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点】古人也玩十二星座~
当我们今天在讨论十二星座的时候,其实古人们早就开始在玩了。那时候,不叫十二星座,而叫黄道十二宫。十二星座最早来自古巴比伦的天文记录,古巴比伦的天文学家将黄道十二等分,分割成十二个星宫,并记录在一部叫作《当天神和恩利勒神》的泥板书上。随后“黄道十二宫”传入古希腊,再从古希腊传到天竺,被天竺僧徒吸纳到佛经之中。
大约在隋朝之时,随着佛经传入了中国。隋朝时的十二星宫的排序和现在的十二星座是一样的,名字也差不多,如双鱼座写成“天鱼”,白羊座写成“特羊”,金牛座写成“特牛”,双子座写成“双鸟”,处女座写成“天女”。尤其是摩羯座,因为梵语音译的原因,名字有多种,比如写成“磨竭”,比如写成“磨蝎”、“磨碣”。
到了宋代,十二星宫的说法已经广为流传,众多的图像资料、书籍记载以及出土文物都可以证明宋朝的民间社会已广泛直到十二星宫。
有一部刊刻于北宋开宝五年(972年)的《炽盛光佛顶大威德销灾吉祥陀罗尼经》插图,如下图:
上面这张图就是一幅环状的十二星座,如果从正下方的宝瓶座算起,按逆时针方向,依次为双鱼、白羊、金牛、双子、巨蟹、处女、天蝎、天秤、射手、摩羯。可能因为刻经的工匠粗心大意,漏掉了狮子座,天蝎座与天秤座的顺序也出现错位。
出土的宣化辽墓壁画也有一幅十二星宫图,如下图:
按顺时针方向,依次为白羊宫、金牛宫、双子宫、巨蟹宫、狮子宫、处女宫、天秤宫、天蝎宫、摩羯宫、宝瓶宫、双鱼宫。除了金牛宫图案被盗洞破坏之外,其余十一宫的图案都保留完整。
在敦煌莫高窟第61窟的甬道壁画里,也分别绘有大约是西夏时期留下来的炽盛光佛图。
图中光佛坐于车上,周围簇拥着九曜星神、二十八宿与黄道十二星宫。因年代久远,有些星图已经看不清,但天蝎、巨蟹、摩羯、双鱼、天秤等星宫图还能看得清楚。如图:
在今天河北邢台的开元古寺,有一座铸造于金代的大铁钟,在铁钟上也铭刻着十二星宫。
其中天秤宫的图案变成了中国传统的杆秤;双子宫被刻成日月图案,这是因为中国人又将双子宫写成'阴阳宫’,一些工匠便用日月图案来表示阴阳。摩羯宫则被当时的工匠刻成了石碑图形,大概因为“摩羯”又写成“磨碣”,金代的工匠便将“磨碣”想象成了碑碣。
这里要特别说一下摩羯座,因为古人一直对摩羯座意难平。
与今天一样,古人谈起十二星座之时,也会用十二星座来推算命格与运程。成书于北宋庆历年间的军事著作《武经总要》就用十二星宫“推步占验,行之军中”,比如撰写者相信,“夏至,五月中,后六日入巨蟹宫,其神小吉”。宋代流行一种相术,叫作“占五星”,就用到十二星宫的知识。
苏东坡苏大学士学问庞杂,对十二星座也是颇有研究。他曾不止一次感慨:我与唐朝的韩愈都是摩羯座,同病相怜,命格不好,注定一生多谤誉。韩愈曾经确实写过一首《三星行》的诗:“我生之辰,月宿南斗。牛奋其角,箕张其口。牛不见服箱,斗不挹酒浆。箕独有神灵,无时停簸扬。”意思就是说,我出生的时候,恰好月在斗宿,牵牛星耸动其角,箕星大张其口。不见牵牛星拉豪车,不见斗宿装美酒,唯有箕宿独显神灵,致使自己颠簸一生。
按照唐代的占星学,二十八宿的斗宿正好对应黄道十二宫的摩羯宫,月亮所在的星宫为“身宫”,可知韩愈的身宫正是摩羯宫。苏轼读了韩愈的诗后,不觉联想到自己的生辰年月与半生命运,也不禁心有戚戚然。
许多摩羯座的宋朝人还写诗或在致友人书中自嘲星宫不如意,如南宋人方大琮写信给朋友说:“惟磨碣所莅之宫,有子卯相刑之说,昌黎值之而掇谤,坡老遇此以招谗。而况晚生,敢攀前哲?”生活于南宋理宗时期的牟巘也在致友人的书信上自黑:生磨碣之宫,人皆怜于奇分。差不多同时代的于石也写诗自我解嘲:顾予亦坐磨碣,碌碌浪随二公(韩愈与苏轼)后。
当过宰相的南宋人周必大也在一首赠友人的诗中说:“亦知磨碣直身宫,懒访星宫与历翁。”周必大一直以为自己的身宫是磨碣,但据研究学者考据,他生于靖康元年七月十五日巳时,阳历为1126年8月5日,那个时候月亮落在宝瓶座,差几天才是摩羯座,所以他的身宫根本不是摩羯宫,而是宝瓶宫。但是呢,宋朝“黑”(自黑)摩羯座已经成了习惯,所以感叹命运多舛的周必大才坚持认为自己的身宫是摩羯。
宋代之后,还有不少诗人写诗“黑”摩羯座,如元代尹廷高的《挽尹晓山》:“清苦一生磨碣命,凄凉千古耒阳坟。”元末人赵汸在《次陈先生韵》:“谩灼膏盲驱二竖,懒从磨碣问三星。”明代学者张萱的《白鹤峰谒苏文忠》:“磨碣谁怜留瘴海,痴仙只合在人间。”诗人认为自己与苏轼同病相怜。清代大学者赵翼也写诗说:“书生不过稻梁谋,磨碣身偏愿莫酬。”清末人黄均也有一首《新年感事》诗:“渐知世运多磨碣,颇觉胸怀贮古春。”
你看,摩羯座在古代简直被“黑”成了“磨难座”。
由此来看,在距今一千年的时候,十二星宫已经不算是新鲜玩意儿,十二星座也不是一个多么现代而洋气的话题。当时的人,尤其文人更是会玩,丝毫不低于我们今天的人,我们今天有些时候玩星座不过是前人的唾余罢了。
下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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