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分析哲学大佬:蒯因和丹尼特师徒
直到今天,Dennett仍在为当时鲁莽的决定感到惊讶,毕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够成功转学到哈佛,然而他却成功了。
Dennett还记得刚转到哈佛的那一年,Quine就开了一门语言哲学的讨论课,他果断地注册了这门课程。 在其中,Dennett彻底感受到了哈佛学生的惊人天赋。参加课程的大多是研究生,里面有David Lewis,Thomas Nagel,Gilbert Harman,Margret Wilson,Michael Slot,David Lyons。这些人毫无例外地成为了日后哲学界的执牛耳者。值得一提的是,课程中还有另外一个本科生参加——比Dennett大两岁的Saul Kripke。这个有“神童”之称的人,在本科的第二年已经在隔壁MIT向研究生开逻辑学课程了。能与这样一群人一起学习讨论,Dennett感到十分愉快。
不过,这门课程结课时,Dennett只拿到了B-的成绩。
02
雕刻家or哲学家?
Dennett为自己定下的本科论文题目是“Quine与日常语言”,但他最终没有选择他的偶像来做导师。Dennett害怕,如果让Quine来做自己导师,自他很多未成形的想法将会被Quine的雄辩弄得体无完肤,论文也只能胎死腹中。但他还是战战兢兢地向Quine请教:如果我要尝试驳倒您的话,我应该去看哪些书呢?Quine慷慨地向他推荐了Chomsky的 《句法结构》,Wittgenstein的 《哲学研究》以及Zadeh一篇关于模糊逻辑的论文。
当自己的论文终稿被送给Quine的时候,Dennett随即陷入了漫长而焦虑的等待。决定命运的时刻终于要来临了。Dennett自以为是一个不错的雕刻家,他的雕刻作品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比赛和展出,获得了不俗的反响。Dennett曾经让Quine看过自己的作品,在此之后,Quine在很多场合中都极力夸赞Dennett的雕刻才能。但是,Quine的溢美之词反而让Dennett感到十分不安:难到这是在用一种迂回的方式劝自己尽早放弃哲学吗?
当Dennett收到Quine给他长细的评阅回复时,他终于释然了。Quine对他的评价颇高,而在那一刻,他已经立志要成为一名哲学家。
03
从哈佛到牛津
当师友们得知Dennett要申请牛津的研究生院时都感到十分意外。一位老师告诫他: Austin已经去世了,牛津已经不存在值得你去的人了!然而,Dennett还是一意孤行。为什么身在哈佛的Dennett会对牛津如此向往呢? 其中一种解释是,他仍然想要反驳Quine。为了反驳Quine,他必须使用日常语言哲学的资源,他必须要到日常语言学派的“圣城”,寻找更多的盟友。
不过,Dennett向牛津的申请并不顺利。他申请了的三个学院都拒绝了他。意外的是,正当Dennett万念俱灰的的时候,他被一个他并没有申请的学院录取了。Dennett当时还以为是他的哈佛同学为了挖苦他而设计的一场恶作剧。若干年后,Dennett在牛津的导师Ryle才向他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那时,作为招生委员会成员的Ryle看到了Quine的推荐信,才故意让Dennett走了一次后门。
Dennett在牛津过得并不称心如意。他是为了寻找日常语言盟友而来的,但是,由于他是Quine在哈佛的学生,常常被牛津的人当成是理想语言学派的帮凶,老土的Quine分子。那时正值牛津哲学的鼎盛时期,牛津的哲学家(除了Strawson)完全不把Quine的哲学放在眼内。Austin编写的一首取笑Quine的歌谣在牛津流传甚广:
Everything done by Quine
is perfectly fine.
But why won’t he leave us alone,
to fossick around on our own.
Dennett认为,大多数牛津哲学家对Quine的理解都是相对片面与肤浅的,他对牛津的傲慢十分不满与不解:如果这样一个严肃的哲学家能这样轻易地被驳斥,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努力成为一名哲学家呢?
所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过了若干年,已经毕业了的Dennett再次回到牛津,发现那里的风气已大不一样。在此时的牛津,真正受到尊崇的人变成了Chomsky,Putnam与Davidson。而后两人正是Quine在哈佛的得意门生。
Source:American Philosophical Quarterly , JULY 2011, Vol. 48, No. 3, W. V. Quine Centennial (JULY 2011), pp. 305-311.
译文来源:https://m.douban.com/note/504797355/?from=timeline&isappinstalled=0?bid=NnKQkSckoJk?bid=NnKQkSckoJk(2021-0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