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里最感人的地方/于小燕（原创）

我读《水浒传》之三十九《水浒传》里最感人的地方于小燕《水浒传》里虽然砍砍杀杀的太多，让人不喜欢，但是也有许多地方，描写普通人家，日常生活的部分，十分叫人喜爱。感觉那样的生活，如果不遭遇天灾、横祸或者强盗，竟是十分的温馨、惬意、幸福。就说武松一家子，如果不是潘金莲出轨，哥哥勤奋努力，嫂嫂贤惠，小叔也好，用不了几年，武松再娶个媳妇，一家人欢欢喜喜过日子，多好！虽然是租的房子，却从来不必为生活担忧，吃的是鱼肉果菜，喝的是酒。兄弟来了，武大叫个木匠，就楼上整一间房，铺一张床，放了桌子凳子，放了火炉，就愉快的生活了，毫不作难。闲了拿点钱，请邻居们一起聚聚。邻居们也常常请他们，喝茶、聊天、快快乐乐。尤其在冬天，外面大雪纷飞，屋内火盆里燃着红红的炭火，两家人聚在一起，或者武大去武松家，或者武松来哥哥嫂嫂家。进了门，脱去外套，脱去油靴，换一双袜子，穿了暖鞋，拿个凳子，围在火炉边坐下来。桌子上摆着温热的酒、果品、菜蔬，屋里温暖如春。孩子们满屋子追着耍，武大武二，两对夫妻，四个人，一边饮酒，一边聊天，一边看孩子们玩得高兴，哈哈大笑。这是多么好的生活！可惜事实不是如此，虽然是作者的安排，但是往往，现实比作品里所表现的还要残酷。因为有些东西，作者可能都不忍心写、或者不敢再往深里写。宋江有个爱哭的毛病，一跟谁分别，就会流泪。笔者不懂：两个人刚刚认识，相处又不久，有的以前听都没听说过，哪能这么快就建立这么深厚的感情，以至于十里相送、流泪惜别、难舍难分？他叫谁都是“兄弟”，看起来就像亲的一样。那些“兄弟”们，称呼宋江，也说“我的哥哥”。书中也写了许多亲兄弟，但是都不如写武松兄弟那样，细着笔墨，娓娓道来。武松弟兄两个的长相，起初令人质疑：这真的是亲兄弟吗？一个身长八尺，一个不满五尺；一个天神似的，相貌堂堂，一个被人称为“三寸丁枯树皮”，面目丑陋，头脑可笑。但事实，他们的确是亲兄弟。而且这样的长相，倒更显得武大的好来。这么一个身长八尺的打虎英雄是谁养大的？是武大。武大兄弟，很有可能自幼父母双亡。武大为了养活自己和弟弟，小小年龄就开始做着卖馒头。卖馒头是很累很辛苦的！尤其是那种挑担儿出去卖的。必须在晚上睡觉前就把发面对好，凌晨三点就要起床。架火，烧锅，揉面，蒸馒头。天不得亮，就要挑到街上去卖早市。每天三更起，半夜眠，严重睡眠不足，休息不好，影响生长。而且每天要挑那么沉的笼屉，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压，压得也不肯长。还有，毕竟一个孩子的挣钱能力是有限的，何况武松那么能吃！有时候饭不够吃了，武大可能就让武松一个人吃了，自己饿着。有了什么好吃的都给了武松，所以武松长得高高大大，武大营养跟不上，长得又矮又挫，也是有可能的。还有，因为没有父母，人说“没娘的孩子早当家”，武大小小就担当着养家糊口的重任，又加上武松爱惹祸，武大肩头的责任很大，压力很大，抑制了生长发育也是有可能的。还有，武松经常闯祸，闯出来的祸都要武大兜着，挨打挨骂。武大因为弟弟，常常要过担惊受怕的过日子，有时候还被拉到县衙挨板子。这样的生活环境，恐怕也不宜于他的生长发育。他跟武松是兄弟，却肩负着父亲一样的责任。疼爱兄弟、信任兄弟、宽洪大量、负责任、有担当。这样的哥哥，教出来的弟弟，人品一般不会差到哪儿去。武松打虎后，做了捕头。武大两口子邀武松住在了家中。潘金莲勾引武松不成，反而倒打一耙，说武松调戏她。武大说：“我的兄弟不是这样的人，一直都老实。你不要大声，让人听见笑话！”武大撇下老婆，去到武松房里，叫道：“兄弟，你没有吃点心，我和你吃些。”武松不做声。思索了半晌，脱下丝鞋，穿上油膀鞋，走了。换了一般的男人，日日被潘金莲用那言语撩拨，又特意儿勾引，谁能忍住？武松忍住了，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忍。他就没那个心。潘金莲长得再漂亮，也是嫂嫂，“长嫂如母”，这个道理，武松懂。武大是他的哥哥，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武大。在武松看来，潘金莲勾引他，就是对武大的伤害和不尊重。为了哥哥好，不影响哥哥的家庭，他选择了离开。而武大，妻子那么漂亮，弟弟那么英俊，两个人一起在家中饮酒，孤男寡女，他毫不怀疑。并且在妻子“告状”之后，还说出“我的兄弟不是这样的人，他一直都老实”，这是多么好、多么受人敬重的哥哥啊！他还叫妻子不要大声说，怕邻居听到，影响了弟弟的名声。弟弟搬去县衙后，他还一直不放心。一天，武松要出差，特意上街买了一瓶酒，买了鱼肉果品，到哥哥家中辞别。酒过三巡，武松端了一杯酒，对哥哥说道：“大哥在上，我要去出差，明天就要走了。顶多两个月，最少四五十天就回来了。有些话，我说给你，你要记住。大哥，你这人太老实，我不在家，怕你被人欺负。假如你平时每天卖十笼馒头，你从明天开始，只做五笼出去卖；每天迟出早归，不要和人喝酒；回到家里，就放下帘子，早早关门，也省了口舌是非。假如有人欺负你，不要和他争执，等我回来再和他理论。大哥依我时，满饮此杯。”武大接了酒说：“兄弟，我听你的。”武松这番话，字字真情，句句掏心，简直不像是弟弟说给哥哥的，倒像是父母临出家门时，对儿女的叮咛，令人动容！潘金莲在楼下摔东西发怒，武大和武松两个人又喝了几杯，武松拜辞哥哥。武大说：“你去了，早些回来。”口里说，不觉眼中堕泪。武松见武大眼中垂泪，便说道：“哥哥不做买卖也行，就在家里待着。钱我给你送来。”武大送武松下楼来，临出门，武松又道：“大哥，我说的话，不要忘了。”他是个爽快的人，从来不婆婆妈妈。可是因为他知道了潘金莲的为人，哥哥又是那么老实，又性子直，在他离开哥哥时，他却是一千一万个不放心，像那“叨叨妈”一般，千叮咛万嘱咐，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摘下来，留在哥哥身边。这一段描述，言语不长，却写出了兄弟之间的至真至爱，感人至深！每次读到此处，我都要流下泪来。这才是真正的兄弟！真正的血脉亲情！比起武大和武松，宋江之流对“兄弟”的爱，显得那么苍白恶心，不外乎一直是砸钱而已。就连武松，也因为宋江给他又送衣服又送钱，感动得流下泪来，和宋江结拜了兄弟。作者设置了武大这样一个又矮又丑、“头脑可笑（书中语）”的人物，但是武大的所作所为，笔者一点不觉得可笑，倒觉得亲切。反而是宋江之流的行为，常常叫人难以理解。笔者以为，作者正是为了说明，在朝廷软弱，盗贼四起的年代，有的人颠倒是非，混淆黑白；而有的人则思想混乱，黑白不分，有奶便是娘，给钱就是哥。作者以武松兄弟这样普普通通的两兄弟之间，最普通、最朴素、最自然、最真最美的感情，来映衬那些江湖好汉所谓的“兄弟手足情深”。告诉大家，什么是真正的兄弟，什么叫兄弟情深！文/于小燕，甘肃酒泉人，喜欢书香，忙时种地，闲时写作，在《中国社区报》、《中国审计报》、《检察日报》、《燕赵晚报》、《小小说选刊》等报刊杂志发表小小说、散文、诗歌三十多万字。个人微信号：jqyxy6，个人公众号：酒泉于小燕的农家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