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州呢喃
余锷力,47岁,湖南澧县人,1987年毕业于澧县一中,1992年参加工作。现为国电集团公司雅江筹建处副主任。
澧州呢喃
陈克发摄
澧州于我幼时的印象,似乎是散乱无序的,她广阔、平静、清澈,犹如虚空花。而今,她是一道贯穿于古今的一瞬长河,是灵性的穿越和灌顶。我抬头,虔诚仰望;低头,感恩呢喃。
仔细翻寻儿时的记忆,最深处的竟然是老家的水。离开老宅至周边探访,算是对澧州初始的印象。奶奶喜欢蹒跚着小脚带着我探访周边。小姑嫁在近处的中湖羿家,村中一泓碧潭,常下水摸鱼;大姑家在乌鸦半山,门口可远眺道河,风水极佳;妈妈却远在津市,需从刘家河乘船而下。船是乌篷船,行船极慢。船行水上,犹如碧空滑行,水开浪起,生生灭灭,渐渐地,双眼便被这碧绿迷糊了。过道河河口,关山雄奇,其中一段奇石耸峙,水波荡漾,水声汩汩。曾经乘过白帆船溯水而上,晴天静帆,凝固了那片水天……
朱方元摄
长大读书,心性渐迷。春游时,站在关山之巅,见一湾碧水划开淞澧平原,大片油菜的嫩黄画满了田地,脚下青山耸立,以为在指点江山。或登蜚云塔,拥三两知己,闲看一江碧流,臆想枕睡在澧水臂弯。
再长,离家,澧水便到了梦里,人也越发迷糊起来。常仰望澧州的历史,不由不敬畏,不由不庆幸。常德道水赋名见道,范车两公修学显儒。我想,这昌盛的文脉,只有澧水才能相拟。她逶迤而来,步态从容;她雍容大度,风姿绰约;她冰清玉洁,涤荡心魂。
又常遐想,澧水之碧蓝,该是沾染了夹山碧岩千年灵气吧?澧水之沉静,是听闻了惟俨大师月夜穿行于澧州山巅发出的长啸吧?澧水之广阔,是继承了南传禅宗一叶五华之三华(云门、法眼、曹洞)的殊胜吧?百十年间,龙潭、药山、钦山三寺伫立于澧州,大德高僧风云际会,占尽盛唐风流。龙潭寺前接引、崇信灭灯点化,造就威震天下的德山棒。药山寺里,“云在青天水在瓶”还在接机天下禅门。钦山寺前,曹洞法嗣鉴真和尚的坚毅足印尚在。这法脉如这澧水,流淌万年不坏,静静滋养乡土;这澧水,又如一道连接起点与现在的法喜长虹,灌注今人心田。
自唐至宋,圆悟克勤于夹山传《碧岩录》,明清均有大德驻锡,澧州禅风绵延不衰。如今,药山、钦山犹在,可叹龙潭晓钟难寻,空余这澧水和青天白云亘古不变,令人感怀。若古迹仍在,目可见、手可触,似乎更能拉近历史与现实的距离,历史的虚幻会变得更为真实,文化的传承会更为直接,或许少许宽怀。然佛祖有云:“幻灭觉圆满”,胜景再佳,终是幻境。或许,龙潭古寺的隐化,真应了禅意,让后学向道之心更为坚定。或许,更是一种激励和重托,我澧州激荡千年的禅风仍在,上天为白云,悠悠千古;入地为澧水,若宝瓶挥洒甘露。
陈克发摄
感怀之余,方才探寻到一点东西,澧州风物佳美,定有传承之魂,假托澧水之相,未免和寡。传言龙潭寺内诸佛弟子,修行如“见鞭影而行”般勇猛精进,外人入寺也“惕昏振聩”,可见是真道场。联想到范文正公“划粥而食”、车公“囊萤夜读”;今见一中读书朗朗,百姓碌碌攘攘,谁说法嗣不在?!最后,打个诳语:药山惟俨、天皇道悟、龙潭崇信、德山宣鉴,在或不在,见或不见?云:不在澧州,不见澧州。
田清泉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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