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教过我,代孕原来会使我如此痛苦

真实的代孕是什么?

根据维基百科的定义“代孕或代理孕母是第三方借代孕母亲怀孕生子的过程”,说的更直白一点,就是借用其他女人的子宫作为自家孩子的“育婴房”,怀胎十月、生儿育女的孕母成为“移动的子宫”。

陈凯歌的《宝贝儿》

是谁“自己选择”做代孕妈妈?

相比,无论出于生理原因、心理原因,抑或是其他“不得已”的关系,而选择他人代孕的群体,选择做代孕妈妈的原因可能更加简单和无奈:一是纯粹出于贫困原因,过度贫瘠的生活,没有能力也没有渠道改善生活;二是好逸恶劳,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挣方便钱;三可能更多的是“被动选择”,当一个事件存在可能的巨大利益时,就会有人铤而走险。

同样讨论代孕题材的电影《母语》

印度纪录片《代孕者》就是记录了印度代孕群体的情况,代孕母亲都通过严格分期付款系统领取薪水,平均一次代孕的薪水是8000美元,生了双胞胎是10000美元。三个月内流产,是600美元。3个月后流产,会得到1200美元。如果怀到6个月以后,不论婴儿是否存活,代孕者都会拿到全部的费用。

代孕不是一场公平的交易,代孕母亲首先要被洗脑,就是把别人的孩子放在你的肚子里过9个月,普遍文盲但身体还算健康的女人们就这么着了道,她们并不知道其中到底要冒多大的风险,用身体的巨大风险换回看上去像是巨款的一笔钱去改变家庭的生活,而这里的医生也不过是披着人权外衣的商人。

《代孕者》

但是不可否认的事情是,这部纪录片在号称忠诚记录的情况下,还是更多从选择代孕的群体角度来做了展现,强调他们对希望有孩子的愿望和自己怀孕的难度,人们在对这种在高尚、温暖的外包装之下,实际带着严重倾向性和实质宣导性的纪录片,可能还是需要心怀理智看待的。

我们还可以做一个脑洞实验(或许都不是脑洞),如果代孕成为产业,一个年轻健康的女性会不会在街上走着就消失了,然后出现在一个被限制的病床上,成为纯粹的生育机器?

美剧《the blacklist》

代孕母亲的心理影响

母亲怀孕、怀胎和分娩是一个照顾和承诺的过程的开始,以养育婴儿度过童年和成年,这是文化上的期望。

从理论上讲,众所周知,妇女在怀孕期间会对胎儿产生不同程度的依恋,而这种依恋会在婴儿出生后延续到婴儿身上。这种依恋受到一些因素的影响,如母亲的年龄和对怀孕的态度,而这种态度决定了代孕母亲在离开孩子之后的心理健康水平。

放弃婴儿对于代孕母亲来说是对自己的母性思想和情感的巨大伤害,这是一种严重的社会身份剥夺,作为母亲的身份和放弃婴儿带来的心理冲突,需要通过认知重组这些情感来配合自己的行为,否则将会有非常严重的焦虑和抑郁等后果。

韩剧《特殊案件专案组》代孕卖家在生完孩子以后对卖走的孩子日思夜想,思念成疾得了精神病

人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母亲和孩子的天生的联系是无法断绝的。你可试想一下,或者问一下自己的妻子,孩子在母亲的体内十个月,当孩子离开母体的时候,母亲身心所受的巨大冲击。

有一个案例,女大学生通过中介与需求方签订代孕协议,以自然受孕的方式提供自己的卵子,为需求方生子并获得报酬,但孩子出生大学生违反协议起诉要求探视权,母亲的天性和现实的利益关系面临严重的冲突,毕竟从血缘的角度来看,这个孩子确实也是女大学生自己的孩子。而且这种受孕的方式也极易引发非婚性行为的合法性问题,也由此引发一系列的家庭和社会矛盾。

《代孕者》

为什么要坚定反对代孕?

代孕不是一个纯粹的个人选择或医学问题

代孕主要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精子和卵子来自代孕的需求方,第二种是精子来自代孕需求方,但卵子来自代孕母亲。

选择代孕母亲也主要有两种途径,一种是从亲近的社会关系中选择代孕母亲,这是基于信任关系;第二种是通过商业代孕,通过中介机构来选择代孕的对象。

陈凯歌的《宝贝儿》

但无论哪种代孕方式或者选择,人们之间的关系会受到包括利益、伦理、母子关系等等在内的诸多考验。

2006年俄罗斯的一个案例,一位55岁的俄罗斯妇女失去了儿子,使用试管婴儿代孕,用他人捐献的卵子和儿子的冷冻精子生了婴儿。不幸的是,孩子是用捐献的卵子细胞和一个死人的精子出生的,导致法院宣布这个孩子“不存在”,因此无法获得出生证。

为什么多数国家对代孕持否定态度?因为这不仅是一个个人选择权或者纯粹的医学技术问题,其中涉及的法律、道德、伦理都有可能对人类这个群体的社会结构造成破坏。即使有代孕合法倾向的国家也对代孕的过程进行了非常多的限制,包括健康检查、伦理评估、心理建设、流行病学追溯等等,但是无论如何做更多的限制,整体的风险性都存在于从选择代孕到孩子出生,再到事成之后的“交付”的整个过程中,而且女性由于妊娠期间的激素变化以及随之而来的焦虑、抑郁等等,整体风险时刻变化,没有人能做到完美地避开风险。

《使女的故事》

另一个角度而言,对于社会关系的破坏更是严重。2016年曾有报道,美国一位48岁的母亲生下一个男孩,可是这个男孩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她的外孙,是她为自己的女儿代孕产子。你可以想像得到这个社会关系中的复杂,男孩叫女儿妈妈,自己却是外婆生的,女儿叫外婆生的孩子叫儿子,外婆叫自己生的孩子外孙,外婆生了女儿和外孙,女儿和外孙从妊娠角度算姐弟,从基因角度算母子……

新闻报道中母亲为女儿代孕

如果说生育权或者基因延续的权力是人的基本需求之一,那么对家庭没有选择权的孩子是否也应该有知道父母的权力?到底是基因上的关系决定了父母和孩子关系,还是出生时的血缘决定父母和孩子的关系?

如果代孕的范围扩大,将导致家庭的“碎片化”,单亲家庭将不可遏止地批量出现,甚至不需要结婚或者有自己的恋爱对象,父亲或母亲甚至都不必知道孩子另一半父母是谁,孩子也不知道自己父亲或者母亲是谁,由谁来保障孩子在亲密关系中的合理需求?人们是否有权力剥夺孩子在出生之后就失去一半父母?

而商业代孕的代孕母亲一般都缺钱,她们是弱势群体,出租子宫做生育工具,怀孕期间会有流产、出现并发症甚至死亡等风险是否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孩子出生后如有畸形或者智力缺陷,到底是孩子该归需求方还是代孕方来负责?双方都不要怎么办?孕妇分娩在出现危急情况时,由谁来选择是救孩子还是救妈妈?

《母语》面对这样的场景,代孕母亲是否真的要仅仅把自己当作一件工具?

代孕是社会平权的倒退

一直以来,有关代孕的争论从未断绝也将继续下去,而技术对人类社会的影响也会一直持续,这种影响不仅仅是你简单使用一种手段获得某种回馈,而是会深刻地对当前所保有的社会架构、道德规范和法律条文划上一刀。

千百年来,女性是作为受压迫的对象被描述,女性解放、要求平权不过是近一百年的事情,但代孕的出现,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和原因,都是对女性本身的物化,也不管这种物化是主动还是被动,甚至在某些极端情况下,甚至女性连选择权都没有。

代孕妈妈们多奔着高额的报酬而来,却大多并不知晓代孕的健康风险。由于代孕妇女并不是自身怀孕,体内激素等内环境与正常怀孕不同,故常需通过人工注射激素等维持胎儿的生长,如黄体酮、孕激素等,但即使如此,出现流产、早产的风险还是比正常孕妇要大得多。因此,对于代孕妈妈来说,代孕的最大健康风险,就是流产的并发症……而流产对子宫本身伤害很大,严重者可发生感染性休克危及生命,恢复后也可能会引起终身不孕。

代孕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交易,现实中的代孕母亲与需求方之间的关系合作方或交易方,代孕母亲的身体更像是一个生育容器,而在这个母亲身体内孕育的孩子则是一个过客,双方其实都没有选择的权力。

从《代孕者》表现出来的情况来看,这些出身贫穷的代孕妈妈也许连合同都看不懂,她们只是纯粹地出卖自己的身体,使自己作为一个生育工具。

《代孕者》

下面是一个知乎网友对代孕问题的回复,看起来有些超越现实,但现实可能比他所说说的更可怕:

家庭条件不好?代孕吧。

弟弟没钱娶老婆?你当姐姐的去代个孕不就行了?!

老公吃喝嫖赌不挣钱,回家打老婆:你赶紧去代个孕,挣点钱让老子买酒喝!

富豪名媛们切除子宫成为风靡,带着个子宫你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生孩子?那是下等人才做的低级事!

下层女性地位越来越低下,贫富差距两极分化进一步加剧!

绑架女性和强迫代孕犯罪率迅速上升!

存在是因为有需求,有市场,但这个社会可以利用规则来决定它是否合法!

《烈日灼心》

人们之所以对代孕有一种焦虑,这是基于文化传统的,无论做哪种方向的研究,都不能脱离开身边的社会文化传统,不能将研究方法和结论框定“维护关于母亲生育权的自然性和正常性”的假设之中,忽视女性在代孕过程中个人经历的内在价值,放弃自己的父母权利以换取报酬,是对社会规范和人性的挑战。

它破坏了怀孕过程及生母对孩子的承诺,以及破坏其后社会意义上不可分割的母子关系,并威胁到许多文化中的主流意识形态,这种危害将会对已经稳定运行上千年的社会架构造成无法预测的后果。

陈凯歌的《宝贝儿》

围绕着代孕安排的争议在过去很长时间里一直存在,但这种概念和争议并不完全是新的。在圣经《创世记》中,亚伯拉罕的妻子撒拉没有孩子,她指示丈夫与侍女夏甲睡觉,撒拉就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拥有一个家庭。后来撒拉(社会的母亲)把夏甲(生母)和由此而生的孩子以实玛利赶出了亚伯拉罕的家,这也许可以作为近代的一个警示性的教训吧!

最后一个忠告,永远,永远,永远不要用自己的身体做交易!

作者:局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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