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19.索尔维会议

1927年的索尔维会议。本来讨论的主题是“电子和光子“。但是大家主要的精神头都放在了量子的不确定性原理上了。一共请了32个人参与。有不少人都是炸药奖得住啊。大体上物理学界的牛人都来了。洛伦兹是大会主席啊。要知道这位是真正的年高德勋的长者。而且他会好多国家的语言,他当大会主席是最合适不过了。他算是老一代经典物理学家的代表,普朗克跟他差不多。剩下的人大概分了三拨人,比如以居里夫人为首,那是实验物理学家。他们关心的是做出了什么样的实验,得到什么样的实验结果。比如康普顿、布拉格、劳埃、德拜。这帮人是搞实验的。他们在这次会议上基本属于围观打酱油的。这次索尔维会议的主力军是玻尔为首的哥本哈根学派。领头的是玻尔。得力干将自然是海森堡、泡利、玻恩、狄拉克等等,他们是一伙的。剩下的就是他们的反对派了,为首的就是爱因斯坦,得力干将是德布罗意和薛定谔。

大会一开始,主席洛伦兹就劈头盖脸的把几率解释给批了一顿。他说对于电子来讲,只会在确定的时间出现在确定的地点。如果有人企图用可笑的几率观点来解释它,那是绝对错误的。底下一堆人有的赞同洛伦兹,拼命给他鼓掌。老人越说越激动, "我再也不会相信,现在所谓的科学还会与客观事实相符合。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我只遗憾自己没在五年之前死去,那时这些讨厌的东西至少还没在我眼前出现。活这么久干啥啊!早知道你们鼓捣出个这玩意儿,我干脆早5年死了算了,眼不见心不烦啊。洛伦兹老爷子这话说的够绝的。你可想而知啊,台底下玻尔坐在那儿脸色能好看吗?玻尔转眼看爱因斯坦。他没啥表情。闹的波尔心里更不踏实啊。再往后看,海森堡和泡利呢?这俩孩子怎么到现在还不出现啊。他俩出发也有一个礼拜了吧。什么火车要开一个礼拜啊。你俩去哪儿了?正想着呢,进来两个年轻人,一看正是海森堡和泡利。玻尔一瞧,好家伙你俩怎么这模样了?胡子也没刮,头发乱糟糟的。原来这两个人在转车住旅馆的时候,讨论问题太入神了。丝毫没有注意,小偷把他俩的行李车票全给偷了。他俩狼狈之极啊。当了好几天盲流,好不容易才来到布鲁塞尔。

他俩来了,大会也进入了主要的议程。大会议程其实很简单,先是宣读5篇报告。布拉格的《X射线反射的强度》;康普顿的《辐射实验与电磁定理间的不一致》;徳布罗意的《量子的新动力学》;玻恩+海森堡的《量子力学》;薛定谔的《波动力学》。前两篇是有关实验的,这大家都没啥好说的。后边才是重头戏。大会组织者还可劲儿的撺掇爱因斯坦也做个报告,爱因斯坦找各种理由给推脱过去了。宣读完这5篇报告。接下来就是自由讨论阶段。

第一天,一切平静,布拉格和康普顿讲他们的东西,大家都洗耳恭听。然后大家都做了发言,除了爱因斯坦。爱因斯坦好像本次索尔维会议上话特别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二天,德布罗意开始发言,讲述他的导波理论。他的概念是,你每次对电子进行测量,你只能看到电子的一个面,就像盲人摸象一样。你可以摸到波动性这一面,也可以摸到粒子性那一面。波粒二象性嘛,既是粒子又是波。你摸到哪一面,由你的观测方法决定。泡利听完马上蹦起来火力全开啊,海森堡还在一边儿帮腔。按照哥本哈根学派的理解,其实电子在测量之前啥也不是,你测量的过程才决定了它的状态。关系恰好是倒置的。德布罗意哪架得住这两位联合开火啊。特别是泡利,那伶牙俐齿,德布罗意就架不住了。一个劲地看爱因斯坦,爱因斯坦面无表情。干看着不说话。

第三天上午,海森堡和玻恩联合发言。包括:数学体系、物理解释、不确定性原理、量子力学的应用。先要把矩阵力学的数学工具介绍一下,毕竟很多人对这玩意儿都不是太熟悉啊。他们介绍完了以后,还回顾一下量子力学的发展历程啊,这门学科那是从普朗克、爱因斯坦、玻尔他们那儿延续下来的。这三位都在台底下坐着呢。爱因斯坦这时候突然露出了笑意。旁边埃伦费斯特一看,觉得有问题啊。你当木头人也好几天了吧,连个表情都没有,怎么这会儿笑了呢?这事儿不妙。他写了个条子给爱因斯坦,上边写着“别笑“。爱因斯坦回了个条子,上边写着”幼稚“。但是爱因斯坦始终不发言。沉默是金。

第三天下午,薛定谔作报告。讲的是他的波动方程。顺便声援了德布罗意。他俩是一伙的。他刚发言完毕,台下站起来三个人,薛定谔一看是玻尔、玻恩、海森堡。薛定谔心里就一紧。上次在哥本哈根被围攻的经历那还是记忆犹新啊。这回又跑不掉了。结果薛定谔又一次招架不住了。他也看着爱因斯坦,爱因斯坦还是一言不发。薛定谔心说你也太淡定了。

第4天,休会。法国科学院举办纪念菲涅尔逝世一百周年纪念活动,索尔维会议休会一天半,爱因斯坦、玻尔等20人去巴黎向菲涅尔致敬。要知道菲涅耳那号称是现代物理光学之父啊。那是法国非常优秀的科学家。光的波动学说就是在他的手里完成的。这样一位前辈,也很值得花一天时间去纪念一下。布鲁塞尔到巴黎其实距离不算远,也就300公里。大约就是上海到南京的距离。跑一趟也就跑一趟了。

第5天开始自由讨论。大家都想站起来发言。结果会场上一片混乱。大会主席洛伦兹不断的拍桌子。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埃伦费斯特一看还是太乱了。而且大家都不是一国人。德语法语英语吵成一片。于是他就在黑板上写了一行大字,上帝真的使人们的语言混乱了!这是圣经里面的一个典故,从前所有的人都是说一种语言的,后来这群人迁徙到东方的一片草原上,决定修建高耸入云的巴别塔。上帝看到这个情形觉得大事不妙。看来如果人只要齐心协力,世界上没什么事情他们搞不定。于是上帝把人分散开,你去张庄,你去李庄,你去马家河子。并说种种不同的语言。于是巴别塔工程就被人类的分歧给和沟通不畅给搞完蛋了。这个典故在西方国家那是家喻户晓啊,大伙都明白。这下大家都老实了。排队,挨个儿发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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