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陈道口(2)
攻点阻援
到9月23日,形势的发展已容不得犹豫。陈毅遂下了最后的决心,决定以“攻点阻援”的战法,赶在东西两路顽军会师前,集中2、3、4师的机动兵力,坚决拔除陈道口据点,切断苏鲁战区与津浦路西顽军联系,为巩固淮海和皖东北根据地创造必要条件。具体部署是:以军部独立旅及2师4旅10团、3师7旅19团为主攻部队;以2师5旅和4师9旅集结在皖东北地区,准备阻击东进的顽军;3师10旅位于淮阴地区、3师8旅位于淮阴和涟水间,准备阻击韩德勤部对陈道口的增授。除以上主力部队,战区内的各地方武装也一并协助作战。按陈毅的估计,战斗一旦打响,增援最积极的应该是韩德勤。而津浦路以西顽军的东进尚需时日。因此新四军将阻援的重点放在了韩德勤方面。
考虑到此前新四军各师各自为战,像这样的联合作战尚属首次,因此陈毅除了通过电台调动部队外,也于9月28日亲率1个前进指挥所及全军仅有的1个山炮连(4门山炮),从阜宁县陈集乡停翅港洲门的军部所在地出发,赶往陈道口前线。
10月上旬,陈毅先后来到郑集、黄圩子,分别看望赶来参战的2师4旅10团和3师7旅19团,并对它们作了战前动员,把此役的重要意义向指战员们详细说明,并敦促部队从思想、组织、技术、战术等方面做充分准备。
鉴于陈道口的南面是六塘河,水深不能徒涉进攻;北面是平坦开阔地,部队无法隐蔽攻击的不利地形,陈毅决定以7旅19团从西面、独立旅1团从东面主攻,东西对进,先扫除外围,再直捣敌核心据点。2师4旅10团为佯攻部队,前出至张家庄、王毕庄(程道口南)一带吸引守敌注意力。独立旅2团为攻坚预备队。独立旅第3团配合地方武装,在沐阳方向担任警戒。为防敌西逃,陈毅又调3师10旅29团进抵古寨、刘皮集、五里庄、丁集一线断敌后路,并阻击和相机歼灭由大兴庄、张官荡增援之顽军余士梅部。淮海地方武装以积极手段肃清盐河西岸游匪,维持根据地治安,并担负对宿迁、泗阳方向的警戒。4旅10团在运河以西老陈圩一带的防务,由4师骑兵团接替。
10月14日,参战各部均抵达指定位置,对陈道口之敌形成了合围之势。15日,各部开始扫清外围,先后攻克史家集、仰化集、丁庄、毕庄、张庄等卫星据点。歼顽军一部,余顽退入陈道口。
从16日开始,7旅19团、4旅10团、独立旅1团逼近陈道口,并按陈毅的预定部署,开始进行近迫作业。这是陈毅总结曹甸战役失利的教训后,与参战部队指战员共同研究出来的战法。各部队发动群众一齐动手,部队在前方挖,群众紧随其后加固,弯弯曲曲的交通壕一直延伸到铁丝网前。部队构筑的进攻出发地距敌阵地50米至200米不等。
眼见蜘蛛网般的交通壕不断延伸,困守在陈道口的王光夏部急眼了。不仅迫击炮、轻重机枪火力如瓢泼大雨般倾泻而下,而且集中使用土炮向正进行近迫作业的新四军轰击。一时间陈道口镇外硝烟弥漫,炮声震天。
刚开始,猛烈的炮火着实让新四军吃惊不小,并一度认为“王光夏部装备有2门迫击炮”的情报有误。但冷静观察后却发现,这些落后于时代的土炮宛如大号火铳,发射时声势虽大,但射程和杀伤力却着实有限。通过审俘得知,王光夏自进占陈道口后,从四里八乡搜罗了200门土炮运进据点,并抢来老百姓的石磨用于碾碎木炭,自制黑火药。据说囤积的黑火药装满了两屋子。至于抢老百姓的铁锅,是用来打碎掺在黑火药里,增强土炮杀伤力用的。
摸清底细后,在接近敌阵地的地方,新四军指战员给战壕、交通壕加了盖沟,上盖门板,门板上堆沙土、沙袋和树木,让守敌的炮火无法打透。因此近迫作业进行了整整4昼夜,守敌徒耗不少弹药,新四军却无一伤亡。
大战将至
就在新四军开始近迫作业的当天,陈毅为增强指挥力量,电令4师师长彭雪枫出任陈道口战役参谋长,协助自己指挥作战。
彭雪枫接到电报后,于16日下午带着1名警卫员赶往陈道口。17日,他在经界头集前往老陈圩途中,迎面遇到了王光夏部第一支队。此时,避让已经来不及了,硬拼肯定吃亏,彭雪枫临危不惧,主动上前打招呼,递名片,要求与支队长孙玉波会晤。
孙玉波虽是王光夏下属,但与王素来不睦。新四军调兵陈道口之事,他已有所耳闻,但却乐得作壁上观。此番见彭雪枫“单刀赴会”,孙玉波不明个中虚实,生怕惹祸上身,于是在会晤中痛陈自己并不认同王光夏所作所为。彭雪枫顺势晓以合作抗日大议,并代表新四军慰劳一支队一千元法币。孙玉波大为感动,当即表达愿意协作新四军解决王光夏的第二支队陈儒及李守宽部。
稳住一支队后,彭雪枫于18日从老陈圩东渡运河,当晚到达军前线指挥所小李庄,向陈毅报道,并汇报这一意外收获。
也就在同一天,第117师第349旅余士梅部从大兴庄出击,准备解陈道口之围,但被10旅29团击溃,并趁胜袭占了大兴庄据点。
19日晨,彭雪枫陪同陈毅察看战场地形,陈毅指示对王光夏可能突围逃跑的两条隐蔽道路设下了伏兵,并电令10旅旅长刘震、淮海军分区金明政委率29团和地方武装进至朱镇集,与8旅23团严密控制渡口,切断顽军韩德勤各部之联系,阻击西进增援之敌。4师骑兵团亦划归刘、金统一指挥。
另一方面,孙玉波并未食言。他的一支队协助9旅27团,于19日在洋河镇以南沙圩子歼灭淮泗游击武装,俘其司令李守宽以下官兵100余人。但陈儒率第二支队却逃入洋河城日军据点,逃脱了打击。
至此,攻击陈道口的前期准备已经全部就绪。19日晚,陈毅主持召开了最后一次战前会议,决定10月20日17时30分发起总攻。首先由7旅19团配属军部山炮连进攻西小圩子,独立旅1团进攻东小圩子,待两处得手后,4旅10团从南面加入,3个团会攻老圩子。
会后,彭雪枫代表陈毅去19团检查。19团战前准备工作之细,考虑之周祥,让彭雪枫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