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月夜聊270期：秋瑾和苏小小给西湖带来的独特之美

聊了杭州的阳刚之美，再来聊杭州的的阴柔之美。在西湖西面的西泠桥南边，有两座坟墓。孤山路东面是鉴湖女侠秋瑾之墓。隔路相望是南齐钱塘名伎苏小小之墓。初来杭州的游客不少人对此感到惊奇：女侠与名伎不约而同长眠于西子湖畔，显示出杭州女性之美的独特之处。

秋瑾是尽人皆知的辛亥革命先驱、鉴湖女侠。秋瑾本是一个官僚太太，丈夫王廷钧是晚清户部主事，一家人在北京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但秋瑾并不安分，不顾丈夫反对，于1904、1905年两度自费东渡日本留学。到了日本，秋瑾“女汉子”的本色就暴露出来，与鲁迅、陶成章、黄兴、宋教仁、陈天华等成为好友，组织发起妇女运动团体共爱会，参加洪门天地会，居然受封为“白纸扇”（军师）！她以“鉴湖女侠”等笔名，发表《演说的好处》、《敬告中国二万万女同胞》、《警告我同胞》等文章，抨击封建制度丑恶，宣传女权主义，号召救国。后在黄兴寓所加入同盟会，被推为评议部评议员和浙江主盟人。1906年回国后，秋瑾先后创办中国公学、《中国女报》，并联络同盟会会党，密谋起义。1907年7月6日，徐锡麟在安庆起义失败，牵连秋瑾，事泄。7月10日，她得知消息，拒绝离开绍兴，表示“革命要流血才会成功”。7月14日下午，清军包围大通学堂，秋瑾被捕。酷刑之下，秋瑾坚不吐供，仅书“秋风秋雨愁煞人”以对。7月15日凌晨，秋瑾就义于绍兴轩亭口，时年仅32岁。因秋瑾生前有“埋骨西泠”的愿望，经再三辗转，由好友吴芝瑛与徐自华将其遗体安葬在杭州西泠桥畔。

如此刚烈的女子，却对西湖怀有深深的眷恋之情，可见西湖之美并非阴柔二字可概括。如今，秋瑾墓正面镶嵌孙中山题字的“巾帼英雄”石刻，背面是徐自华、吴芝瑛题书《鉴湖女侠秋瑾墓表》。两块碑石均为原墓被毁时收藏的原物。

秋瑾墓的对面，西泠桥南头就是苏小小墓。这是和秋瑾完全相反的另一个传说。苏小小，传说为六朝南齐时歌伎。家住杭州，貌绝青楼，才艺超群，年十九咯血而死，葬于西泠桥畔。关于苏小小，流传最广的是这首名为“苏小小歌”的南朝民歌：“妾乘油壁车，郎跨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传说苏小小爱才子阮郁而得病，并资助寒门公子鲍仁赶考。鲍仁金榜题名归来时，苏小小已病逝，遂于墓上覆建慕才亭，题诗“湖山此地曾埋玉，花月其人可铸金”。虽然苏小小是否有其人已不可考，但是这个青楼女子和书生才子的爱情故事却极其符合西湖秀丽山水的精髓。2004年，经市民热烈争论后，杭州市政府决定重修苏小小墓，留给游客凭吊千年不朽浪漫故事的空间。

一个极刚极烈，主张妇女解放，一个极柔极美，为了爱情舍身。两座著名女性的墓，为我们展示了完全不同的人生理念，却又殊途同归，归于这青山下碧湖边。是西湖，给了她们静谧的长眠之地，让她们的故事在这里千古流传。这种刚柔兼备的美令人赞叹，在别处实在难以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