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事如烟（小说）
1
一个月前，我剪断了网线。整日浸泡在感伤的歌声里，来写这篇文稿。不要感到奇怪，从逻辑上讲，写文稿和剪掉网线没有根本的联系，但是，当你读完了这个故事后，你就明白了。
还是先来做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吧。工作中虽没什么权利，但却可以管理二百多个人（二百多个学生），因为我是一个农村小学的教导主任。我生性耿直，但工作的内容中，却要不停的造假——为了应对上级的各种检查，而不得不不停地制造各种假材料，这一点令我痛苦。夜里经常上网，我要在网上无休止地找很多应对上级检查所需要的材料，然后再改头换面。我自己戏称教导主任这个职务是假材料厂厂长。（对不住了，教导主任这个职务。）
我痴迷于写作，但却没写出有价值的文稿来，因此我所写的东西不敢称为文章，只配称为文稿。并且近十多年来所写的文稿只存放于电脑硬盘的某个角落，从未示人。因此，我为写一篇自画像：
本人论相貌，与“俊俏”二字沾不上亲，却和“普通”二字带点故；论才能，无八斗之高，乃等闲之辈；论职业，虽无耕种之劳苦，却有案牍之劳形，与权不为邻，与势不结亲，过着半闲半忙做文章，似通不通上课堂的生活；论收入，虽有买米之薄薪，却无半点之节余；论年龄，已届二立之年，沾上了些许俗世之污浊，也挽留了半点孩童之纯真。
2
还是开门见山地开始这个故事吧。我的QQ号经常挂在线上，而不主动与人聊天，我戏称这种做法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然后，或查找应对检查的材料，或看书，或写文稿，或听歌。
1月31日深夜，有位网友问我：买玉吗细想，这与我在网上注册的名字有关：玉笛无心，因此卖玉的找上我，也很正常。。
当她问我是否买玉的时候，我的回应是哈哈大笑。因为我生在玉乡，乡邻琢玉糊口。
我的回应让这位名叫玉盟今生的网友摸不着头脑。停顿了五分钟左右，她发过来一句话：千年情缘酿成酒，万世佛泪凝为玉。如果有兴趣买玉的话，请与我联系。
“千年情缘酿成酒，万世佛泪凝为玉”这句话太雅致了，令我这个生在玉乡却不懂玉的人叹赏不已！也正因为这句话，我才愿意与玉盟今生聊下去。
在接下来的聊天中，得知玉盟今生打算在淘宝网上开一家玉阁。与我开始聊天的时候，只是她在网上玉阁开业前的一个调研。
第二天晚上与玉盟今生的聊天记录：
玉盟今生：你真的是一个男人？
玉笛无心：这还有假？！俺是老实人。
玉盟今生：鬼才相信你的鬼话。
玉笛无心：工作中，为争名而斗，生活中相互欺诈，我已经厌倦了。因此，在网上我愿意坦坦荡荡，老老实实。
玉笛无心：你真的是一个女人？
玉盟今生：这还有假，俺也是老实人。
玉笛无心：你？属鹦鹉的吧？
玉盟今生：你才属鹦鹉的吧？
玉笛无心：你在学我的话呢！所以我猜你是属鹦鹉的。
玉盟今生：我猜你是属狐狸的。因为你在绕来绕去地骂我。
玉笛无心：你也正在骂我呀！
玉盟今生：你在转移话题。老实人，怎样证明你所言不虚？
玉笛无心：视频聊一下就知道了。你敢吗？
玉盟今生：你敢吗？
玉笛无心：我不敢上天，因为我怕摔死；我不敢下海，因为我怕淹死。但是视频聊一下天，我却一点也不怕。
玉盟今生：我不敢出门，因为我怕被人拐走；我不敢聊天，因为我怕被欺骗，但是视频聊一下天，我也一点不怕。
两分四十七秒的视频。
通过视频，不但证明了我是男人，是一个老实人，也证明了她是一个女人，是一个老实人，而且更重要的是我看到她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圆脸、弯眉、红唇，盘了一个传统式的发髻，一件淡绿色的圆满领上衣，如一株盛夏的硕荷，有一种古典的美。特别是她的眼神，淡定中有一份哀伤，从她的眼神中，我知道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玉笛无心：你不属鹦鹉，那你属什么？
玉盟今生：我属蛇的。
玉笛无心：美女蛇呀！有毒吗？
玉盟今生：无毒。你不属狐狸，属什么呢？
玉笛无心：我也属蛇。
玉盟今生：这么巧？！那你是一条什么蛇？
玉笛无心：一条正在修炼的蛇。
玉盟今生：让我们共同修炼，好吗？
玉笛无心：非常乐意！
玉笛无心：知道吗，世间有一种蛇，剧毒！无药可医。
玉盟今生：眼镜蛇吗？
玉笛无心：不，感情才是一种剧毒的蛇。因此，我想与你约定，在网上不谈感情。
玉盟今生：嗯，我听你的。
第三天晚上与玉盟今生的聊天记录：
玉笛无心：刚上线吗？
玉盟今生：是啊。你在干嘛呢？
玉笛无心：正在钓鱼。
玉盟今生：钓鱼？
玉笛无心：刚才有条美人鱼刚上线。
玉盟今生：呵呵，你学坏了！
玉笛无心：我想逗你开心！所以，这不叫学坏，这叫可爱！今天我们学校迎接了一个检查，累死了！
玉盟今生：哦。没让人家领导吃喝吗？
玉笛无心：检查怎么能不“宴”收呢？！但是点的菜却很特殊。
玉盟今生：为何？
玉笛无心：究其原因，与这四位领导的姓氏有关：马、朱、杨、牛。猪马牛羊遇齐了，我们能吃谁的肉呢？！
玉盟今生：哈哈！哈哈哈！
玉笛无心：与你聊天真的很开心，但我要下线了。
玉盟今生：困了吗？
玉笛无心：你有老公养，我没人养啊！明天我还上班呢！因为我要自己养自己啊！
玉盟今生：你好可怜啊！这样吧，我养你好了。
玉笛无心：呵呵…那可不行啊！男人要养女人才行的。呵呵……
玉盟今生：遗憾啊。
玉笛夫心：怎么遗憾啊？
玉盟今生：我不在乎多养你一个
玉笛无心：什么意思啊？你养几个吗？
玉盟今生：我家开养牛厂的。
3
玉盟今生在淘宝网上的玉阁开业时，害得我搜肠刮肚地拟词为贺：
A、罗裳莹玉，红尘冰心。
B、玉越千年，情穿今生。
C、佩玉醉红尘，仗剑啸江湖
D、笛中燕剪柳，枕边泪沾玉。
E、花间半壶酒，诗中一方玉。
F、明月未曾因人老，灵玉却还缘情存。
G、寻得灵玉琢为琴，借来月光填成词
玉阁开业后，没什么人气，我建议她写博客。以雅致的文笔写一些与玉有关的文章。以文解玉，以文会友，从而提升玉阁的人气。玉盟今生觉得很为难的时候，我挺身而出。
（呵呵，这是我的诱敌之计，她笑嘻嘻地中计了！）
逞能，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既然答应了人家，我也只好苦坐半天写了一篇《卖玉换酒》：
春追秋赶，容颜会不停地老去，何不同唱心底的歌？！
尘世轮回，情缘会在心里常驻，何不畅饮长江之水？！
苍茫人海，有谁能与我江边夜饮？唯有江中的明月！
竹篱草庐，谁愿借钱让我买杜康？唯有卖玉换酒！
滚滚红尘，访来灵玉见证俗世中不老的情缘；
夜雨江湖，换得美酒消去生命里蚀骨的忧愁。
卖玉换酒，卖出的是佳人枕边的梦，换来的是杯中的半轮月；
卖玉换酒，卖出的是书斋中的梦，换来的是诗人的歌。
情人节这天的阳光很暖，但我的心里却在下雨。十年前的情人节，我与春雪相识，后来，那段姻缘被泪水打湿了。所以今天特别想喝点酒，但在妻子面前，却又找不到任何可以喝酒的理由。（你受过这种折磨吗？）在感伤的歌声里，我写下了下面这篇QQ日志：
十年相望
暖阳破窗而入，窗外那枝红桃如十年前开放。竹笛声响，十年前那段情缘仍如虫蚁，被惊醒后，在心里爬来爬去，阵阵的疼痛让我难忍。
十年来，踏雪寻花的春野，躲在我酒醉后的梦中；长街放歌的夏夜，藏在我独坐时的浓茶里。
此生，就这样遥遥相望。
十年后，你依然闪现在我暗夜里点燃的香烟里，依旧行走在我那些被泪水打湿的文稿中。
今世，就这样年年老去。
我在我梦中的路口等你，你在你梦中的路口等我，你我都无法从彼此的梦中逃离，但却无法在阳光中相逢。
春夜梦醒之后，我像一个捅了蜂窝而惊呆的孩子，站在原地忍受一阵阵的疼痛。
佛说，千年前的机缘才能轮回到今世。没想到，今生今世的邂逅，却给彼此带来了灾难。如今，我们那段已被泪水打湿的姻缘，历经十年的梳理，仍纷乱不堪。
独坐屋角，听着窗外的雨声，想将这篇文稿卷起，此时才发现，我无力的双手怎么也卷不动。地下一个又一个的烟头在合唱着一乎感伤的歌：
松竹寺中
玉兰花前
一杯缘分的美酒让我们陶醉
夏日黄昏
街边桥头
我们流下了分手的泪水
春夜梦醒
听雨独酌
我痛彻心扉
晚上遇到了玉盟今生：
玉盟今生：看了你QQ空间里的《十年相望》，心生疑问，你在哪里抄来这么一篇感人的文章？
玉笛无心：在我心里抄的。
玉盟今生：举杯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看来，还是不要举杯，也不要抽刀。
知道我为什么取名为“玉笛无心”吗？
玉盟今生：愿闻其详。
十年前，我遭遇了一场情劫，在我痛楚难忍的时候，我写下了这么两句话：玉笛本无心，诗词有伤痕。我的网名就是从这两句话中截取出来的。
玉盟今生：十年前的一段情缘，让你刻骨铭心；十年后的今天，你洒泪祭奠，我好感动！
玉笛无心：我曾将那次情劫写成了一篇文稿，名叫《无语话别离》。
玉盟今生：我可以看一看吗？
玉笛无心：当然可以！现在我就以邮件的形式发到你的信箱中，请查收。
两个小时后。
玉盟今生：读了《无语话别离》才能真正体会到你内心的那一种感受。这个故事真的在你的生活中发生过吗？
玉笛无心：你只把它当成一个故事来读就行了。
玉盟今生：我可以成为你所写的故事中的主人公吗？
玉笛无心：会的。但我不愿意那一天的到来。
玉盟今生：为什么？
玉笛无心：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4
过了情人节的第二天晚饭前，我又写了一篇QQ日志：
春日叠韵
蝶飞花间
鸟鸣枝头
独坐雨后黄昏
无眠明月小楼
芳草连天笛声乱
满坡桃花红依旧
十里长亭之中
是谁
将晚春的古曲反复弹奏
夜露沾衣
晓风拂柳
是谁
还站在古人断肠的路口
南燕北回
酒入肝肠
是谁
欲语泪先流
晚上回来，看到玉盟今生给我的留言是：
霜寒花落自无奈 伤春悲秋又如何。听过杨紫琼唱的《爱似流星》这首歌吗？歌词写得非常好：
如果失去是苦，你还怕不怕付出。如果承诺是苦，你还要不要幸福。如果迷乱是苦，再开始还是结束。如果这就是苦，这是坚强还是执迷不悟。如果分离是苦，你要把苦向谁诉。如果承诺是苦，真情要不要迷路。如果痴心是苦，难道爱本身是错误。如果相爱是苦，这世上的真情她在何处。好多事情总是后来才看清楚，然而我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好多事情当时一点也不觉得苦，就算是苦我像我也不在乎。
2月17日与玉盟今生的聊天记录：
玉盟今生：在工作中你经常给学生布置作业吗？
玉笛无心：是啊！难道你打算给我布置作业吗？！
玉盟今生：你真聪明。
玉笛无心：哟嗬，说来听听。
玉盟今生：每天笑一次。
玉笛无心：保证完成。
玉盟今生：每周为我写一篇和玉有关的文稿。
玉笛无心：这份作业完成起来有难度。
玉盟今生：有奖励的。
玉笛无心：真的？奖品也和玉有关吗？
玉盟今生：当然了！我非常喜欢所为所写的“寻得灵玉琢为琴，借来月光填成词”这句话，所以，奖品将是一架玉琴。
玉笛无心：如果你这样说的话，我就可以排除万难，保质保量地完成作业了！
玉盟今生：怎么听你说起话来不像一位老师。
玉笛无心：那我像什么人？
玉盟今生：市井小贩。
第二天，我这个“市井小贩”超额完成了一份“有难度”的作业：
春日吟玉
是诗经的几行泪
还是汉赋中的几坛酒
给了你晶莹
是盛唐时的千首诗
还是两宋时的半阙词
成了你的心
是元朝时的一出戏
还是明代里的半部书
赋予你了灵气
玉市读玉
我生在玉乡，乡邻以琢玉为生，亲朋常卖玉换酒。
春日无聊，与好友小酌后，独自漫步于玉市，将玉品读。不曾想却读出了两行泪。
易安南渡时遗失的玉啊，你经过怎样的辗转，如今流落在这俗欲横流的市角？
唐氏沈园中发间的簪啊，几百年后为何要与我这个整日为锁事所累的书童相逢？
剑客怀中的玉佛啊，你只能卧于佳人的枕边，怎么能让被钱玷污过的手去触碰？
古人书斋中的玉琴啊，这纷乱的市井之声折磨得你难受吗？
自在的鸟鱼，沾染了俗气的我没有惊扰你们的梦吧？
淡定的玉观音，可否赐我一颗向佛的心，指引我一条参禅的路？
把这两篇文稿发给玉盟今生后，收到了她发来的一份E——mail：
临屏读你
多少个夜晚临屏读你
猜你的现在
猜你的往昔
猜来猜去
你的模样越来越清晰
多少个夜晚临屏读你
读你的笑声
读你的叹息
读来读去
与你成了知己
多少个夜晚临屏读你
品你送的茶
喝你酿的酒
今夜
我将你写进我的诗里
5
几天后，我参加了全镇的教育工作会议，没想到的是我们学校的先进个人居然是校长，这一点令我心里难以平衡。开完会后，被几位同行拉去喝了些酒。回来上线后，发现玉盟今生不在。给她留了这么几句话：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10：06玉盟今生上线后，我们聊了起来。
玉盟今生：这首诗是你写的吗？
玉笛无心：你又不guai（乖）了！
玉明今生：对不起，偶错了！偶忘记告诉你了，我小学还没毕业呢！
玉笛无心：我还没见过三十三岁的小学生呢！
玉盟今生：我就是呀！你个笨笨！
玉笛无心：今天在忙什么？
玉盟今生：采药去了。有人得了相思病，我去采能治相思病的药去了！
玉笛无心：采到了吗？
玉盟今生：采到了。
玉笛无心：能治相思病的药你都可以采得到，干脆不要卖玉了，改卖治相思病的药一定会发大财！
玉盟今生：我还是卖玉吧！很可惜，我采到的药只能治一个人的相思。
玉笛无心：可以治谁的相思病呢？
玉明今生：你说呢？
玉笛无心：你真可爱，绕来绕去把我给绑住了！
玉盟今生：那该怎么办呢？
玉笛无声：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到我们玉乡进货？
玉盟今生：下星期五。
玉笛无心：为什么不是星期天呢？
玉盟今生：为什么要在星期天呢？
玉笛无心：有人想请你治相思病，而这位病人星期天才有空啊！
玉盟今生：好的。星期日上午9点，我们电话联系。
星期日早上，我对妻子说要去住在玉市的表弟家里玩。9点，我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准时响起。
玉笛无心：千年情缘酿为酒。
玉盟今生：万世佛泪凝成玉。
玉笛无心：我该何处就医？
玉盟今生：玉市入口。
玉笛无心：两分钟后就到。
两人见面后，都吃了一惊。吃惊的不是别的，而是彼此的穿着。我一身深蓝色的衣服。玉盟今生明白这其中的寓意：蓝颜知己。玉前盟今生一身淡红色的衣服。我也明白其中的寓意：红颜知己。因为我们都读过网上很流行的两篇文章叫《红颜知己》和《蓝颜知己》。
虽然都吃惊不已，但因身在玉市，彼此都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激动。相伴在玉市转了一圈后，我告诉玉盟今生说，既然来到我的家乡一趟，我想送她一件礼物做为纪念。因此，我要一个人走一走。11：30在玉市入口的玉乡缘饭店重聚。玉盟今生笑了笑，说刚好她也要去进货。
我在玉市转了一圈后，令我满意的只有一把翠玉梳子。我还价都没还，就花钱买下了。没走出多远，听到老板与朋友议论：听他的口音，是我们玉乡的人，还没见过生在玉乡的人，居然有买玉不还价的。
我看了看时间，只有11：05，但却径直走向了玉乡缘饭店订下了一个房间。订完房间后，在吧台边静等玉盟今生的到来。玉盟今生在11：30的时候准时而至。我们两人静静地走入了玉笛无心之前定下的那间叫做“春日听泉”的包间。
玉盟今生进入房间后，没有急着点菜，而是对服务生提议将茶具换为陶制茶具。然后，神秘地从小包内取出一包用纸包着的茶叶来，开始沏茶。
她沏的第一杯茶，三分钟后被她过滤掉了。她沏的第二杯茶，才端给了我。在沏茶的过程中，玉盟今生一直如一朵春天里耀眼的油菜花微笑着。
当她沏完茶后，我忍不住问：为何这样沏茶？
玉盟今生：茶有茶道。第一遍茶青涩如少女，所以过滤掉；第二遍茶芳香如少妇，所以请你喝。如果你喝下了这杯茶，我就会停留在你的心里了。而第三遍茶，则淡如老妪，我也是不愿你去喝的。
我忍受着内心波涛的击打，细品了他有生以来喝到的最珍贵的最香甜的一杯茶。
点菜的时候，我点了一道红烧牛尾，一道凉拌莲菜；玉盟今生也点了两道菜：凉拌牛筋与清炒苦瓜。两人共同点了一瓶张裕解百纳葡萄酒，并专门提醒服务生要加冰块。
吃菜时，我不停地劝玉盟今生吃牛尾，却从不劝玉盟今生吃莲菜。
当玉盟今生问及这一点时，我告诉她：我是自己在工作中，生活中时常被摇来摆去，所以我是这道红烧牛尾。
那道莲菜代表谁，玉盟今生心里猜得到。她笑了一下，开始劝玉笛无心吃苦瓜。如果说苦瓜代表玉盟今生的话，那么牛筋呢？又代表谁？我心里非常清楚。那么为什么要在葡萄酒里加冰呢？我们两个人都清楚：要克制住激动的心情。
吃完饭后，桌上有两道茶根本没被动过：莲菜与牛筋。
从这顿饭后，她开始戏称我为“牛尾”，我开始戏称她为“苦瓜”。
我结完帐后，卖了些水果和饮料后，与玉盟今生一起到玉市附近的水库去玩。在途中，我扣掉了手机的电池。我们在水库边的树林中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玉盟今生从小包里拿出了一张报纸，平铺在地上后，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对望着，谁也没说话。
分手的时候，玉笛无心将他卖到的那个没有讨价还价的翠玉梳子送给了玉盟今生。在他意料之中，玉盟今生送给他的是一架独玉的玉琴。
分手后，我找到了那位居于玉市的表弟，借了一千元——因为我今天花去了不少钱，回家后，不能让自己口袋里的钱让我妻子感到钱不对劲。但回到家后，我发现妻子不很“对劲”。首先我发觉她说话的声音不“对劲”——她告诉我说我妈生病了，语气却不盐不淡的。其次是她的眼睛“不对劲”——她眼睛里虽然还如平时一般湿润，但眼睛里蓄满的不是柔情，而是感伤。
我们收拾了东西后，一起回老家去，路上两人都默不作声。我能感觉到她的沉默中有一堆火正在烧。到家后，她恢复了常态，主动承担起了照看我妈的责任。我能体会到，她不愿老人知晓她心中的事情。
夜深人静之时，我才知道妻子“不对劲”的原因：
我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的是妈妈下午会生病，妈妈打我的电话打不通，打给了我妻子，妻子打我的电话也打不通，只好打给了我的表弟。表弟告诉我妻子的话只有两句话：上午我没见到我表哥，天快黑的时候，我表哥在我这里借了一千块钱。你们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6
接下来的几天，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我却不能休息，因为我要认真考虑一下，我与玉盟今生的关系了。
1、与玉盟今生还会继续吗？
A、 继续 B、到此为止 C、顺其自然
这是一个单项选择题，在我填写答案的时候，答案A与B在我心中开始吵得不可开交：
A：与玉盟今生的关系越界吗？不越界，我们只是知己而已，所以应该继续
B：如果发展下去，有陷入网恋的可能。所以应该到此为止
A：与她聊天开心吗？开心。所以应该继续。
B：开心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伤害到妻子的话，你真的愿意吗？现在伤害到妻子了吗？已经伤害了。所以应该到此为止。
别吵了！我的答案是C
2、对于已婚的男人与已婚的女人来说，网恋会伤害什么人？
A、妻子 B、孩子 C、父母
这是一个多项选择题，当我去填写答案的时候，我的额头有汗冒出——答案是ABC
3、继续上网吗？
A、上网。 B、不上网
我的答案是A，因为要为校校行检查准备材料。
等忙完了工作的时候，已是夜里11：10了，我还是忍不住登录了我QQ号码。登录的时候，我在心里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工作很累，也不很顺心。
我刚上线，玉盟今生就发话了：牛尾，怎么这时候才上线？在忙什么呢？
牛尾：苦瓜，这么巧，你也在呀！
苦瓜：什么叫“这么巧”？今晚我已经等了你足足三个小时了呀！
牛尾：我怎么会知道你在等我呢？
苦瓜：牛尾，你有些赖皮。
牛尾：“赖皮”？我没皮肤病呀！
苦瓜：我明白了，你正在修炼的是赖皮术，恭喜，你的进步很大！
牛尾：苍天呀，大地呀，有谁知道我是冤枉的呢？！
苦瓜：昨天晚上为何不上线？
牛尾：等你钓我吗？我可不愿成为你的盘中餐。
苦瓜：别贫。很忙吗？
牛尾：是啊！不但要准备一个大型检查的材料，还要忙里偷闲想你呢！
苦瓜：想我？鬼你相信你的话！
牛尾：对，“鬼”才相信。你不正是深夜里的一个惊艳无比的女鬼吗？
苦瓜”：呵呵，做这样的女鬼也不错。
牛尾：鬼在晚上十点以后才出来，所以今后每晚十点我会静等你的到来。
苦瓜：一言为定，不许反悔哦！
我怎么会反悔呢？！所以接下来这个晚上，我在夜里十点以后又遇上了“艳鬼”。
牛尾：很高兴见到你！
苦瓜：很高兴你没有反悔，我也不需要再多等三个小时了。
牛尾：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把自己比作一道苦瓜菜吗？
苦瓜：婚前，我们双方的父母就不合拍，相互看不起。我也曾尝试过去改善，但无济于事。十年来，这种情况从没改变。我也就一直夹在两对父母的中间，所以我们心里时常不快乐，也有不少时候感到很为难。
双方父母之间的矛盾也经常会引发我们之间的矛盾，所以我们夫妻的关系一直不好。这种生活中的我，难道不像一道苦瓜菜吗？
牛尾：你喜欢什么颜色？
苦瓜：黑色。
牛尾：这再次印证了你是静夜的一个艳鬼。
苦瓜：呵呵，你喜欢什么颜色呢？
牛尾：红色。
苦瓜：牛也喜欢红色。你没听说过吗？牛一见到红色就会非常兴奋。
牛尾：我不是一头，仅是一条牛尾而已。
苦瓜：我在骂你呢，傻瓜！
牛尾：我乐意让你骂。
苦瓜：你真的傻得可爱！
牛尾：知道吗，书上说当一个女人骂一个男人“傻瓜”的时候，就潜在地表明那个女人喜欢被骂的这个男人。
苦瓜：臭美！书上说的你也信？书上月宫中住着嫦娥，你也信吗？
牛尾：我信。
苦瓜：傻瓜才会相信，你个傻瓜！
牛尾：你还在骂我。
苦瓜：是啊！傻瓜，傻瓜！！我不理你了！
几天后，校长找到了我，让我外出学习。所有的教师都知道，不但学校根本不会报销外出学习的费用，而且也学不到有用的知识。但我却偏偏摊上了种事。
校长还“不知廉耻”地找我谈心，说：你应该顾全大局。如果你不去的话，我们学校就没人去了，就没办法完成镇中心校安排的任务了。
TMD！我是学校的老黄牛，出力不说，校长还想怎么宰割就怎么宰割，还美其名曰：顾全大局！岂有此理？！我应该生气吗？应该。
去学习的地方刚好是“苦瓜”所在的那座城市。我应该兴奋吗？应该。应该与苦瓜见面吗？不知道。
在妻子面前我应该是一种什么态度？生气。没想到我将学习这件事告诉妻子的时候，她却劝我：这段时间你工作上太累了，也不太顺心，你可以趁着学习的时间忙里偷点闲，也可以趁机散散心。
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在学习中学不到一点有用的东西。但这一点我不但不生气，反而很高兴，因为我可以专心去思考一个问题：打电话给苦瓜吗？
A、 打 B、不打
A：再来这座城市的时候，不知会是何年何月，不给苦瓜打电话的话，太遗憾了。打个电话越界吗？不越界。
B：打电话的话，我就朝越陷越深又迈出了一步。 我真的要做一只飞蛾吗？真的要去寻找篝火吗？
最后，我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我发现我的脑细胞正在大量地死亡。我采用了一个很原始也很可笑的方式去解决这个问题——抓阄
抓阄的结果是给苦瓜打电话。电话打通后，我告诉她我正在她所在的这座城市学习，三日后返回。苦瓜的话很简短，语气也很平静：好啊。这几天开心一些。
我品味得出来，在她平静的语气中，隐藏着激动。
在我将要离开这座城市的最后一晚， 接到了苦瓜的电话：牛尾，到你们玉乡的时候，你请了我。今晚该是我还债的时候了。有没有时间陪我吃顿饭？
（看来，“篝火”找上我这只“飞蛾”了）
“好啊！只是我怕今晚被人打劫。”
“臭美！被我这个美女打劫也是你的福分。”
“是啊！那你准备打劫我的时间和地点呢？”
“今晚7：00，“缘来缘去”酒家。“
晚上7：00，“缘来缘去”酒家我这只飞蛾见到了“篝火”。
牛尾：今晚你怎么可以抽出身来宴请我呢？
苦瓜：昨天晚上与老公闹了点小矛盾，我负气去了我的一位姐妹家，今天也没回去。来这里之前，我告诉那位姐妹，我已不生我老公的气了，今晚回家去。
牛尾：不要提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
苦瓜：这就对了。上次，你请我的时候，我们喝的是葡萄酒，因为被请的人是一位女士。今晚，我要请你喝白酒，因为你是一位男士。
牛尾：我们不能喝白酒。
苦瓜：为什么不能？
牛尾：听我讲个故事吧，听完故事后，你就不会再喝白酒了！知道吗？”“酒”字为什么会是三点水？
苦瓜：不要故弄玄虚！
牛尾：先祖造酒的时候，一直造不出酒来，后来先祖做了一个梦。 如果他想造出酒来，他需要借三种人的血来，才可以。
苦瓜：还卖关子？
牛尾：第一滴是文人的一滴血，第二滴是武士的一滴血，第三滴是疯子的一滴血。
苦瓜：你的话怪里怪气的，你在欺负我这个小女子！
牛尾：呵呵，你听我说完。喝过酒的人都深有体会：刚开始喝酒的时候，人们总是像文人一样斯文有礼；酒喝到第二个阶段，喝酒的人就会变得像武士一样豪爽；当酒喝到第三个阶段，喝酒的人就会变得像疯子一样。
苦瓜：哈哈！听你这样说，我们更要喝一喝白酒了！今晚我们该做文人？当武士？还是当疯子？
牛尾：我们当武士，好吗？
苦瓜：不！今晚我们要先做文人，再当武士，最后一起变成疯子，好吗？
牛尾：不好！我给你介绍一种喝白酒的方法吧！
苦瓜：好啊。
牛尾：如果在白酒里加入雪碧，再加入一些冰块，这样，不但可以降低白酒的浓度，并且喝起来口感会好很多。
苦瓜：嗯，这一点我听你的。
不曾想，正因为白酒的浓度降低了，我们不知不觉之中，已由“文人”变成了“武士”。当我们由“武士”成长为疯子的时候，已是深夜，我无法再回学习的地方入住了，苦瓜要陪我找一家旅馆。
当我们进入旅馆的房间后，苦瓜流着泪对我说：昨天晚上我得了重感冒，需要去打针，但我老公却说：这么大的人了，打个针还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当我返回的时候，遇到三个喝醉的男子，差点被非礼。回来，将我差点被非礼的这件事告诉我老公后，我老公却对她说一句令她伤心不已的话：“那三个人喝醉了，我怎么去与他们计较？”
我听了这些话后，非常生气，说：他怎么可以不计较呢？！
苦瓜苦笑了一声，说：他都不计较了，我还计较什么呢？！你还计较什么呢？！
那晚，已成长为“疯子”的我们天南地北地聊了很长时间。
第二天当我醒来的时候，苦瓜不知何时已离去，床头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与君共对清风月，纵然寥落也抒情。
7
与苦瓜的第二次见面后，一直寻不到苦瓜的踪迹，我试着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无人接听。五天后，苦瓜给我发了一个短信：我家的网线出了故障，不要为我担心。
收到我条短信后，我才知道我在杞人忧天。阳光一下子照亮了我心灵的整个房间。我这个胡思乱想的傻瓜！
苦瓜给我发短信后的十几天里，依然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我不禁又开始“杞人忧天”起来：她家的网线故障还没有排除吗？即便没有排除，她也应该再给我发条短信呀！相思劫掠了我所有的快乐。
又隔了十二天后，我终于收到了她写给我的一封E—Mail，这封信，带给我的不是欣喜，反而使我泪如泉涌。我真傻，我早就应该想到我们之间的故事会以这封信的到来而画上一个句号：
牛尾：
先不要责怪我这么多天来一直杳无音信，好吗？那夜以后，我回到家后，看到我老公像一头发疯的野兽，我愣在了门边。
从他的言语中，我明白了他变成野兽的原因——他偷看了我们之间的聊天记录。
我没做任何辩解，也不愿做任何辩解，只是冷冷面对着他。那时，我像刚被强奸完，又被赤裸着身体拉到街市的女人，静等被一头野兽撕扯。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句话也没说，一滴眼泪也没流，一直呆呆地坐在屋角。当看到我的孩子的时候，我才流下了几天来的第一滴泪，这时，我才发觉，我也有割舍不下的。
我们是1月31号才开始相识、相知吧的，这一百多个如诗似梦的日子如珍珠一般串成一串感情的项链。
我知道，从相识那天起，我们都在苦心经营我们之间的缘分。但我们相遇得太晚了，我们应该在1月1日就相遇的，因为1月1日代表着生命的开始。上天安排我们在1月31日相遇，整整晚了31天，如果一天代表一年的话，就意味着我们的相遇整整晚了31年！
我不敢设想情缘散去的明天，禁不住感慨万千，泪流满面——你我之间值得记忆的太多了，需要忘却的也太多了。
今晚，独坐在电脑前，静静地想你，痛苦地想你。边想你，边给你写信。痛定思痛才发现，我们之间，有一份叩动灵魂的情，而这份情却像鸦片一样，让人迷恋，而最终只会害了我们。
不管从哪个角度去考虑，你我只有劳燕分飞，各奔东西，老老实实地守住缺乏激情的余生，否则，我们会因爱而众叛亲离。爱人，来生做你的新娘，好吗？
我不知该怎样向这一段刻骨铭心的激情之旅挥手作别，即使不停地挥手，即便历经再多的岁月，你依然走不出我心灵的牧场。爱人，想送你这么几句话：只要岁月不老，你我永远都是这个恋爱童话里的主人翁；只要生命不曾终结，你就会活在我每夜的梦中......
只是，只是一切都太迟了，如今情缘都已随风飘逝......爱人，今生我们先定下来世的情缘，好吗？
8
第二天，我故意因写材料与校长吵了一架，并且有意越吵越凶，谁劝也没有用，特意当场就写了一份辞去教导主任的报告。
对，既是有“故意”，也是“有意”，还是“特意”。因为我要剪断网线，在妻子面前总得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夜里我独坐在屋角，坐了整整一个夜晚，抽了整整两包烟。我真的是一个傻瓜吗？是的。苦瓜就曾这么说过。
我得了重感冒，咳嗽不止，头痛欲裂。我请了三天假。
也许是独坐了一夜的原因吧，也许不是；也许是抽了整整两包烟的原因吧，也许也不是。也许是因为我是一个傻瓜吧，也许是。
三天后，我去上班了。下午下班的时候，我走得比较晚，当我发动我的摩托车的时候怎么也不发动不开，直到用脚蹬出一身汗来，也无济于事。
后来，我发现我竟然犯了一个很低级的错误：车钥匙没插入。对于我这个骑了11年摩托车的人来说，这种错误难道还不低级吗？
我点了一支烟：我真的是一个傻瓜吗？是的。苦瓜曾这么说过。
我的病好了，但疼痛的感觉还在。我知道，可以缓解疼痛的最好的方法是把所有的空闲时间用来读书。
但到了夜里十点左右，我就会习惯地打开电脑，静静地坐在电脑前，去写一篇名叫《网事如烟》的文稿，我要让苦瓜成为这个故事中的主人公。
在这篇文稿的写作过程中，我的疼痛感会越写越强烈，疼痛得我无法入睡。我只有接着读书，去缓解疼痛感。我更清楚地知道，在这篇文稿写完之前，我的日子就会在这种循环中度过。
一个月后，我终于写完了《网事如烟》这篇文稿。往常，一篇文稿写完后，带给我的是一份轻松的心情，这篇文稿写完后，反而有种揪心的疼痛——因为我曾经对玉盟今生说过，她成了我所写的故事中的主人公的时候，就是我们的缘份如烟飘散的时候。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一个月来，写这篇文稿的过程，可以说是一个静听内心被刀子划过后，血液滴落的声音的过程。每夜停止写稿之时，地下一个个烟蒂在注解着这种感受。每夜的梦中，总可以听到哭声，这哭声也许是从我心中传出的，也许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正因为梦中的哭声折磨得我疼痛难忍，所以我决定接通已被剪断了两个月的网线，将《网事如烟》这篇文稿分成五篇QQ日志，放在了我的QQ空间里，也算是我对段网事的一个交待。当我做完这件事后，还是忍不住到玉盟今生的QQ空间里看了看，她空间里的日志已被全部删除。
看到这里，只觉一大群马蜂在向我袭来。我点了一支烟，静等被马蜂袭击后的感觉。我又到淘宝网上的那间玉阁看了看，发现玉阁只有两件货：独玉玉琴和翠玉梳子。
玉琴的旁边有这么一句话：已断货。玉梳子的旁边有这么一句话：拒绝卖出。
并且玉阁的主人已删去了所有的联系方式。我拨打了苦瓜的手机，发现那个号码已欠费停机。我在给玉阁主人的留言栏里写下这么几句话：
我已将我们之间的故事写成了一篇文稿，名叫《网事如烟》，放在我的QQ空间中，当你看到这篇文稿的时候，我的网线已被剪断。你可以看到我留下的这篇文稿，但你却看不到我滴落到键盘上的泪！
留完这些话后，我再次剪断了网线。此时，我的耳边再次响起了《爱似流星》的歌声：
如果失去是苦，你还怕不怕付出。如果承诺是苦，你还要不要幸福。如果迷乱是苦，再开始还是结束。如果这就是苦，这是坚强还是执迷不悟。如果分离是苦，你要把苦向谁诉。如果承诺是苦，真情要不要迷路。如果痴心是苦，难道爱本身是错误。如果相爱是苦，这世上的真情她在何处？好多事情总是后来才看清楚，然而我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好多事情当时一点也不觉得苦，就算是苦我伤我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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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郭成志，男，生于1977年，河南省镇平县人，任教于镇平县一所偏远的农村小学。南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有散文集《抚梦而歌》《长满青苔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