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嫘祖故里网络拜祖征文11】一片春心付海棠（散文）/赵大磊

三月，西平大地在季节的轮回中淡定从容，等待着春风的画笔，浓墨重彩地描绘出诗意人间。

一株麦子，在辽阔的田野里起伏着生命的波浪。

一只布谷鸟，在灿烂的阳光下鸣唱着古老的民谣。

一个春节，勇敢的西平人民齐心协力投入战“疫”。现在，肆虐的病毒已渐渐地偃旗息鼓，春天从萧瑟寒冷的冬风中复活。小洪河河堤上的海棠花也次第开放了，一簇簇火红的花蕾，仿佛在赶赴一场生命的盛宴，一齐绽开明亮的笑颜，澎湃着时代的豪言，与春天相濡以沫。

追随腊梅迎春，又不像腊梅那样清高；跟桃花一同开放，又不像桃花那样妖冶；与梨花为邻为友，又不像梨花那样素淡。海棠总是以蓬勃的姿势和火热的激情，对抗着世俗的平庸，在生机勃勃的大地上挺立起独特的风骨，让人充满温暖和力量。

“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诗人元好问最喜欢红海棠，在他的眼中，红海棠娇小明艳，似羽化的蝴蝶，飞向喧闹的春光。倘若他能来到现在，一定会为西平满城绯红的海棠倾倒，那一树一树的红花，不妩媚，不妖娆，像穿越黑夜的黎明，像匍匐于树枝的阳光，散发着令人心颤的美丽。

入夜的西平，辐射向四周的路灯似星，林立高楼上的霓虹如梦。柔和的灯光携带着夜色的温柔，为海棠花送来芳香四溢的浪漫，恰如苏轼老先生的诗句，“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这是一个幻觉一样的真实，也是一首金碧辉煌的颂词，让人禁不住张开臂膀拥抱世界，以无比虔诚的信念，感恩幸福的生活。

那些像宝岩寺塔一样巍然挺立的白海棠，则有着另一番不同的魅力，一簇簇花朵如玉雕琢，“玲珑芳心，冰雪肌骨”，似远走高飞的鸟，或者重返人间的月光，给人心灵一种皈依的澄明。“淡极始知花更艳”，薛宝钗如此评价白海棠花。的确如此，从一片洁白的海棠花瓣里，你能看见香格里拉宏大的背影，你能听到从雪山上传来的遥远的梵音，见与不见，散与不散，不过是一场无声无息的苏醒……

张爱玲曾说，人生有三恨，第一恨就是海棠无香。西平大地之上，那些沿着河流的脉动铺开的海棠，不招摇，不张扬，用心灯点亮生命的虚妄，用仁爱逼走岁月的寂寞，像智者一样，站在世间的一角，用赤诚诠释坚守家园和传统的信念。

“绿章夜奏通明殿，乞借春阴护海棠。”多少人喜欢着海棠，喜欢她根植于深冬的宁静与坚韧，喜欢她绝不冷眼旁观遗世独立的热情与欢乐，喜欢她与玉兰、牡丹和桂花相伴相生的“玉堂富贵”。然而，海棠从未迷失过自己，她竖起的耳朵里，一直低回着从远古流淌而来的旷远和苍茫，以及大地颤动不已的心跳。

“你不是喜爱海棠花吗？解放初期你偶然看到这个海棠盛开的院落，就爱上了海棠花，也就爱上了这个院落，选定这个院落，到这个盛开着海棠花的院落来居住。你住了整整26年，我比你住得还长，到现在已经是38年了。”时光荏苒，渡航由心，在邓颖超的内心深处，海棠花仿佛岁月的摆渡人，缓缓推开柔软的记忆，一粒星光，一朵水花，都缱绻着爱的涟漪。

那些行走在春天深处的人们，也是如此地爱恋着海棠，他们赏花的眼神，常常被一群啁啾而过的鸟儿感动。他们带着春暖花开的梦，沿着嫘祖纺织的经线，踏着韩非子走过的步履，在花团锦簇中敲响千年悠远的沉思。

三月，春风十里，不及西平海棠。一朵海棠花托举着另一朵海棠花，一株海棠树眷恋着另一株海棠树，从两河生态园到城南产业集聚区，从美丽乡村到人民广场，和一城绿水一起，在春风的哨音里，摇曳着生活的和谐和岁月的宁静。

（配图：崔宝轩  摄）

作者简介：

        赵大磊，中学高级教师，河南省作协会员，西平县作协副主席，河南省奔流文学奖获得者，在省级以上刊物发表作品30多篇，出版散文集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