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敝帚自珍］何谓“装老神”

装老神            2017             段守虹

“装老神”是民间俚语，大概意思与“自作古”相仿，其中细微差别且不去说。

我时常想，如果我是古人会是谁？再想想自己的才分学识，哪个我们现在知道的古人会带我玩，歇菜吧。在一个雅文化文脉几乎断掉的时期，咱能混到名不见经传的古代文士带你玩就不错喽。一壶土酒，两只酒盏，几粒茴香豆，喝不醉人，半饥半饱，情动于中，神游天外。

可以把这个他称作隐士，一位遁世高人，也可以把他誉为于世事功名利禄无所用心者，这蛮好，还是做一个自己人生的大人物吧。看客此处一定是多有不明白了，本尊特向您老道破两种人生况味，一种是游戏人生，一种是人生游戏。后者多是史籍昭彰者，成就一番大事情，人为事所役，例如王希孟，例如阎立本，例如顾虎头，聪明人以“三绝”入世，无奈啊，难受不。

而“游戏人生”者少了些许生之尴尬，例如王羲之，不经意写出一纸千古名篇，例如倪迂，洗院中的树洗出了心得，《六君子图》画得好，徐青藤一句“某不在”道尽人世多少不屑。

还是哄自己玩好：

须髯乱奓大将军，

躲进小庙装老神。

无意香火燎心意，

那堪室外热人昏。

“装老神”就叫活得明白，难受的事儿少干。“自作古”就是对前人说：“我灭你一道儿。”呵呵，灭得了灭不了那还要自当别论。

神威大将军造像      2017     段守虹