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改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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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是一个游戏网瘾少年。6岁就开始玩街机,之后开始玩小霸王游戏机,初中三年长期混迹于街机房,高中三年开始进出网吧。曾无数次因为游戏而被父母,老师体罚,但依然乐于其中。

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是:

高考考语文的那个早晨,我在网吧玩「星际争霸」,因为打输了一局,情绪过于激动把老板的椅子弄坏了。

老板得知我着急要去参加高考,立马坐地起价,要求我赔偿500才能离开,无奈最后把我父亲叫过去赔偿500,最后迟到5分钟进入考场。

上大学之后,我依然沉迷于游戏,大一大二迷上了「传奇」。曾经创过一个年纪通宵记录:在网吧住了17天,吃喝拉撒都在网吧,今天想起来还是很佩服当年的自己。大学前两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游戏中度过,并且我乐在其中。

我的人生的第一次分水岭是在大三的某一个时间点,我突然发现我已经面临退学的危机,四级没过,学业荒废。

那一刻我产生了人生的第一次顿悟,我给自己定了一个半年目标:通过四六级,通过高级程序员,考上华工计算机研究生。之后半年,我用疯狂的学习快速实现了这些目标。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一些思考:游戏的本质是什么?游戏是怎么给人带来无穷的快感?当然,当时的我更重要是解决现实的严重危机,于是并没有想的太清楚太透彻,带着疑问先解决人生的危机。

之后的我,基本告别了之前玩的各种游戏,变成了一个极为自律的人。早睡早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但是与此同时内心深处慢慢有了一种缺失感,无力感,抑郁感。

那时候,给自己立下了人生第一个大的梦想:未来做一款世界级的游戏,把快乐传播给更多人。

于是,毕业后我放弃了很多世俗眼光看起来更好的机会,去了腾讯做游戏。6年后我开启了我的第一次创业生涯,做手机游戏,虽然这一次创业没实现自己大三时立下的理想,但也借这段经历对游戏有了更深刻对认知。

经历过这些,我发现我想通了游戏的本质:

所有游戏都有以下四个基础点:

1)明确的目标

目标就是游戏玩家努力达成的具体结果,这个目标吸引了玩家去参与游戏。小时候玩街机的时候,开头都是千篇一律,各种坏人抓了公主或者王子,又或者是引爆了什么人类聚集地。男女主角踏上了营救公主或者替人间除恶都征途。

2)不轻易更改的规则

游戏的第二个特征是规则,就是为玩家如何实现目标作出限制,如果想赢就得遵守规则。一款出色的游戏,玩家很容易上手,但同时它的规则还不能太简单,因为如果根本不需要动脑子,大家可能就不愿意继续玩下去,游戏是需要动用我们的策略思维达到目标的。

更重要是这个规则一经确立,不能随意更改,否则玩家会无所适从,也就失去了挑战的乐趣。所以我们会看到,很多大型网游比如传奇,魔兽世界,几乎就是一个虚拟的世界。

3)及时快速的反馈

游戏的第三个特征就是反馈系统,每当你完成了游戏的一小部分,游戏就会告诉你离最终的目标还有多远,我们随时能看到最新的进度,比如你在打王者荣耀的排位,战胜一局之后你就会有对应的积分提升和排位提升,这就是游戏的即时良性反馈,给我们继续玩下去的动力。

还有一种就是非良性的反馈:失败,失败是游戏里非常奇妙的一点,让玩家能够迅速接受失败,然后重新继续玩。

这在我们工作和现实中里是难以做到的,如果工作或者生活遇到失败,我们会很低沉,可游戏里要是失败了,我们点击重来按钮就可以再一次挑战自己,最终获得胜利。

所以一个精心设计的游戏,失败不会让我们失望,它会以另外的方式让我们再度尝试,合适的失败就是一种奖励,它会让我们更加投入。

4)自愿参与

没有人会逼着我们玩游戏,游戏玩家拥有随时退出游戏的权利,游戏的目标规则和反馈系统,都建立在玩家是自愿参与的基础上,这样才能保证玩家的高度投入和退出自由。

试想一下,如果有几个人在玩桥牌游戏。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掏出一把枪,逼着大家一直玩下去,那这个桥牌游戏还能称得上游戏吗?

以上四点是游戏的四个基础点。而具备这四点的事物,即便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游戏,也可以被认为是一种广义的游戏。

那另一个问题是:游戏为什么能给人们带来快感呢?最近看完了「人类简史」,特别是读到人类在原始社会的种种生活之后,有了一点认知:

人类的狩猎采集进化时期决定了游戏能产生快乐

游戏之所以能给人带来快感,根本原因是多巴胺、血清素、内啡肽等生化刺激元素的分泌。人类在进化过程中,特别是在狩猎采集者阶段,人类每天的狩猎活动带有极强的游戏色彩。

我们来看看狩猎的几个特点:

  • 狩猎必须有明确的目标:斑马或者是羚羊,又或者是一只兔子

  • 狩猎必须有很好的规则:人类需要在狩猎的规则下合作竞争来获取猎物

  • 狩猎有及时的反馈,不管是狩猎成功大快朵颐,还是狩猎失败饿肚子

  • 最后狩猎也是自愿参与,除了狩猎,原始人还可以通过采集或者食腐来维持生活。

可以说,原始人每天都在做游戏,而在狩猎过程中能产生分泌各种快乐素的原始人就能更快乐的克服残酷的大自然顽强的生存下来,于是他们的基因就流传下来,变成了我们。长期的自然选择,让幸存下来的人类都变得能从游戏中获得巨大快感。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游戏的对立面不是工作学习,而是无趣和抑郁。

基于这些思考,我有了人生的第二次顿悟:如果我没法沉浸于虚拟的游戏,那么我完全可以把我的人生当做一个更大的无限游戏,并且更进一步我们可以把游戏思维用于我们的产品和团队,而游戏思维甚至可以改造整个世界。

1.把人生当一个大的无限游戏

人生也可以当作一个更大的游戏。不断更新自己挑战的目标,给自己设定成长的规则,不断在成长中得到反馈,人生可以玩一个又一个的游戏。

1)人生无限游戏-对知识的追求

罗素曾说:“三种激情,单纯而极其强烈,支配着我的人生,那就是对于爱情的渴望,对于知识的追求,以及对于人类苦难痛彻肺腑的怜悯。”

知识的获得最大的两个途径:实践和读书学习。在知识的海洋翱翔,越游越远,越游越发现更大的知识海洋。这样的游戏,快乐且无尽头。

这几年最大的收获可能就是越过了达克定律的愚昧之巅。

但达克定律给出但跨越之旅可能是痛苦绝望的,而将自己的求知之旅当做一个游戏来设计却可以让自己在精进的过程中保持快乐。从而进入快乐的追求知识之旅。

2)人生无限游戏-对智慧的探索

首先知识不等同于智慧。

古希腊谚语说,从你所经历的一切中获得理解。这种理解就是所谓的智慧。

那么智慧到底是什么呢?我认为智慧是将智力、知识、经验和判断等综合起来,并以多种连接方式形成融会贯通的理解。一个人把所经历的一切融会贯通,并形成自己独特的方法论和洞察,就是智慧。

相比知识,智慧才是更难获得的。因为没了阅历、深度思考与实践,我们得到的永远都不过是些零散的知识与方法论。当面临重大问题与抉择时,你会发现它们不堪一击。

上图阐述的是几个层次的递进。在我们的生活中充满了大量的数据,信息,知识。而只有通过深度思考和融会贯通贯的理解,才能真正产生智慧。

3)人生无限游戏-对美好事物的探索

美无处不在,包括自然之美和艺术之美。

最近一年,喜欢上了爬山,北京周边的几座山反复的去爬。有朋友问我,为什么同一座山你一个月要去爬几次呢?

虽然是同一座山,山里的气候、风景、却大有不同,而爬山的心情也大不一样。每一次重新爬的过程,都能发现不一样的美。

艺术之美就更不用说了。艺术之美,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是自由自在的生命表达,是永不停歇的解放和突破。艺术包括的范围非常广泛,从绘画、书法、雕塑、建筑,到音乐、电影、舞蹈等,终我们一生,也只能了解很少一部分。

培养一些对艺术之美的欣赏探索能力,非常重要。

让自己的人生不断推进边界,不断探索,不断获得新的知识,新的智慧,发现新的美,至死方休。

2.用游戏的思维来做产品

除了游戏产品本身,我认为其他互联网产品都可以用游戏思维来做。在哒哒少儿英语,我除了负责少儿新业务的研发,也主动找老板成立了公司范围的游戏化团队。这个团队将哒哒少儿的全系产品游戏化。

拿哒哒少儿一对一的课前预习和课后复习来说,游戏化之后的预习和复习的参与度和完成度都有几倍的提升。

(在哒哒研发的美语游戏课程示意)

学习本身,很难让小孩轻松接受失败,但游戏化之后的设计却能让小孩愉快的接受失败,并反复练习达到巩固知识点的目的。

除了少儿领域,其他互联网产品一样可以融入游戏元素,游戏元素能让用户有计划、有方向的方式获取乐趣,能激发用户内在动机与外在动机,从而驱动用户做出你想他做的行为。

内在动机是内心最底层对某种事物的渴望,是不由自主的,好的游戏化产品设计能让用户心甘情愿地参与活动,并且在这个过程中获得愉悦感。

外在动机则是通过奖励或者惩罚机制去引导用户做出需要的行为,产品经理需要根据用户特性做出合适的产品设计,让用户内在动机和外在动机相互协作,以影响他们的行为。

我现在正在尝试将游戏元素融入成人英语学习的环节,随着我们在这方面越来越深入,我越兴奋。我们很可能在我们的领域实现快乐高效的英语学习。

我认为,没有融入游戏元素的互联网产品,可能都有巨大改进空间!

3.用游戏的思维来管理团队和经营公司

前两点感悟,我已经实践几年了。无论是对个人还是对产品,都有很大的提升和效果。那么第三点,是我最近感悟到的,并正在实践中的想法。

我们最近正在推行OKR,我也对OKR做了不少了解。随着我对OKR了解越深入,我越觉得 OKR的本质是让工作变成游戏。

OKR有以下几个关键点:

  • 目标聚焦

  • 关键指标由任务执行者自行制定卓越目标并和上下级共同校正

  • 数据闭环检查反馈关键指标,并根据反馈做出改动

  • 更短的评价周期和改变计划

在英特尔营销高管约翰·杜尔(他也是谷歌天使投资人)「这就是OKR」这本书中,有记录了英特尔第一次采用OKR的方式来重塑团队的经历。

(英特尔扭转历史的OKR:代号粉碎行动)

需要注意的是:这张图上所有的目标全是英特尔粉碎行动团队成员充分沟通后,每个人给自己定下来的「卓越目标」。

如果真正贯彻了OKR管理模式的团队,一定是一个能把工作当做游戏的团队。

很多人在往常的管理模式中,很难说是完全自愿工作。而OKR首先解决了这个问题。在目标聚焦的前提下,自己给自己设定卓越的挑战目标,让工作变成主动参与而非被动执行。

而数据闭环检查,让工作参与者的所有努力可以及时被反馈,而更短的评价周期和改变计划也让失败可以被接受。在失败可以被接受的环境里,大家的创造力和快感会迸发出来。

让团队或公司的每一个人都能快乐工作,把工作当游戏一样,把公司的业务目标拆解到每一个人自我的挑战目标。这样的公司,一定是强大且极具价值的。

另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是:00后即将进入职场,相比90后,00后更彰显个性,独立自主。如果能创造出游戏化的工作氛围和文化,一定能更适应未来的社会需求。

用游戏的思维来管理团队或者是带领公司成长,可能是未来管理者都需要具备的能力。

4.用游戏思维改变世界

未来的世界的游戏会怎么样?随着5g、AR/VR、触觉反馈等新技术的不断发展及落地,未来我们的现实生活中也会和游戏深入结合。

一些我们完全想不到的游戏事物正在发生。

瑞典有一家公司,为了解决养老院的老人陪伴问题,研发了一款基于地理位置的物品收集游戏,这款游戏收集达成目标就是找到和养老院的老人的共同点。玩这款游戏的年轻人为了游戏中的进阶,纷纷跑到养老院找老人聊天。

中国最近出现了不少游戏和旅游结合起来的探索游戏,甚至越来越多的旅游地本身也加入了游戏元素。

游戏的存在场景已不再局限于娱乐范畴,而是成为一种全新的文化表达和体验方式,而且它对人在兴趣、积极性、协作意识、解决问题等许多方面的激发作用也开始被更多研究和关注,所以也越来越多地在教育、医疗、科研、公益、商业等领域被加以运用。

未来的世界大概率会更加游戏化,人类追求快乐的本能也会让这个世界充满游戏。而用游戏化思维去探索这个世界,无疑更是充满了乐趣。

写在最后的话:

我还有些梦想,游戏或许能改造我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而这里面都有无穷无尽的创业机会,我和游戏,会一直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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