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老人回忆 | 校园生活
校园生活
一九五六年,一个温暖的春天,我和伙伴们挎上书包走进校门。学校就在地主马殿英的大院里,教学的老师范九文教过几天私塾,对学生很严厉。他每天上课时左手端着教科书,右手拿着一把戒尺,学生们在他面前规规矩矩,似乎有些威慑力。课间,我便学着老师的样子说:“同学们谁要不好好学习,调皮捣蛋,小心我的戒尺!”逗得同学们一阵哄堂大笑,把老师也逗乐了。我有点得意忘形,继续显白说,同学们:
一九五六年是一个美丽的春天,
我和我的伙伴挎上书包走进校园,
要记住
校园是知识的窗口,
校园是理想的摇篮,
老师是辛勤的园丁,
把千万枝花朵浇灌。
校园是我们人生的起跑线,
校园是我们追梦的航帆。
今天我们走进校园,
明天要为祖国筑梦航天。
放飞我们的梦想,
像白鸽一样飞上蓝天。
带着我们的梦想遨游,
带着我们的梦想起舞,
祝福伟大的祖国,
祝福美丽圣洁的校园。
总有一天我们走出校园,
闯过大江南北,
登上泰山之颠,
跨过苏杭东洋,
仰望巴黎圣母院,
无论走到哪里,
我们都会把母校思念。”
我的一段追梦诗迎来了老师和同学们热烈的掌声。
我一上学就升到了三年级,我不是什么神童和天才,是家庭环境培养了我。我小叔念过几天私塾,当时已经考上了大学,他教我读写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教我学写作。我的记忆力很强,农村每年正月唱戏,《杨门女将》《响马传》看一遍就全记下来,有时还去外公家给村里的老人们讲评书。我父亲是乡党委秘书、财粮、公安特派员,也常带回一些战争年代的故事书——《苦菜花》《野火春风斗古城》《井岗山会师》等。因为特殊家庭环境的影响,我的语文一直五分,数学四分。
四年级有位学霸叫赵凤成,门门满分,他也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学生。赵凤成是住宿生,每个星期都要上山捡牛粪引炉子。有一次,赵凤成骑在徐九宽的肩上:“这匹马跑得快,是匹骑马的料,但还是要䦅了。”说着,他拿出小刀把徐九宽的耳朵割得直流血,几天就化脓了,谁也不敢报告老师。一九五七年赵凤成、徐九宽上五年级,去了新开地学校。这年秋天我也高兴地接到了新开地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一九五八年春天,我们这里成立了人民公社,爸爸担任公社党委秘书、行政秘书、派出所所长的职务。公社党委成立了教育基金会,赞助新开地中小学。爸爸驮上吃粮和行李,带着公社党委的委托,赞助新开地学校上千元的助学金。校长李希荣组织召开了全体师生大会。李校长在会上说:“今天是一个好日子,一个醉人的春天迎来了新开地高级小学开学第一天,也迎来了公社党委对我校的关怀和赞助。下面请公社党委秘书马唤德同志讲话。”爸爸站在主席台上向下面招手:“栋梁砥华夏,桃李芳九州,我代表公社党委首先感谢全校的教职员工,是他们这些辛勤的园丁为祖国为人民浇灌了千千万万枝花朵。同学们,你们是祖国的花朵、祖国的未来,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打开你们知识的窗口,走向你们梦想的摇篮,努力学习天天向上,总有一天你们会走出校园成为祖国的栋梁。下面有请李校长上前授奖”,接着将一面写着“赠给新开地高级小学全体教师和学生”的奖旗郑重交到李校长手中。
当年,新开地学校校长李希荣、教导主任常振江,五年一班班主任王振领、二班班主任邢克元、三班班主任刘瑞,六年一班班主任史广祥,邢克元兼任六年二班班主任,音乐体育老师孔玲枝。
我被分到三班,我的同桌是耿芬、前桌代桂芬,同学有许九才、刘海交、王振武、刘海文、刘海荣、巴德友、庞富等。课程有语文、数学、自然、历史、体育、音乐。在我的记忆中,第一堂课是《小英雄雨来》。我的语文一直百分,数学七十分、自然八十分、历史百分、体育五十分、音乐八十分。
学校宿舍设在天主教堂念经的禅房里,两铺对面的调扇炕上住满了学生。这年八月十五放假回家过中秋节,返校时家长们为自己的孩子带了水果和月饼。八月十六上了一天课,第二天早上同学们发现桌堂里的书和水果散落一地,月饼被什么东西给吃了。原来西营子的狗常到学校寻食,于是学校组织全体师生抓狗,但又怕伤着人,谁也没有好主意。我和徐九才请示校长:“派人上商店买两包针,再买二斤线麻”我们对着校长耳语几句。校长派学生去商店买了针和线麻,我和徐九才到厨房割了二斤年糕,分成十几块,年糕外面捆上线麻,尖朝外插上针,放学后分别放在五、六年级课桌的位堂里。在各教室门把手上拴一根长绳直通宿舍窗口,我和徐九才手抓着长绳就等狗子们进教室吃年糕了。晚七点多钟,狗子们分别钻进了教室,我们一拽绳,教室门关上了。没多久就听狗子们一阵惨叫,狗急跳墙,教室的门玻璃被撞坏了,狗子们逃了出来。线麻缠到牙上怎么弄也弄不掉,一个个抱着嘴巴鲜血直流,狼狈地逃了回去。同学们开始清扫卫生、上玻璃,折腾了一宿。第二天一早,狗主人都来学校要求赔狗,说狗连吓带疼带饿全死了,经了派出所。派出所的民警说:“学校是教学育人的地方,你们狗天天到学校来,已经威胁了学生的安全。有狗的每户交罚款二百元,否则依法执行。”那些狗主人垂头丧气地回去了,养狗还要交罚款,西营子再也不敢养狗了。
一九五九年,我一放学回家,妈妈就唠叨,谁给治柴火了,谁给驮水来。我开始惦念自己的家,心想男子汉要担起这个家。有一天六叔来学校送柴火,我一看机会来了,装着病地只胡说,老师让六叔带我去看医生。到蓝大夫诊所,大夫把完脉就看出我是想家装的,于是开了一个诊断条,上面写道:“这孩子得了传染病,需要回家服药治疗。”老师看了诊断,放假让我回家治疗。在学校我装着一拐一拐的,出了校门就跑了起来。我和六叔赶着牛车,晚上到了山咀,住在韩凤朝家,第二天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