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读诗之李白“吾爱”与“被爱”观读之后
作者按:前两集粗略地读李白的“吾爱”以及李白的“被爱”,这两日翻阅了许多这类的诗词。发现越读,概念越大,笔触可达无止境也,非多多仓促以读可驾驭,于是此集只写一些零言碎语,共师友闲读。
李白的“吾爱”与“被爱”读而后记
读李白的爱和被爱,其实也是读古代诗人之间的爱和被爱。关于起句起兴即表明心迹的诗,数量最多的是爱自己的书庐、爱某地山水园林景观之类,也有爱酒爱纸墨笔砚的。赠人诗占一定的比重,爱景物的更多。
我们常说爱情是文学永远的主题,在中国古代亦是如此,只是这种裸露的直奔主题的情爱表白并非异性之间、父母兄弟之间,而是文友之间的互爱或膜拜,以及对自然风物园林田舍的挚爱,不过“我爱吾王”也极少见。
偶有写给异性的。如明代张嗣纲《赠廖夫人》:“我爱廖夫人,风流不可攀。黄金轻世态,青眼盻人寰。芳桂多含馥,灵椿不老颜。家庭垂训日,疑是窦燕山。”张嗣纲何许人也?明清远人,少怀大志,及长,闭户潜修经史外,更习《六韬》《三略》。官拜新安南头参将,年八十有五而卒。写异性的诗除题《赠廖夫人》诗外,还有四首烈女贞妇诗,均属于三纲五常类这里不做观读。
宋代陈著有一首《次韵长儿生日示诸弟》比较感人的七言诗:“吾爱吾儿责望儿,终身实处看平时。夫妻琴瑟方为顺,伯仲埙篪便是诗。要向鲁邹中进步,先从曾闵上求知。酒边见汝倾心句,不觉摇头笑脱颐。”宋代词人也有一些含糊不清的朦胧词表达我爱的,如周邦彦。自唐而来,诗词这种直白表达法的作品,不多也不少,且儒释道中人,均有习作。
总的来说,说到山水园林,中国古代诗人,有说不完的话题,写不完的激情。尤其宋代,像这种直接表达的句式,几乎全都给了山水林园自然物候,如方岳、梅挚等等,不惜重墨,由七爱发展到十多爱,数十爱。上世纪的周作人有三十多爱,内容很丰富,亦可窥那个时代的文人一斑,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读一读究竟哪三十多爱。写到这里,不禁想读“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想听“我的太阳”呵呵。
说到吾爱,我们经常看电影电视上的中国古代君王“爱卿”、“爱妃”何等亲切暖心。他们有没有这种我爱诗呢?肯定有的。著有四万多首诗的乾隆皇帝,很有几首我爱诗,只是与“爱卿、爱妃”无关与“爱民”却有些关系而已。附一首比较特别的,不用观读,看看即可:
我爱夏日长
弘历
我爱夏日长,日长清道心。
研精消迟景,称予惜寸阴。
我爱夏日长,清风拂轩户。
图书堪避炎,该览鉴今古。
我爱夏日长,雨馀天蔚蓝。
飞跃任鸢鱼,浑然万理涵。
我爱夏日长,南讹正长养。
千畦稻花风,茂对祝丰欀。
我爱夏日长,湖亭镜光映。
自然无烦暑,何必学心净。
我爱夏日长,拂檐清籁吟。
封章静披览,勤政盟初心。
这首诗用了六个我爱。亦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明朝释函是在《咏史十二首其十二 》中用了五个吾爱,分别表达所爱的五位志士。“我爱夏日长”应该是弘历续接唐文宗首唱《夏日联句》中的句子:“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日长”。苏轼也用过此句。是乾隆皇帝把“我爱夏日长”发扬光大,咏到了极致,一首诗里用到最多的我爱,他还是第一。这两位皇帝对“夏天”有偏爱,其中或有诸多原因。我们诗词界一向认为乾隆皇帝的诗不好,其实四万多首诗里面仔细寻找,还是有不少不错的诗的,我们这代很多人写不出。
连续三期均属毛稿,信笔走游有待师友指拙加以修改,谢谢!
胡宁(多多)辛丑正月初八于京南芳尊别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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