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亮作品丨新聊斋之二 神算范老祥

新聊斋之二
神算范老祥
光武街三里长,四街出了十大洋。洋人洋马洋棒槌,最牛还是范老祥……光武集历史悠久,人文典故传说说不胜说,与逗笑级的“十大洋”相比,今天所说的范老祥却是一个神秘人物。
范老祥,乳名小响,清末民初出生于光武东街东一里地的范场村一贫寒家庭,十来岁的时候父亲去世,兄弟姐妹六七个,母亲无力抚养,无奈之下跟随邴集孙家孙老聋学徒当阴阳仙。孙老聋就是前文提到,那借蒋娘店姨娘殿倒塌得宝的我奶奶的娘家我的老舅爷家族,小响的姥爷姥姥也是孙家的,算起来也是我们的老表亲了。
上文已经说了,孙老舅爷家辈辈相传的阴阳先生是父子相传,每代出一个只聋不哑的传人。小响跟着孙家舅爷也就是学个皮毛,老舅爷也就是找个伺候他的小厮,能把“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天干地支五行和四柱八卦的皮毛教给他就很不错了。幸这范小响天生聪颖,记性极好,跟着孙老聋舅爷走东串西,看相算命,观阳宅风水看阴宅吉凶,耳濡目染,慢慢地参悟了一二。
小响成名被称为范老祥是在于他另辟蹊径的卜卦寻物。我去光武工作后,咱赵家爷爷辈的跟我说,你光武范堂有个表爷爷,占卦找丢失的东西神得很,有一次刘桥一户人家一对对把子牛没拴紧走失了,大早晨这家人心急火燎地跑到光武找范小响卜卦,范小响就靠一个麻梭子搁蜡烛上燎一下,就看到牛往哪走了。这家人就是按范小响说的“东北七里半,牛在沟南站”,顺着界芦河往北,从红石桥往东,在杨庄后边拉纤沟南沿,找到了正在吃草的母牛和牛犊的。
长辈们说的更是神神道道的还有,说芦村猴朱庄一家的马忽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有出气没进气的,请来兽医先生看看说赶紧出血吃马肉吧!这家人跑到光武找到已经出名了的范老祥,范老表爷捻着胡须沉吟片刻,说到,死马当作活马医,你们猴朱庄有的是治活这马的活物,就看你舍得舍不得:找一只带崽的母猴,灌温盐水三碗喂望天猴辣椒一把,把猴崽装笼子吊在马的上方敲打,必须是母猴抓又抓不到的高度,放出母猴。猴是老天爷封的弼马温,这招保证奏效。
这家人按样照办,那母猴子看到猴崽儿被敲打的叽叽哇哇,上蹿下跳又够不着,跳跃中把躺在地上的喘气的马抓的鲜血淋漓,母猴又渴又燥,看那马吐了满嘴白沫,就又吸又吮,生生把马的口鼻舔的一干二净。应该是放血疗法加“猴”工呼吸,这马竟然活了过来。
范老祥那时也已因预事如神而名噪光武南北,又娶了刘桥那家丢了对把子牛的闺女,也算得上温饱有余了。可惜的是他摊上了王老法这个恶邻,王老法要拓宽宅院,就强迫范老祥把住房卖给他。范老祥刚刚说了一个不,王老法派来的打手就劈头盖脸打开,打得范老祥满脸血污、伤痕累累。打手们临走前还威胁,不把宅子让出来,王老法就把范家16岁的女儿抢走“打骨牌”。
范老祥迫不得已,不敢得罪王老法,为了女儿的安全,只能带着妻子和唯一的女儿仓皇地逃出家门。不知到哪里是好,便祷告“小人不幸,被强梁逼迫,走投无路了,只能听天由命”,然后把一根木棍立在面前,看木棍倒向哪个方向就往哪里走,结果木棍倒向西北方,于是一家人坎坎坷坷、沿途乞讨到了郸城宁平集。因举目无亲,范老祥无奈把女儿嫁给宁平麻花传人殷家作妾,又气又恨,夫妻二人不久即先后含恨离世。临死前范老祥叮嘱女儿一定要报仇雪恨,发誓埋骨异乡也不回那个屈辱的地方。
转眼间抗战胜利,王老法的联防区匪兵在八路军的打击下一击即溃被歼灭,王老法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刮着风,又下着雨,他乘着风雨逃脱了。他白天躲藏起来晚上赶路,偷瓜果充饥,侥幸没被人发现。一天晚上,他又饥又渴,远远远远地看见有一盏昏昏的灯光。他走过去试着敲了敲门,一个少妇久久地盯着他看,忽然大声叫道:“王老法在这里!”
这个叫喊的少妇就是范老祥的女儿,宁平殷家也是大户,有的是护院的家丁,王老法的恶名殷家人都已知晓,她这一喊,顿时灯火通明,家丁拎着枪棒冲了出来,王老法只有束手就擒。
这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假如不是当初他逼迫范老祥一家人,范老祥带着女儿来到这里,光武离宁平百十里路,根本就不会有人认识他,也不会那么快被抓住,被殷家打得皮开肉绽骨断筋折,半死不活地拉回光武镇压。
宁平麻花的传人与光武范家的渊源是真实的,2006年我在芦村工作的时候去郸城,顺道宁平买点土特产,听说我是界首人,卖麻花的大哥热情的不得了,说他奶奶的老家是光武的,躲土匪跑反跑到宁平。当我套近乎说到我跟光武王家也有亲戚,这人却是一脸愤恨,本来说的要优惠,结果一分钱都没有少。
赵亮先生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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