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闻过录[2]
书香闻过录 [2]
女人的性感地带
米兰.昆德拉在最新出版的小说《庆祝无意义》里面,借小说人物之口,对女人性感身体上的黄金地段进行了总结,认为有大腿、臀部、乳房和肚脐。大腿的长度是道路的隐喻形象,修长而又迷人,引导走向情色的终点;大腿的长度让女人具备令人不可接近的浪漫魔力。臀部的情色导向特点是粗暴,是快活,以最近的道路走向目的地,并且还因为是个双重目的地而更加刺激。乳房将女性神圣化,想象圣母马利亚给耶稣喂奶,男性器官最终匍匐在女性器官的高贵任务前。肚脐的时尚开创了新的千禧年,我们将在肚脐的标志下生活,用同样的目光盯着不是所爱的女人。大腿、乳房、臀部在每个女人身上都有不同的形状,不但令人兴奋,也同时表示一个女人的个别性。你爱的那个人的臀部,在几百个臀部中间一眼就能认出,但你不可能根据肚脐去识别你爱的那个女人。所有的肚脐都是相似的,它代表了一切情色欲念的唯一意义、唯一目标、唯一未来。
这些只是米兰.昆德拉借小说人物的个人所感,所论四个部位也只是女人性感稍显突出者,根本没有涵括完全,比如头发、耳朵、鼻子,以及素手、纤脚、柔肩、秀背,甚至女人任何一个平凡的部位,只要经过一番修饰——没有修饰的裸体不具备性感,都可以立即成为要命的性感集中营。因此,女性性感部位的重要性被自身的多样性和脆弱所消解,情人眼里出西施,关键还在于女人的自我认可和男人的品味。
测字术
读《悦心集》,内载一则拍马屁比赛,最终占梦术不敌测字术的故事,颇好玩,录于后:
宋主有疾,梦河中水干。卜之,谓:“君乃龙象,无水则死,恐不能活矣!”宰辅曰:“河无水是可字,陛下之疾其痊可矣。”主悦,果即愈。
这个道士如果是迂腐或沽名钓誉,过度包装方外之身,高标榜自己的超级人格,将本来“即愈”的好事硬说成“不能活”,则不可原谅,重者杀头。但也可能智力开发不足,术业确实不专,让人郁闷。更让人郁闷的是,纵观中国历史,再烂的宰辅似乎也总能拿到一副好牌,拍得主子龙颜大悦,让专业与道德双双落马。
再读诗人宋琳的随笔集《对移动冰川的不断接近》一书,内载纪念长文《同人于野——〈今天〉杂忆》,文中抄录了一段万之在1992年第二期的《今天》编后语中的文字,为算命大师几乎一语成谶的测字术“不禁发出几声唏嘘”。我读至此,亦心有戚戚焉,特抄录于后:
复刊之时,曾有人预言《今天》活不长久。纽约有一位深谙姓名学的大师给《今天》算过一命,说《今天》二字均为四画,“四”与“死”谐音,所以《今天》必死两回无疑。八十年代在国内已经死了一回,这回在海外还要再死一回。大师又说,《今天》人事不旺,“今”字只存一人,“天”字只存二人,一二人办杂志,不成气候。
大师的测字术虽然了得,对《今天》杂志的九死一生颇切题,但宋琳也反驳了所说人事不旺非实,并越到后来,“《今天》俨然是鸟枪换炮了。”
我对测字术没有研究,也不认为它对中国文化有多大的贡献,仅觉好玩而已。再转录一段过去读书时写下的笔记,提供给有兴趣的读者:
俗有拆字法,一以避讳,一以算命,一以游戏猜谜。约录数字以博同好者。肉为内中人,粥为双弓米,米为八木,茶为草木中人,蜀为横目苟身,吴为口天,张为弓长,杨为木易,王为一士,李为木子,孙为子糸,许为言午,刘为卯金刀,武为止戈。此类不一而足,不但见于大众口头戏言,文士笔底戏文,且见识于史家典籍。宋王辟之《渑水燕谈录》卷十“谈谑”载,聂(繁体)祟义精礼学,著三礼图盛行于世,郭忠恕曾讥诮其姓说:“近贵全为聩,攀龙即作聋,虽然三个耳,终是未为聪”。祟义也敏而喜谑,即答:“仆不能诗,聊以一联奉酬,勿笑。‘有三个耳犹胜畜二心’”。余昔向友人戏呼丈夫为十尺人,妻为撒谎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