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宽民‖包谷糁面
人的记忆是选择性的。很小很小的时候,家里来了两个客人,是二哥的两个学友,家里当天做得就是糁子面。面很少,包谷糁也少,而多的是石兰子酸菜,稀溜溜的稀,没有一点油,是炒浆水菜时在锅里放了几粒蓖麻子,硬生生压出了几滴油。
一大锅糁子面做熟的时侯,根本看不见上面还漂有油花花。而有幸吃到炸过的蓖麻,那种香味足可以让人回味一生。
当时的农村,家家户户都一样,没有谁可以吃得很饱。偶尔来了客,自然是先尽客人吃饱的。很快,二哥的两个学友就开始狼吞虎咽,一个吃了八碗,另一个吃了六碗。等他二人放下碗筷时,锅里也剩得不怎么多了。一人一碗舀好,锅内也就快见底了。父亲最后用勺子将剩下的饭尽量均分给了我们几个,所谓“物以稀为贵”就展现得淋漓尽致了。
后来大家的生活渐渐有了好转。邻家姨做的糁子面里不但有莲花白浆水,甚至还放了炼大油的肉渣,那入了口的香,绝对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美食。
再后来,我便上了中学。学校离家四五里的样子,家里生活也变得好了些。做一锅糁子面也会吃不完了,面煮得多了,糁子也搓得稠了,而且炒浆水时猪油了,抑或是用树上的药籽油。糁子面的质量档次空前提高,不知为何饭量却都减了。傍晚时分,胡跑一下午回家的我,便猴急整上一大碗,饭也不烧嘴,也不凉,温温的糁子面已秀成稠饭,用筷子抺上一层酱辣子,一筷子一个猴娃翻跟头,这滋味妙不可言!
夏天有时放学回来,一场大雨,河里便涨了水。站在河边,望着河水,心里却想着午餐的着落。每每这个时候,那刘家的大嫂会把我们一伙叫到她屋去。她家原本和我家相邻,后来把房子建到了路边,心底善良的她每到雨天河水上涨,就会多做很多饭,供给被河水阻隔的学生们。饭,依旧是糁子面,而她的手却巧得很,吃起来香极了。又或者是人多在一起吃饭的缘故吧?听到那吸吸溜溜的声音,可能更容易触动味蕾吧!
记忆中的糁子面已离我渐行渐远,而那种古老的味道和浓浓的亲情,乡情,却让我留恋不已。
由于疫情,今年比往年要出来晚了一个多月。去年打工的公司也因为疫情没有多少业务量。
今早自然醒,已是太阳晒到勾子上了。妻问:“今个吃啥饭?”
“随便!”
我懒洋洋地回答到。
“能不能具体点?”
妻有点不高兴了,又补充了一句:“随便是个啥饭?我可不会做!”
忽然,灵光一闪,一句话脱口而出:糁子面。
妻扭身去了厨房,我拿出手机哄丫头,给她刷抖音。不大会功夫,一碗香喷喷的糁子面便被端上了桌子。饭中没有浆水菜,可妻却硬是把红萝卜和白菜用醋炒成了浆水的味道。
吃毕不禁感叹:人生不可辜负的不仅仅是时光,还有这浓浓的情义,更有这贤妻做得美味佳肴。
作者简介:张宽民,网名狼毒花,70后,陕西丹凤人,爱好古体诗文,有文字行走网络。希望我的自恋带给你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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