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病交加的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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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是流浪在城镇中的庄稼，只是一块寄居在城镇中的石头，只是一只漂泊在城镇的候鸟。我们的根在乡村，我们的家在乡村，我们的窝在乡村。

乡村是温暖的、纯厚的、亲切的。乡村里停泊着我们童年的记忆，让我怀念；乡村里住着我们的父母，让我们眷念；乡村里驻守着我们的亲朋，让我们惦念。诗人说，那些温暖的怀念，那些纯厚的眷念，那些亲切的惦念就是乡愁。乡村在四季的轮回中萌发着生机，也摇落着枯枝；我们的乡愁在季节的更替中繁茂着，青翠着。乡村越老，我们的乡愁越浓；时光越旧，我们的乡愁越新。

回到乡村，我们大吃一惊，这里已被这个时代丢弃，已被恶俗的观念污染，已被抽干了血液，正在贫病交加之中呻吟！

2

如今，乡村的河里没水了，水里没鱼了；乡村的林子里鸟儿越来越少，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

青壮年男子被欲望裹挟着，选择了从乡村叛逃。它们在城镇的白眼中，唯唯诺诺；妙龄女子经不住诱惑，选择了远嫁，她们在城镇的歧视中，背井离乡；乡村的那些老树，也被兑换成了纸币，它们在城镇的污浊中泣不成声。

很多房屋空了，坍塌了，成了鸟雀的天堂。乡村里坍塌的，不止是房屋，还有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人与人之间的纯厚中，掺杂了很多相互利用的狡黠。只要有利可图，交情便会被贩卖，兑换成实惠。

很多院落荒废了，荒芜了，成了草木的乐园。乡村里荒芜的，不止是院落，还有人心。唯富是尊，成了共识，不少人的富中沾着臭味；富而不贵，成了共性，很多人穷得只剩下了钱。

酒气越来越浓，书香越飘越远，乡村的气息已经霉变。乡村里霉变的，不止是气息，还有观念。争强斗狠的泼皮成了英雄，被敬畏着，被巴结着，被仰视着。这些泼皮越来越荣耀，越来越骄横，越来越跋扈。

3

房子越盖越宽敞，很多人的格局却越来越狭小，只有一张纸币的宽度；很多女孩子的人生信条是——“宁肯坐在宝马里哭，也不坐在摩托上笑！”青梅竹马的恋情，抵不上一堆纸币。

乡村的彩礼膨胀成了一座大山。父母成了亲情的奴仆，成了生命不息，劳累不止的牛马，成了被啃光啃净的骨架。

如今，留守成了乡村里最悲怆的词语。信息越来越多，套路越来越深，很多人一次又一次把目标锁定在在留守老人身上。他们以关爱为幌子，无耻地骗取这些老人看病的钱。网络越来越发达，陷井越来越多；很多留守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在网络中迷失，她们迷失的不仅是心怀，还有良知和操守。

4

我的血脉里依然流淌着乡村里的井水，我的字里行间依然跳动着乡村里的和煦，我的眼泪中依然留存着乡村里的酸涩。空空荡荡的乡村呀，在阡陌之中徘徊，我时常会忧心忡忡；黯然失色的乡村呀，在田垄上独坐，我时常会惴惴不安；贫病交加的乡村呀，在静夜里失眠，我时常会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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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郭成志，男，生于1977年，河南省镇平县人，任教于镇平县一所偏远的农村小学。南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有散文集《抚梦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