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天津散文杯征文】麦秋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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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秋的记忆
天津 王振策
小时候我有一个梦想，就是考上大学，离开庄稼地，走进城市，吃上商品粮。不管是大秋还是麦秋，总是和出汗、和累联系在一起的，些许的快乐夹杂在煮面条就腌咸蒜，莴苣菜蘸酱，都吃进了儿时的记忆里，偶尔的苦涩或甜蜜的苦笑或微笑泛起，在烟雾缭绕中，在觥筹交错中，也有更多的回味和记忆。
那时候种收麦子，是因为乡村教师单职工，每年都放麦秋假，七天呢，孩子们最盼望着，可以沟前渠后，地里家里，疯玩一阵子。那时候上学五天半，放假也没有作业，就是嘱咐注意安全，有时间看看书，多帮家里干些力所能及的简单的活计。放假啦，背着书包疯跑回家，要是玩起来，要是忙起来，麦秋假都不会打开书包的。
六月初，芒种一过，麦子逐渐的由青变微黄、偏黄、浅黄、深黄，眼看麦子收获在即。这时候，麦地种的少的自己家全家出动；麦地种的多的，要么几家搭帮，要么一大家子一起，全力以赴忙活这几天。那时候薅麦子的少，因为费劲费力一身泥土，轧麦子也不好收拾。割麦子，首先得有一把好镰刀，井边大磨刀石上撒上井里打上来的水，一手握把儿，一手拿镰刀尖，嚓嚓嚓嚓，嚓嚓嚓嚓，一下一下，在月牙儿似的磨刀石上，一遍一遍，开刃磨亮，这得把式才能磨好，揪下来一根头发，轻轻一吹，立马分成两截，这就是庄稼把式的架势和能力。
趁着露珠还没有掉下来，一家人吃饱咸蒜就烙饼的早饭，每个人都比平时多吃了一成，带好刷好酒桶装满的自己家机井里的爽甜可口的深井水，牵来多加几遍料儿的自家使用的牲口，翘起车尾，牵过大青马，喔喔喔喔，吁，扣好套包子，系好兜肚布，套好马车，一家人坐上马车。驾驾，大鞭子一甩，兴高采烈的去收秋去了。一路上打着招呼，没几分钟就到了自家地头。大人们开镰，一人一畦，系好手巾把儿，猫好了腰，紧过了裤带，紧紧了搭头儿，带着丰收的喜悦，开始了农家人最美的工作。
过麦秋啦，孩子们可快乐啦，逮蚂蚱，摘狗奶儿，喂喂马，麦茬子旁边玩游戏，追逐打斗，最美的笑声最纯真，孩子的笑声最天真。双手一撮新鲜的麦子粒，去掉麦瓤子，用嘴一吹，不管好赖，甚至不管还有没有麦鱼儿，都放在了嘴里，狼吞虎咽的，三下两下都吃到了肚子里，这是农村孩子少有的吃食，香甜可口，回味无穷，边玩边乐，边乐边玩。手把镰刀，低头猫腰，一畦到头，喝水谈笑，一袋旱烟分着抽，笑声中咂摸过去给地主扛活的悲惨日子，展望着麦浪滚滚的丰收年景。三分笑意，五分生活，农村人的日子都在闲聊恬淡中飘过。打楆可是个巧活儿，踅摸两把样子硬势的麦子，一手一把，大手一拧，麦子一抱，紧手一拽，再一拧，一插。往后一抱，一撂，再猫腰继续收割。这就是农村人的收获。
几亩地半天干不完，中午回家那是大餐，后院子里，啥菜都有，黄瓜西红柿，炖肉还有老酒，吃完喝完，再去地里，忙了一天，基本结束。装车，卸车，半大小子有活儿了，码麦个儿子，装车卸车离不了，小小子儿也要玩，窜上窜下的，没个时闲儿，大人一悠，上去簸，铩车，牵熵？放下刹车，大鞭子一甩，驾，回家喽。
农村分队以后，没有了公共场儿，自家的当街就是自家的场儿，安好了打麦机，再考虑卸车这麦个儿放在哪里。卸车也是力气活儿，也是技术活儿。放在当街不会有谁在乎，丢麦个儿，都是街里街坊的，谁不信任谁呀。谁家的麦朵儿码的高，谁家收成好，高过了墙头子，才会让人羡慕，“这家人真是个庄稼人，真会种庄稼”。
铡刀搬来，一个一个的轧麦个儿，是为了打麦子的时候省点事，省点机器，轧下来的麦秸子，是不错的生火做饭的材料，烙饼倍儿香，火不大，还匀乎。打麦子是大人的活计，小孩子帮不上忙，一边看着玩，还会受到大人的呵斥。入麦子，要快；接麦秸，要及时。垛在门口，烧火做饭及时方便。打麦机一响，那可是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挑麦秸子有时很费力，还有麦鱼儿直往脑领子里钻，扎的疼着呢。一袋子，一袋子装麦子的时候可高兴了，化肥袋子，麻袋，长袋子，都用上了，那可说明今年的收成不赖，晚饭可能要加菜，小孩子们最高兴的是，没准家大人会赏个二分的冰棍儿吃，要是五分的奶油的，冰棍儿的棍儿都得嗦了半天。农村人的乐趣就是这样简单，那时农村人家的孩子就有这些乐趣。
夏天雨水来的勤，小东风一上来，不管你在干啥，耠地，耪草，苗肥，家家都往自己家跑。下雨了，家家都得抢场儿，全家老小齐出动，笸箩，簸箕，水桶，戳子，有啥使啥，为的是麦子不被雨淋了，三天两头的阴天下雨，要不麦子准会发芽。
我最喜欢的是趟场儿，光着脚丫子，在麦场儿里按自己的意愿趟一遍又一遍，土地晒得倍热，麦子才干得快，才成实。大中午的，两只脚，踏在麦子里，刚一站上去，脚趾头直瘊？烫死啦，慢慢的预热，慢慢的适应，家大人分配的任务也得完成啊，试着一点一点的，往前趟，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越走越热，越走越远，越走越快，不一会就趟完了。最后趟麦子的舒服不可言语，下次还要来趟。
大跃进，你不是还有作业么，写完了么？！啊，一激灵，往屋里跑，三步并作两步，拿出自己久别的书包，去写麦秋的记忆。童年是快乐的，成长是有纪念的，生活是寻找中的甜蜜！
王振策，天津宝坻人。天津作家协会会员。天津市作家协会第五次代表大会代表。有作品选入《2017高考满分作文快递》和《2017高考满分作文全景报告》两本作文选。参与编辑了《2020－2021高考满分作文真卷范本》和《2020－2021高考满分作文特辑》《唱响春天的乐章》入选《2020高考满分作文快递》。编辑了十本诗词散文小说选。文章多发表多种报纸杂志。天津广播电台、电视台、津云、学习强国、北方网、东方网播发多篇，诗歌散文小说入选多个版本，多次获得国家、省市级奖项。
附：【大赛公告】 ‖ 关于举办首届“天津散文杯” 全国乡情散文大赛的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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