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坐头等舱

我从没想到，自己有机会坐头等舱。

乘机坐头等舱，别人也许平常，我却不平常。之前，公务出差只够格坐经济舱，自费旅游又不舍得买头等舱票。每次登机经过头等舱时，都艳羡地瞥一眼那些乘客，暗自估摸他们一定是非富即贵。

本人非富非贵，这次却坐头等舱，那是要挨骂的。前年，在外地工作的孩子坐头等舱，我晒了一下朋友圈，立刻被一个老同学训斥：“我退休了都没坐过头等舱，你儿子年纪轻轻凭什么坐！”老同学是我铁哥们，他是为我好，担心我家孩子浪费钱。这样的担心不无道理，平常从南宁飞往孩子工作的城市，买经济舱打折机票低至300元，而头等舱票高达2千多元。眼下，我也要坐头等舱，老同学不骂我狗头淋血才怪。

嘻嘻，不用怕他。因为，我坐头等舱不浪费钱，甚至可以说是不花钱：妻子办了某银行卡，持卡消费有积分，积分可兑换里程。那天，我和妻子准备去探望儿子，用积分兑换机票时发现，经济舱需要5万多积分，而头等舱却只要2万多积分，这不明摆着请我们坐头等舱吗？我和妻子都刚退休，也许有人认为，这两个老人聪明，竟然可以玩出免费的机票，还免费坐头等舱。其实，这还真不是我们自己会玩，是孩子教我们这么弄的。孩子近年来这么操作，已经多次免费乘机，还乘坐过几次头等舱。

第一次坐头等舱，心里难免有点小激动，又有点小忐忑。因为，听说头等舱有贴心服务，我就担心到时空姐询问“先生，您是不是办一张贵宾消费卡？长年乘坐头等舱有优惠！”那时，我心虚答不出话咋办？

头等舱，还真不一样。登机时，走的是专用通道。座位是宽大的单人座，隔开具有私密性。我心里暗暗打鼓，退休后不再穿正装，身上没一样能压阵：在外贸服装店买的衣裤，加起来不足百元。唯有手上戴一块表，是2006年结婚纪念日妻子送我的，价值数千元，不过当时买的是金色，现在似乎戴金表有点俗气……正思忖间，空姐递上一杯橙汁，还问是否需要换拖鞋？我脚穿老人鞋便宜货，担心脱鞋后有脚气，便连说：“谢谢了！不需要。”过了一会，空姐又贴近来，单膝略跪问我，“有三种菜单，请问您想吃什么？”空姐声音柔美，我听不清楚，随口说都行。待送餐上来，见是牛扒套餐，需使用刀叉，高端又美味。用餐过后，我伸腿活动时，发现脚前方空间很长，伸直脚还剩五十公分，不禁惭愧自己脚太短。接着，我点开面前的荧屏，观看一部叫《囧妈》的电影，可是需要安插耳机，我不敢乱插，担心插错了引发哇哇声响，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干脆就静音观看。还好，全程两个多小时很快过去。

儿子听我说坐头等舱的事后，笑了起来：“老爸，你也太紧张了。其实，你不会插耳机，可以叫空姐帮忙，没人敢笑话老同志的。还有，你说伸脚后感觉自己腿短，那不是你腿短，而是头等舱位子可以放平，躺睡的空间不长哪行呢。”

我尴尬地说：“下次有机会，我也躺下试试。”

妻子在旁笑说：“这是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因为，那家银行取消这项业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