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方法研究：整合定量和定性研究的方法

本文发表于27年前（1994年10月）发表于美国内科学杂志，是编辑所知的，基层卫生研究史上，第一篇深刻的阐明多元方法（如混合方法研究）对基层卫生研究的重要性，并建议在基层卫生研究中联合应用定性和定量研究方法的经典论文。通讯作者为美国凯斯西储大学家庭医学系KURT C. STANGE教授。FNCH公众号计划分两期对这一文章进行翻译整理，分别发布于本周三及下周三，以供国内相关领域研究者借鉴。

医学研究者通常使用定量方法进行研究，但近年来，研究者对定性研究作为一种独立的研究方法产生兴趣。定量研究的应用旨在借助生物统计学和流行病学方法确定自变量和因变量之间的关联；定性研究则多联合使用案例和实地研究设计，这一方法来源于人类学和教育学中的人种学领域，以及社会学和心理学。

定量和定性方法在研究设计，数据收集和分析方法上有所不同。定量研究通常围绕假设检验，当先验假设经过了检验，且没有被反驳，则对它的论证将得以增强。定量研究设计的规范通常使用标准化方法进行抽样、收集、统计分析和数据展示。定性研究中的数据收集技术则致力于对预定义的概念进行可靠的测量。如果测量技术准确、测量结果有意义且与研究主体相关，且研究者使用了恰当的概率抽样方法，则定量数据具有可推广到其他类似的研究者和研究环境的优势。

定性研究的设计通常是解释性的，观察或访谈方法用于生成描述、主题、概念、分类法、类型学、肖像、或理论；在连续的，趋向于更抽象的循环数据收集和分析反馈中，它们被提炼、验证或拒斥。由于这种解释性质，当研究者使用定性研究设计时，更难以使用先验方法。定性研究中使用的数据收集技术通常是开放式和迭代式的，它们产生了丰富的且具有生态性的描述性数据，揭示了模式和关联。这些技术包括收集深度数据，它通常以参与式观察、焦点小组或深度访谈的形式，与一小组研究对象一道，收集与文化相关的有意义的领域。

定性和定量方法都有丰富的传统。研究人员通常接受过一种或多种研究方法的培训。除极少数个例外，期刊倾向于发表单独的定量或定性研究，很少两者兼而有之。研究者通常缺乏对另一种研究方法以及二者之间根本差异的了解，导致两种方法的应用人群高度分化。

尽管存在这些争论，但研究者对整合多元方法的兴趣越来越强烈（目前已成熟的混合方法研究-Mixed method researcher的概念在当时尚未在学界普及，因此Stange教授在文中使用了多元方法-multimethod approach的概念，译者注）。“多元方法研究是一种将不同类型的研究方法组合在同一个研究中，以克服每种方法的弱点和局限的方法。”大多数研究课题可以通过包含其它方法的某些特征，作为交叉验证或三角剖分的增强手段。在动态的研究过程中，理解水平在不断演变，研究问题随着理解水平而变化。

识别——量化——验证——产生观察和假设这一研究思想的发展，引导研究人员采用定量数据收集技术。然而，这一方法可能会使研究人员远离现象。在确保可信度和普遍性的过程中，研究人员可能会损失很多有效和有意义的信息。对定性和定量方法的整合使用，可以允许我们在进行对假设的定量检验的同时，也理解其含义。因此，我们建议在无需付出不合理的额外工作的情况下，将这两种方法结合起来以产生更高质量的研究结果，以一种更有效、更全面的方式来建立理解。

元方法在基层卫生研究中的应用案例1

近几年来，康涅狄格大学的研究人员一直在应用定量方法探究卫生服务的组织和社会心理因素对非胰岛素依赖型糖尿病患者代谢控制变化的影响。一个意外的发现是，虽然患者糖尿病的早期确诊改善了他们的代谢控制，但患有糖尿病超过两年的患者往往没有表现出任何变化。这种关联既不能用生物医学数据解释，如对糖尿病并发症的测量，也不能用家庭功能、社会支持和控制轨迹的社会-心理测量来解释。

尽管在已知概念和测量方法上陷入僵局，但流行病学结果确实为进一步研究提供了令人兴奋的起点。很明显，尚未确定、定义或转为定量测量的因素会对这些群体的研究结果产生不同的影响。研究团队将定性和定量研究结合作为解释意外结果的方式，通过以意义为中心的定性归纳研究，进一步探索并识别糖尿病及其影响患者生活的慢性因素，从而增加对定量研究发现关联的理解。

在定性研究中，研究者根据糖尿病病程的长短和代谢控制的程度将其分为四组，通过焦点小组探究在这四组间存在显著区别的概念，深入访谈补充了焦点小组的结果数据。研究者使用Morgan的描述法对焦点小组进行录音和转录，使用Glaser和Strauss的扎根理论方法对焦点小组和深度访谈的记录进行了分析。分析的目的是确定区分这四组的主题、概念和模式。

在这些有趣的发现中，研究者发现患者存在一个顿悟时间点，即一个“转折点”，即他们决定认真对待糖尿病并将糖尿病管理融入其日常生活。在某些情况下，是看到一位亲密的朋友或亲戚因糖尿病控制不佳出现严重后果，在其他情况下，是接触到一位成功学会与糖尿病共存的励志人物。这种顿悟从未被证明与医疗卫生系统或卫生服务提供者有关。事实上，许多受访者报告称，在其主治医生未开始更认真对待他们的糖尿病时，这些人改变了他们的态度。

这一示例说明了如何按顺序使用定量和定性方法。调查研究部分用于聚焦研究问题并提供初始抽样框架，而定性部分的结果使搜索者更好地理解定量统计结果。此外，定性研究结果提供了对糖尿病管理意义更好的理论理解。现在研究者需要采用更好的方法进行后续定量研究，并且计划一项旨在促进糖尿病患者顿悟的干预计划。与留下难以解释的定量结果相反，事后通过定性方法来调查患者经历形成了一种新的模式，既可以解释这些发现，又可以产生新的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