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文学】盛中波||爱唱歌的女孩

爱唱歌的女孩

文/盛中波

入春的一天下午，我去离家不远的一个农贸市场买菜，回来没走几步，突然阴云密布，春雨飘落。无奈，我只好拎着菜，就近躲到一片棚户区的一家屋檐下避雨。

这时，从一扇打开的窗户里，传出一个女孩甜美的歌声，这首歌曲是《让我们漾起双桨》。虽是清唱，但雨点敲击瓦房的“乐曲”声，好似在为女孩伴奏。女孩嗓音条件极好，宛如春雨中欢快歌唱的鸟儿……

这是谁家的孩子唱得如此之好？

我不禁凑近那扇带有防护栏的窗户，只见一个杏核眼、樱桃嘴的女孩，她大概十岁左右，正投入地面向窗外歌唱。女孩看到我出现在窗前，便停下来试着问道：“伯伯，你是想借雨伞吧？”我忙摆手说：“不，不……是我打搅你唱歌了，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告诉说：“我叫黄雀。”我夸赞地说：“哦，黄雀，原来跟小鸟儿叫一个名字，怪不得唱得这么好听呢！你学过唱歌吗？”黄雀摇摇头说：“没有。”我问：“想不想找个老师学唱歌？”黄雀高兴地说：“当然想……可是……我家没钱给我找老师……”黄雀垂下了头。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待拆迁的住房，屋里昏昏暗暗，摆放的都是陈旧家具和老式家电，显得拥挤不堪，并散发着一股霉味。经过询问，我得知黄雀的父亲早已去世，母亲是个残疾人，母女俩相依为命，过着贫困艰难的日子。

望着这个苦命的孩子，我心生怜悯，忍不住地随口问道：“黄雀，在这样的条件下生活，你觉得日子过得苦吗？”黄雀小大人似的干脆利索地说：“跟大多数孩子比，是苦了点……不过，这里很快就要拆迁了，政府又要给我家发贫困补助费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黄雀甜甜地笑了。

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一会儿，雨过天晴，蔚蓝的天空中，出现了一道美丽的彩虹。我也该往家走了，便与黄雀挥手道别，并玩笑地说：“这场春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原来，老天爷就是想让我来听你这只小黄雀唱歌的……”黄雀笑眯眯地说：“伯伯真有趣！再见！”

当晚，我把这一幕讲给了妻，并告诉妻这孩子家里的困难情况。妻是一位歌唱家、声乐教授，在家里办了个少儿声乐班，所以很爱惜这方面的特长生。妻听我说发现这么一个具有歌唱天赋的孩子，也对这个黄雀小朋友特感兴趣，想亲耳听听黄雀唱的歌。

于是，双休日的一个傍晚，我陪同妻前往黄雀的家。我们说明来意后，黄雀的跛脚母亲深表欢迎，黄雀开心地忙着给我们沏茶、递水果。闲聊了一会儿之后，黄雀给我们唱起了《毎当我走过老师窗前》这首歌，唱得声情并茂，打动人心。唱毕，妻认为黄雀把整首歌完成得不错，满意的冲我直点头，当即决定，免费招收黄雀进家里的少儿声乐班。

黄雀的母亲一听，感激涕零，连连向妻作揖。黄雀高兴得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儿，一再向妻表示说：“谢谢老师！等我长大挣钱一定把学费补交上。”妻笑着对黄雀说：“不用的。只要你肯学，老师一定让你这只小黄雀，变成百灵鸟！将来在少儿声乐大赛中，捧个奖杯回来，就算你补交的学费……”

告辞的时候，母女俩跟出门来热情相送。

夜幕已经降临了，头顶上明月生辉，繁星闪烁。

此时，聪明伶俐的黄雀，突然脱口冒出一句话：“老师，您们看，今晚的夜空真美啊！月亮好像是尊敬的老师，星星好像是老师的学生，他们在跟老师学唱歌，我也在其中……”

这句颇具想象力，且充满天真、童趣的话，把我和妻都给逗乐了。衷心希望这只小黄雀，尽早变成一只百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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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中波，男，汉族，长春电影制片厂电影工作者，曾发表过民间故事、小说、影视剧本、话剧、舞剧、小品、相声、山东快书等作品及大量诗文。

主编：陇上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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