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桥这么美,美到让人窒息!––我要回农村

  上埠镇的龙王桥村与下源村相邻,位于上埠与南坑的交界处,其范围分布于芦南公路两侧。刘玖萍村长听说我来徒步,上午八点前就赶到村部与我汇合并担任向导。

  芦南公路:

  龙王桥村部:

  玖萍首先带我穿过公路走一条田间小路到了龙王桥组。这里有一座石拱桥横跨河的两岸,桥上长满的青藤窗帘一般地垂落,遮住了古桥苍老的容颜, 这桥就叫龙王桥。

  桥面的青石板历经数百年的风霜雨雪和无数足迹的触碰,已变得非常光滑。走到桥头时,我无意中发现一块石头上凿刻着一把宝剑,剑尖斜指桥下的河面。 我曾在民间传说中看到,说是蛇五百年成蛟,蛟再修炼一千年便会沿江河入海化龙。变龙之前的蛟喜欢兴风作浪冲垮村民家园,所以从古代起,就有了"斩龙剑"的说法,通常在桥下悬挂一把宝剑,剑尖朝下,蛟从桥下过就会被剑所伤,从而丧失兴风作浪的本领。 龙王桥下没有悬挂宝剑,但在桥墩的石头上凿刻一把宝剑,估计用意也在于斩杀蛟龙,震慑河妖吧。

  石头上凿刻的宝剑:

  龙王桥头有一座龙王祠,走进祠里小小的院落,只见供奉的龙王老爷塑像前香烟缭绕,烛光闪烁。可见黎民百姓心中自有一杆秤,对兴风作浪的恶蛟用锋利的宝剑,对待保一方风调雨顺的善龙心存敬仰和感激。

  走过龙王桥,我们去了彭家里。玖萍说1938年抗战期间,景德镇的省立陶业学校搬迁至此,随校而来的还有一个陶瓷研究所。

  玖萍在一个菜园里找到从上埠二中退休回家的彭放明老师,请他介绍省立陶业学校在彭家里时的情况。彭老师说以前校舍保存比较完整,校门两旁的对联以及教室里的黑板和桌子板凳都有,他曾赴相关单位建议对校舍旧址进行修缮没有引起重视。前些年,景德镇陶瓷学院曾派人前来查看,打算对老校门进行整体搬迁,可等他们再来时,本地村民已将老屋拆除建了新房,可惜一道历史的印记就这样灰飞烟灭。 彭放明老师:

  龙王桥村1938年省立陶业学校原貌:

  彭老师带我们去看了当时校门仅存的一小段墙壁,墙上对联底面的红漆还未完全脱落,只是字迹已无法辨认。

  2016年6月28日,彭老师向景德镇陶瓷大学校史馆捐赠了江西省立陶瓷科职业学校时期砚头、书柜、书桌、板凳各一件,校方发给他收藏证书。

  从彭家里再往山冲走,经过一个叫干冲的地方后就到了兴农种养专业合作社,里面种了一些花草。

   干冲:(上世纪80年代前此小自然村村名江冲,地名普查时普查员系“差不多先生”,将“江”方言读音写成同音字“干”,此后官方文件中变成了“干冲”——转载者注)

  兴农种养专业合作社:

  从兴农种养合作社出来,我们行走在一个山坡之上的小路,首先是一段盘旋而上的银白色,后来又是一段蜿蜒曲折的金黄色,同一处山上竟然出现颜色完全不同的土质并且从银白到金黄完全没有过渡,的确有些奇怪。

  玖萍看到我好奇的神情,领我到一片杉树林的阴凉处,给我讲述了一个传说:古时候,从上埠钟家源流经龙王桥,最后流入南溪的河流,居住着一条金龙和一条银龙,它们在河的中段岩石下造了一个洞(龙王祠位置),作为它们的家。西晋年间,鄱阳湖的一条孽龙为躲避许真君的追杀,逃到了萍乡,它在杨歧山向东南方向眺望,只见群山秀丽,河水清澈,庄稼茂盛,百姓悠然安闲,心中便生出一股怒火:许真君不让我活,我今天便叫这里变成一片汪洋。孽龙乘着风雨向上埠、南坑方向扑来,所到之处,大雨倾盆,房屋倒塌,人和动物在水中挣扎。金、银二龙看到此情此景,便腾空而起与孽龙展开搏斗,但因孽龙是在大江大湖里成长起来的大龙,本领比小溪里成长的金龙、银龙高强得多,不多时,金、银二龙便危在旦夕,好在许真君及时赶到收服了孽龙。许真君押走孽龙后,伤痕累累的金、银二龙便躺下休息,这一躺就再也没有起来。金龙躺下的地方形成一条延绵起伏的山脉,叫黄泥岭。这黄泥土质细嫩,少有石子,是人们制陶、做砖的好材料。银龙躺下的地方,也形成了一条连绵起伏的山脉,叫白泥岭。下面全是雪白的瓷泥,为上埠、南坑的瓷业发展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原材料。上埠人将这黄泥岭和白泥岭称之为“金银山”,并且为感恩于金龙、银龙,在它们原来居住的龙王潭边建了龙王祠,在龙王祠旁边建了一座龙王桥。

  走过一段金银山,便到了荒坪里。只见房屋掩映在树丛之中,前面是连绵的稻田绿浪起伏,后山有好几处池塘水天一色。(荒坪里应是“方坪里”——转载者注)

  在荒坪里,玖萍向我介绍了一个叫刘招华的孝子。2014年5月,刘招华的老母股骨骨折从此吃喝拉撒全靠老刘服侍。同年11月,刘招华的哥哥又因脑溢血瘫痪在床,老刘同时照顾两个病人,直到2016年其兄去世。我们路过他家门口时,正好看到老刘为他老母擦拭口水。

  玖萍的家也在荒坪里,下面是他的父母,两个慈祥的老人:

  从荒坪里出来,我们经黄泥塘去了高枧下。在高枧下看到几棵大树,有香樟,有青檀等,看它们沧桑斑驳的技干,估计是龙王桥村最老的树了。

  黄泥塘:(此地名应是“黄陂塘”——转载者注)

  高枧下:

  从高枧下出来时,玖萍指着对面建有差转台的山坡告诉我:那个山坡上以前建有碉堡,叫碉堡岭。村里有两座碉堡岭,还有一座在彭家冲附近。

  在公路岸下的河边,看到一股很大的泉水,从插在石缝中的管道突突冒出,那泉水像猫眼一般清澈透亮,我用泉水洗了一个脸,又喝了一口,顿时感觉暑气全消,爽到心底。

  接下来,我们经过驼背树下去了株树下。

  驼背树下:

  进入株树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幢漂亮的别墅,那红色和蓝色的屋顶,院里修剪的树木,坪前的石栏,岸下的喷泉,无不显示与众不同的奢华。

  走过一座福主庙后,眼前豁然开朗,又是一片开阔的田野。

  福主庙:

  株树下这个屋场挺大,小学也设在这里。我沿途随意拍了几处田园风光,美得都如画儿一般。

  在株树下转了一圈后,我们前往彭家冲。玖萍说彭家冲现在没一户姓彭的,除了一户姓廖,其余都姓刘。我们找到一位老人问起彭家冲为什么没有姓彭的人家,老人说很早以前确有彭姓人家在此居住,后来彭家人将此地卖给了王家人,没想到王家在此建房上梁时,工匠在屋顶一挥手说此地应归刘家,王家人迷信工匠师傅的无意之言,真的将此地卖给了刘家至今。

  彭家冲:

  彭家冲附近的碉堡岭:

  从彭家冲回芦南公路的沿途是一溜儿的鱼塘,那一段路避风,衣服湿了干,干了湿,矿泉水早忘丢在金银山的杉树林,当时是又晒又渴又累,但我和玖萍都决定坚持走完全村。 途经的石崖鱼塘呈弯月型,下图为鱼塘的一角。

  从彭家冲出来就到了新陂上。新陂上就在公路边,房子建得挺漂亮,只是因为烈日当空我无心细看,玖萍领我到新陂上的河边,只见新老两桥并驾齐驱,从桥下往上看,两桥神似双龙出洞,状如彩虹飞天。

  新陂上:

  在新陂上,有人建了一幢艺木味挺浓的民居,由前后两幢加两侧围墙组成一个四合院,厅堂顶端的木质吊顶呈八边形,由内向外仿佛一朵逐渐散开的莲花。

  在新陂上,一处僻静的山窝里竟然有一座教堂。从大门上方的十字架看,应该基督教。因为我知道,基督教和天主教虽然都有十字架,但基督教十字架上没有受难的耶稣,十字架的四个头都是方的。天主教十字架有受难的耶稣,十字架的四个头是花的有装饰。

  过了新陂上就是狗陂上。我问玖萍为什么叫狗陂上,他告诉我:听老人们讲,修此陂时总也堵不住水,正好有一条狗从陂边经过,于是有人将狗打死塞进陂中的石缝,最后修陂成功。玖萍说得也许是事实,但听起来感觉很残忍,毕竟狗命也是命。

  狗陂上:

  我们从狗陂上返回到龙王桥,回到了出发的地方,终于围着整个村子转完了一圈。

  我和玖萍站在沧桑的古桥之上,任热情的夏阳拥抱燥热的身躯,看桥畔的芦穗反射出阳光缕缕,还有桥下的河水波光粼粼……

  此时的情景正是: 烈日底下行人少, 南溪河畔最寂寥。 唯我与萍各撑伞, 古石桥上看风景。 (注:萍,指刘玖萍)

作者: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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