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前的忏悔

中考前的忏悔

刘之恒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三年的初中生活也画上了一个句号！再有5天就要中考了，漫漫求学之路又要跨出一个门槛，心中有太多的回味，又太多的无奈，有太多的话想对妈妈说：妈妈你辛苦了，对不起……

(一)

16年前我随着你的痛苦幸福地来到人间。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从年幼无知到翩翩少年，你对我所有付出点点滴滴我都铭记于心……

当躺在你怀中吮吸甘甜乳汁的时候，我只是一个饿了就吃、瞌睡了就睡觉的婴儿；当我牙牙学语的时候，为了锻炼我的语言表达能力，你先是一字一字地教我，而后你买了许多卡片每天教我认一些简单的称呼和数字，又买了少儿卡通影碟，放在VCD里让我随着音乐学习《三字经》《百家姓》，你则静静地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学习。当我开始走路的时候，你看到和我同龄的孩子都会走路了，而我才会站立，你着急了，逢人便问：“我家的孩子怎么不会走路呢？”为此你用手推车推着我到医院看了好几次，最后医生说：没事，同龄的孩子不一定做什么事情都一样，这要根据自己的思维和体质，不要担心，适当给孩子补一些微量元素……听了医生的话你放心了，每天拉着我的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慢慢地我从放手到跌倒站起来，再跌倒再站起……周而复始我学会了走路，你笑了！

(二)

岁月是一条单行线，走着走着，我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了，你给我准备了学习用品和崭新的书包，牵着我的小手把我送进了幼儿园。记得那天我高兴极了，拉着你的手还不停地蹦跳着，见到老师你让我向老师问好，我向老师鞠了一躬，老师笑容可掬地夸奖我是个好孩子！当你和老师寒暄的时候，我已经爬上了幼儿园的滑滑梯，和小朋友们玩的不亦乐乎。你当时还说把我送去幼儿园怕我陌生，走的时候丢不下。也许你认为你的儿子是一个在家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小皇帝”，到了学校不会照顾自己，怕被人欺负，其实你想多了。上幼儿园的每一天你都按时送我上学，放学，我从来没有因为任何情况不去学校。每天回来以后你辅导我写字，教我背古诗，陪伴我做手工，那时候我快乐极了。在我5岁那年，你生下一个妹妹，我非常高兴。第一因为我有了玩伴，第二因为我们家又多了一个人，也是你期待的事情。那一段时间你做月子不能送我去学校，我自告奋勇地说：“我一个人敢去学校。”你用不放心的眼光看着我，说：“路上车多，不安全；还有坏人，怕把你抢走……”我头一摇，手一叉腰对你说：“我是咱们家的男子汉，走路靠边走，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左右看，没车我再过去；如果有陌生人和我说话，我不理他们，如果他们硬追我，我就喊救命……”你听了后眼中带泪地笑了。就这样妈妈每天把我送到大门口，目送我背着书包的小小背影消失在路口，而后放学以后你又站在大门口迎接我的回来。日复一日，妹妹过了二个月的时候，你把她丢在家里，又开始了接送我的日子。就这样走着走着，在7岁那年你又把我送进了小学的门槛。

(三)

记得那天你送我去学校，我紧跟在你身后，没有了当年上幼儿园那种欣喜和新鲜，尚有的是憧憬和向往。当时接过我的是语文张老师和数学刘老师，她们和蔼可亲的印象一直留在我的记忆，记得你和老师第一次见面就谈的来，和老师说了我的性格，达成共识培育我。就这样长达六年的小学生活拉开了序幕，在一、二年级的时候我每天上课专心听讲，下课认真完成作业，学习也名列前茅，经常受到老师的表扬，那时候的你灿然而笑，那时候的我心花怒放。到了三、四年级的时候科目多了，相对作业也就多了，我长大了，学会了“开小差”，每天作业只做一部分，而且字迹也不工整，学习跌落了下来。你被老师叫去了学校，在办公室里你和老师共同批评教育我，我也欣然接受了。从此你每天除了照看妹妹，做家务，还要接送我，辅导我做作业……在你的精心照顾下我又进步了不少。可是好景不长，很快我又开始重蹈覆辙了。老师生气了，又让我叫你去学校，我哄骗说你不在，老师没办法了，只好打电话又把你请来了学校。你很歉意地对老师说：“我疏忽了，一定配合老师的工作。”回到家以后，你没有批评我，而是对我说：“你才小学三、四年级就厌学，而且还说谎，这是绝对不容许的，以后一定要端正学习态度。”本来以为你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你却是这样的心平气和，我含着泪点点头。你对我的学习和生活更加认真负责了，每天除了检查和辅导作业外，陪伴我看电视，带我到书店看书，还带着我出去玩。那时候陪伴成了你的工作，而我每天欣喜若狂。转眼间到了五、六年级的时候，我感觉功课有些吃力了，你除了自己辅导我，还给我报了班，这下你更忙了，连星期天也没有了。尽管这样我越大越学会了偷懒，而且还调皮捣蛋，你开始怒气冲冲地打骂，我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接受惩罚，过后你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小学生活即将结束，这六年来你自己学到了多少知识，你做过些啥事情，浪费了多少时间。你现在不吃学习的苦，将来就要吃生活的苦。”可是，我虽然答应着你的话，但到犯错误的时候就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我的挨打几率在不断上升。我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你是妈妈我也不能怎么样，当时发泄的办法就是在作文上写道：“妈妈，不再象以前那么爱我了，我开始由“天使”变成了“囚徒”，每天承受言语的折磨和犀利的眼神，心情非常糟糕，如果有来生，绝对不当你的儿子……”这篇文章让你忏悔了很久。就这样六年的小学生活在你风雨无阻的接送、默默无闻的陪伴和我的调皮捣蛋中结束了。

(四)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停止。我到了上初中的时候，由于我的顽劣，你决定把我送到一个管理严格的学校。送我的那天你提着行李，背着生活用品把我送到了百里以外的学校，我当时就认为你是把我送进“监狱式”的学校，让我承受痛苦和折磨。尽管心里不愿意，但我也没有反抗。只记得你吩咐我：“孩子，上初中了，你的人生又迈进了一步，不能像小学那样不懂事了。把你送到这么远的地方学习，主要是为了你能严谨做人，好好学习。将来为你的人生之路打开一扇门，并不是妈妈狠心。”听完你说的话，我默然了，最后目送着你远去的背影，我看到了你的沧桑和无助，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说真的，在怀仁念书确实是遭受“魔鬼”般的学校生活，一开始我不习惯，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接受了这种学习环境。每次面对你的接送我知道你对我给予了多少厚望，所以我对你的选择再没有了抱怨！

(五)

有时候生活中意外无处不在。2020年的春节我们国家遭受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为了防止疫情蔓延，停业、停工、停学……全民共抗疫情。学校不能如期开学，为了不让我们耽误功课，国家教育部发出了“停学不停课”的号召！这下老师们每天开始辛苦地网上教学，学生们肆无忌惮地不是爬在电脑旁边，就是手持手机或躺或坐地听课。对于那些自觉的孩子，也没什么影响，而对于类似像我这样的孩子，问题就大了。说实话那些天老师离得远，只能隔着屏幕喊叫，家长都乱了分寸。尤其在我们家，我妹妹自觉，网课和在学校一样，而我就不行了，起初上课的时候还能认真听讲，最后想起游戏的精彩画面，就悄悄地看看你在干什么，如果发现你在，就乖乖的听课，如果你不在我就开始玩。最后我知道了听课还能分屏，于是我每天装作若无其事地听课，你进来看看，没有发现，因为你相信我不会自己欺骗自己。最后你无意中发现了，就开始喋喋不休，每天的生活从早晨听着你的喊叫声起床，白天忍受着你的看管甚至是怒骂和犀利的目光，晚上你又监管着写作业，我感觉到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比学校都累，期盼着赶快开学。就这样每天和你发生冲突，你看我的眼睛是气不打一出来，我看你的眼神是怀恨在心，“世界大战”精彩上演着。过了大约两个多月的时间，疫情平息了，我们开始陆续返校。回想起在疫情期间，你既当“保安”又当“助教”还当“生活管理员”的这些日子，心里不由得抽了一下。到开学的那天你又把我送到学校，走的时候又是一番叮咛嘱咐。

从疫情到今日，时间在轨道上匆匆走过了一年。在这一年里我变得更加的叛逆了，除了学校生活，回来以后根本不和你交流，更多的时间就是拿着手机玩耍。面对这种情况你好言相劝我敷衍了事，你怒骂声声我还有些反感。你那种“警钟长鸣”的方法随着我的长大已经失效了。一度时期我看到你忧心忡忡，沉默不语……我也没有收敛自己。

中考在即的前两个多月，我的身体出了问题(脚做了个手术)，所以只能在家呆着！你着急地给我报了高途网课班，每天除了工作，回来就是陪伴我上课，给我检查作业，还给我收集题型，有不会的你就向别人请教，然后再教我。而我有的时候还是失控管不住自己，要是以前你肯定是一番数落，而今你却没有再说一句，只是每一回用眼睛瞥我一下。或许是感觉到自己错了，我发现这眼神比打骂都厉害，但是我也没多理睬你。就在前两天，下雨了，我伫立窗前本来是想放松一下，突然看见你冒着大雨，全身都湿透了急匆匆地回到家中，赶紧换了拖鞋，衣服都没换，就给我做饭。我心里少了抵触多了难受。饭桌上我们都低头吃饭，饭后和你坐下来谈话，你的表情好多了，还给我做了考前思想工作，告诉我：“考试只是人生路上的一个点，生命才是一条线，没有人因为考试赢得了一生，也没有人因为考试输掉了一生。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努力的时候不要选择安逸，在成才之前先要做人，端正态度是最重要的。”其实你每次给我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我自控能力差，所以一次次地惹你生气。回想起这16年来在你的呵护下走过的童年时光，又在你的“絮叨”下走到今天，其间有欢乐，无奈，争吵，还有许多的悔恨……我知道这次考试我考不出理想的成绩，但是你却鼓励我说不要因为思想影响了心情，只要尽力就行。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其实想想每一位家长不是说让孩子多么优秀出众，而是希望能有一种努力上进的决心和一句真诚的话！

为期三天的中考结束了，是好是坏我都不去想了，整个人如释重负。你却又在担心我，是走进高一级的学府呢？还是选择其他的呢？因为我没有努力给你又造成了很大的困惑……

(六)

时光走岁月亦走，回首往事已随风而逝，当发现错了忏悔的时候已经错过很多值得珍惜的东西，所以说驾驭命运和成功的永远是自律自觉，而不是督促和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