有永远的思念和回忆……

_{图片：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