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难忘儿时十五灯/宋维运
早晨路过菜市场,忽然发现路边多了好多卖蜡烛灯的摊点。原来又到正月十五了!时间过得可真快!新年的气氛如在昨天,不觉已过将近半个月了。
五颜六色的蜡烛灯煞是好看,金光闪闪的元宝灯,高大威猛的狮子灯,憨态可掬的狗狗灯,翠绿欲滴的荷叶灯……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但我也只是象征性地买了一些小的普通的烛灯,等到十五夜在各个门口点点算了。世事的纷繁,日日的劳累已淡化了对节日的激情和重视,反而觉得像是在应付。我也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态,许是一岁年纪一岁心的原因吧!甚至开始怀念起儿时过十五的一些事情来。
正月十五是我们农村人的叫法,城里人和书面语是叫作“元宵节”的。记得小时候,过十五最令人难忘的就是做面灯和刻萝卜灯了。那时没有现在现成的蜡烛灯,更别提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和亮如白昼、灿若仙境的各种灯会了。
那时的灯就是用粗面做好上锅蒸熟,或是用青萝卜和胡萝卜雕刻而成的。那是20世纪七八十年代,记得每到正月十五,吃过午饭,母亲就会用粗面和上一团面开始做面灯。我们每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面灯,区别就是,谁是几月生日谁的灯就均匀地捏上几个小耳朵。我们小孩子大多都是围在面桌周围,跟母亲学做面灯。自己做的虽然歪歪扭扭,但也很喜欢,因为那是代表自己的灯啊!
母亲还会做一对看门的小狗灯,栩栩如生,很是可爱。做一个放在天井里敬天的三孔灯,这个灯要大,和茶碗口差不多,有三个油池。最有难度的是那一对龙灯,只见母亲把一块面先搓成条状,头部稍粗,尾部慢慢细下去。用剪刀在龙身上均匀地剪上刺状,酷似龙鳞。在龙头上插上两小段笤帚苗子做龙须,再按进两颗绿豆做龙眼,再用剪刀剪开笼嘴。最后盘在事先做好的一个面灯上,一条活灵活现的龙灯就做好了。最后把所有的面灯插上灯芯,上锅蒸熟。
父亲也不闲着,在天井里扒出去年冬天埋着的青萝卜和胡萝卜。专心致志地雕刻着或大或小、红的绿的萝卜灯。有方的,有圆的,圆灯的周围还刻了密密的锯齿形状,十分美观。
等到了天黑时分,锅里的面灯也蒸熟了,父亲的萝卜灯也插好了灯芯,倒满了柴油。母亲的面灯也倒满豆油,一一点亮。门口的小狗灯,看家护院;天井的三孔灯,风调雨顺;灶台的萝卜灯,合家欢乐;粮囤的盘龙灯,五谷丰登。整个院子里、屋里灯火通明,欢声笑语。
还有重要的一个环节,母亲端着灶台的萝卜灯,分别给我们小孩子们从头照到脚,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些祝我们健健康康、茁壮成长的话。我们则是蹦蹦跳跳,跑出家门和小伙伴们放起了喷着火花的滴滴金,整个村庄沉浸在温馨的灯光中……
往事如昨,童趣不再。如今我也是知天命之年,父母也已是发白如雪,身体远不如以前,更别说再去做面灯了。况且现在也没有人再去劳神费事,都是买上各种的蜡烛灯,在十五之夜延续着古老的送灯传统。
在老家,十五晚上除了家里到处点上灯,先祖的林地也是必须得去送灯的。这是对先祖的怀念和祝愿,在农村已是必不可少的一项活动。往年父亲身子还硬朗,都不让在城里打拼的我们回去,他自己就去送了。如今他咳喘的厉害,是不容易再到处的走动了。
想到此,我默默地又买了一些蜡烛灯。十五这天我要回老家,陪二老过个团圆节,然后把十五灯的祝福送到每个角角落落。
作 者 简 介
宋维运,山东省日照市莒县人,1971年出生。微信名宋氏推拿,从事中医推拿正骨,业余爱好诗歌和散文。是莒县诗词学会会员,日照市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协会会员。曾在《土地的花冠》、《莒州文苑》、《莒州文学》、《诗人思归》、《行参菩提》、《黄河文艺》、《南国红豆诗刊》、《日照日报》、《黄海晨刊》、《当代散文》等刊物和网络平台发表诗歌、散文多首(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