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美人》:空虚背后的“性压抑”,揭开光鲜下的丑恶欲望

法国作家约瑟夫·科塞尔笔下的《白日美人》就是这样一部备受争议的作品,讲述了一个自愿堕落为妓,以满足其“变态式”性欲的女人。作者在序中说:

“《白日美人》的主题,不是塞芙丽娜的'性变态',而是这种荒谬之外她对丈夫的爱,以及这种爱的悲剧。”

这是一个明明爱着丈夫,却又不忠于丈夫的女人。她在丈夫面前压抑自身的欲望,又在其他人身上得以释放。在这种种荒唐的“性压压”和“性放纵”背后,是作者对这个世界和人性的思考。

所有非正常的强烈欲望都是源于内心的空虚

有一个画面冲撞了她混乱的大脑好几个时辰,她在大病初愈后朦胧的幸福里,时常想到这个画面。一张脸上只露出强烈欲望的男人在肮脏不堪的住宅区追她。她要逃走,却故意让他看得见她。她跑进一条死胡同。那男人走向她,她听得见他鞋子的嘎吱声,她急促地呼吸着,既惶恐,又期待着无名的快感。

塞芙丽娜时常把得不到的感觉寄托于想象之中,她的“性幻想”并非单纯的“性”,而是暗指所有邪恶的念头。淫字论事不论心,论心千古无完人。每个人心中都或多或少有些邪恶的念头,可你要知道,思想是可怕的,它最终会变成你的行动。

塞芙丽娜在经过无数次幻想之后,终于付之行动了。她在一次聊天中偶然得知战后的法国竟然还有风月场所,她在惊讶之余心中暗暗向往。张爱玲说:“正经女人都恨狐狸精,但是若有机会尝试一把,没有一个不跃跃欲试的。”

就这样,她变成了一个不为钱只为享乐的妓女。因为丈夫会在五点钟下班回家,所以她只有下午两点到五点这段时间,故得名“白日美人”。在这种不见天日的腌臜之地,她看到了一个又一个衣着得体,身份高贵的男人卸下面具后的丑恶嘴脸。他们和她一样,追求着现实中没有的体验。外表与灵魂从来不是对等的,每一个光华外表下都可能藏着龌龊。

塞芙丽娜从一开始的紧张,局促,慢慢转向一种陶醉与内疚的复杂情感中。她爱她的丈夫,却无法拒绝欲望。在幻想,现实与狂欢中,她迟早会迷失自己。

从情节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的故事。一个中产阶级的美丽女人,背着丈夫行龌龊之事,可以满足很多人的猎奇心理。作家这样写难道不是吸引眼球吗?约瑟夫·科塞尔说:“如果读者没有读懂这本书,那算他们倒霉,还是算我倒霉?”

以我个人的观点来看,“性”从来不是主题,“性”是工具,它泛指一切令人沉迷的欲望,作家会让他笔下的人物在纵欲的过程中自食恶果。《废都》《洛丽塔》《查泰莱夫人的情人》都是如此,在一切疯狂的欲望背后,是无尽的空虚,这空虚往往是时代造成的,经济的飞速发展势必会造成精神空虚,这是历史规律,也是这类文学真正想表达的。

人终究还是要追求精神上的丰富,而不是靠外界给予刺激,否则只会自食其果

你的脑子里想着什么,你就是什么样的人。我们看不清自己往往是不愿去接受藏在灵魂深处的那个有着一点点自私,一点点卑劣,一点点冷漠,甚至一点点罪恶的自己。正因为人性复杂且多面,所以我们才去读书,去经历,去思考,去想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而不是像塞芙丽娜一样,向卑劣的欲望妥协。

塞芙丽娜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好的掌控局面,下午两点到五点,绝不超时,绝不过夜,维持着灵与肉的“完美”分离。但这一切都是她天真的想法。马塞尔的出现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感官体验,她似乎爱上了马赛尔,又似乎没爱上。对丈夫精神上的忠贞和对马赛尔的强烈欲望形成了巨大的矛盾,展现了灵与肉之间,真实、无边、温柔的爱情与感官无情的渴求之间可怕的分离。

马赛尔爱上了塞芙丽娜,爱她的美丽,爱她的神秘。他开始打扰塞芙丽娜的生活,企图占有塞芙丽娜。雪上加霜的是,哈森知道了塞芙丽娜的丑事,哈森是她丈夫的朋友,面对事情败露的危险,不得不屈服于哈森的淫威。但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哈森的威胁越来越频繁,她不得不求助于马赛尔,一场谋杀由此展开。

事情远远超出塞芙丽娜的想象,马赛尔开枪打伤了塞芙丽娜的丈夫,因为逃避追捕而被击毙,塞芙丽娜的丈夫因此变成了只保留意识的植物人,哈森却将塞芙丽娜的一切告诉了她丈夫,哈森说,这样他才不会因为自己变成了残废而内疚,因为塞芙丽娜同样对不起他。

最后,塞芙丽娜又一次进入了幻想中,这次幻想的对象终于是她的丈夫,可她再也得不到她丈夫的爱了。

塞芙丽娜所幻想的从来都是得不到的。她已然坠落于幻想和现实的鸿沟之间,并把它们混为一团,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她所追求的无非是刺激,想象的也好,真实的也好,到最后又剩下了什么呢?她失去了一切。

总结

告子曰:“食色,性也。”同为饮食男女,欲望不可避免,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任由它滋生出邪恶的念头,人难免为这个念头而蠢蠢欲动。“性”也好,或者其他邪恶念头也好,若不直面它,终究会被它吞噬。三岁偷针,长大偷金不是没有道理的。

还是那句话,所有非正常的强烈欲望都是源于内心的空虚,如果你的心被温柔填满,又怎会愤怒。如果你的心被爱填满,又哪来的憎恨呢!人的心像是透明的杯子,如果装满牛奶,它会是乳白色的爱情,如果装满腌臜之物,它可能再也洗不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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