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说《论语》：泰伯篇（二十）
01
原 文
泰伯第八
08.20 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武王曰：“予有乱臣十人。”孔子曰：“才难，不其然乎？唐虞之际，于斯为盛，有妇人焉，九人而已。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其可谓至德也已矣！”
02
释 解
舜帝承继着尧帝的伟业，通过五位贤臣辅佐其'为政以成德’的实践，成就了天下与己同归于善的德业。周武王说：“我有十位辅助治理乱世的臣子，通过顺乎天而应乎天的诛伐征讨，结束了背天违时无德的纣王时代。”孔老师因此说道：“人才难得，难就其德上，不正是这样吗？唐尧、虞舜之时，人才已经算是很盛的了。周武王所说的治乱之臣的十人中，还有一位女人，如果不考虑女人，实际上也只有九个人罢了。周在殷朝为诸侯时，文王之德行已经得到了三分之二的天下盟友的支持，然而仍率各国诸侯服事殷纣王。文王所倡导的仁德谦让之本，周公所建立的礼乐文明之秩序，周朝所彰显的仁德.可以说是最高的至德了。”
03
释 字
臣
《说文》：臣：牵也，事君也，象屈服之形。凡臣之属皆从臣。植邻切。
《广韵》：臣：伏也，男子贱称。《春秋说》曰：“正气为帝，闲气为臣。”《孝经说》曰：“臣者，坚也。”
汉字“臣”甲骨文以竖目之象为多，以示恭敬从命之意。卜辞中目（横目）、臣（竖目）二字无别，当是一字。孙海波认为，《说文》“训目象形，训臣牵也，是以声衍，本非初义。”郭沫若认为“臣，古之奴隶也。“于省吾认为“古文字以横目为目，纵目为臣。臣的造字本义，起源于以被俘虏的纵目人为家内奴隶，后来既引申为奴隶的泛称，又引申为臣僚之臣的泛称。纵目为臣的由来，不仅有古文字和古典文献的佐证，同时也有少数民族志和少数民族文字作为论据。”本义是仆隶，引申指臣子、官吏、臣僚的泛称。
治
《说文》：治：水。出东莱曲城阳丘山，南入海。从水台声。直之切。
《广韵》：治：水名，出东莱。亦理也，直之切。
汉字“治”《说文》“从水台声”，注意小篆不是“台”字，是“㠯（以）”，“台“是讹变之形。“㠯”的初文像生物的胚胎，亦像植物的嫩芽，在适当的呵护之下，或长大成胎，或长大成草木。本义为治水，通过整治引导、修治，使其顺畅。引申为统治、政治之义。
04
素 说
前一章老师通过尧之为政所达成的至德成就，期望在位的仁德君子能从尧所达成的章文成功而“无能名焉”之中把握“为君以成德”的旨要。本章通过舜的为君之治和武王的为道治乱的实践，教导人们为政安邦的“才难”在德，有德则易则成，让人们把握为君有德则践道的顺畅和易。舜帝承继着尧帝的伟业，通过五位贤臣辅佐其'为政以成德’的实践，成就了天下与己同归于善的德业。周武王说：“我有十位辅助治理乱世的臣子，通过顺乎天而应乎天的诛伐征讨，结束了背天违时无德的纣王时代。”孔老师因此说道：“人才难得，难就其德上，不正是这样吗？唐尧、虞舜之时，人才已经算是很盛的了。周武王所说的治乱之臣的十人中，还有一位女人，如果不考虑女人，实际上也只有九个人罢了。周在殷朝为诸侯时，文王之德行已经得到了三分之二的天下盟友的支持，然而仍率各国诸侯服事殷纣王。文王所倡导的仁德谦让之本，周公所建立的礼乐文明之秩序，周朝所彰显的仁德.可以说是最高的至德了。”本章通过舜和武王的为政之对比，让人们体悟“盛世德业的承继”和“乱世德业的拨乱重建”的两个不同面向，通过“周之德可谓至德也已”的肯定，让人们把握礼崩乐坏之世更需要有德之人的攘臂而呼，以恢复周礼之秩序。
本章需要注意的是孔子对周武王伐纣是肯定的，虽然其行为并未尽其善，但是并没有影响孔子对其至德的肯定，反映了孔子思想深处的从道而不从君的观点。本章通过舜受禅让而得到天下和武王通过伐纣而得天下的对举，让人们体悟两种不同的为政之道。但是其共同点在“为政以成德”；通过唐虞之时的人才的昌盛和周之德的至矣的对举，让人们把握礼乐文明是通过仁德的彰显而顺乎天道、天时的。另外需要注意的是“有妇人焉”并不是否定女人在为政中的作用，而是强调礼乐文明之中女人的不可缺位，在为政中需女人同样是难得的人才。牛运震在《论语随笔》中写道：“此章言周之可以比隆于唐虞者，不在才而在德，隐然有不满生诛之旨。即谓武'尽美未尽善也’之意也。周才虽盛，不如唐虞以唐虞之才禅让襄治之才。周之才乃征诛戡乱之才也。周之德可谓至德，以其三分有二，以服事殷，犹然恪守臣节也。盖追维牧野之事，慨然不胜升降之感焉，抑扬往复圣人衷情如见。俗儒多讳言之故，圣人之意不着于后世也。开端列叙舜、武，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便有揖让雍容气象，武王曰'予有乱臣十人’，便有攘臂顾盼铺张扬厉神情。乱，虽训治，实则戡乱。曰'乱’俨然为征诛功臣，正与'治’字相对。孔子曰'才难’，不其然乎，缘有歉少不足之旨。故言难以发之，却飘洒含蓄若不专为周才发者。'唐虞之际’须看一际字。以唐禅虞，两代犹一代也，故尧之才，舜得而有之。若征诛放伐，安得云际？故不可言殷周之际也。唐虞际，故才盛于周，殷周分，故周才不如唐虞。此中意旨正自深远。'有妇人焉，九人而已’，谓十人之数犹然不足似隐，与'予有乱臣’句相映射，却自浑然不露。'三分’节，陡然想到文王而赞其为至德，见文王之时何尝无才，乃文王以服事称遵养时晦，十人皆不以才着，非至德而何？说到此际，则其不满武王之意显然矣。不曰'文王之德’，而曰'周之德’者，犹为武王讳也。'斯’字亦不肯斥言之词。”以上观点可以参考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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